《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25、第 125 章

　　乖顺的儿子，李世民心中酸楚不已，他的脾气算不上太好，承乾又不会和青雀雉奴那般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他和承乾父子之间沟通，重担基本都在妻子观音婢身上。妻子溘然长逝，他们父子也失去了心灵上沟通的桥梁。父不知子，子不知父，最后都带着遗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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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东宫，该安排些郎官进去了。身为太子，将来的治理，不能没有自己的人。”说着，顺道从案上拿来一分卷子，道：“这是我择定的几个人选，你瞧瞧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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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微微垂下眼睑，回忆起母亲方才所言，他真的那么厌恶父亲吗？他不做回答，可他知道，他骗不了自己，对父亲，他有怨怼，更多的还是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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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冲、房遗直、杜构、程处亮、李德謇这五个孩子德行我都考量过，德行和才能都是不错的，叫他们跟着你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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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冲是舅父长孙无忌嫡长子，房遗直是房玄龄嫡长，杜构是杜如晦嫡长子，程处亮死程咬金的嫡长子，李德謇是李靖长子，东宫又有太子詹事兼太子少师长孙无忌，太子太师魏征、太子太保杜如晦、太子太师房玄龄。父亲基本在用现有可行的一切法子告诉他，他的太子之位不会有任何外力能够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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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就不怕我再剑走偏锋，这一次搭进去的可是您昔日手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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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轻笑，道：“不许再胡思乱想了，要去河南府，就把事情办的漂亮些，为父在长安等着乾儿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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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他是真的受不了父亲这般，宁肯父亲疾言厉色，叫他有个理由和父亲闹腾，有个理由头也不回的离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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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无其他什么事儿，我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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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点点头，又命人备轿辇送承乾回去，承乾自是谢绝，却被“威胁”了一通又送上轿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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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儿，不闹脾气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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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只一个自己，这话又不可能对着西北风说，张阿难遂道：“其实，陛下和太子很多方面都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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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李世民微微挑眉，问道：“老张，哪儿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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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是心非，矫情的劲儿，像的不能再像了。当然，他不会蠢到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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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容貌，极似陛下，就是稚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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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容貌肖父他怎会看不出来，张阿难那一脸的言不由衷，想说的绝非是承乾容貌肖父，李世民没忍住丢了个白眼儿过去，径直与自己这贴身的内侍大总管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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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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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朝会，李世民下诏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为积石道行军大总管，鄯善道行军总管李道宗、凉州都督、且末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岷州都督、赤水道行军总管李道彦、利州刺史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和归唐的突厥及契苾何力等部众，进击吐谷浑，另许李靖行军便宜行事之权，军机紧急之下，可不求皇帝手诏，自行安排行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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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谷浑之战提前了两年，承乾也是没想倒，不过以大唐目前的国力，打吐谷浑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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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吐谷浑的乱子，李世民又当殿下诏，擢长孙冲、杜构入仕东宫，为太子冼马，房遗直为太子右卫率，程处亮太子左卫率、李德謇为太子中书舍人，与太子左庶子上官仪同辅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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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的意思，是叫承乾留下，为出兵吐谷浑的大军践行，但承乾显然没那个兴趣。贞观七年河南府，前半年洪灾，中半年旱，后半年接着洪灾，他显然更在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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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儿子，李世民心中总是空落落的，却也没奈何，或许这就是他们父子的命，就像承乾总喜欢说“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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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众前辈和后辈的经验，又有皇帝手诏便宜行事之权，承乾办事儿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因开挖水库河道动了盘踞河南府世族的利益，一时间太极殿上参奏承乾的折子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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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挨个看完，做出决断，凡参奏官员一律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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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消息传到河南府，承乾忐忑不安的心总算落地，二三百人头落地，彻底压下反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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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在河南府作为，也着实吓了李世民一跳，承乾处理朝务他不是没见过，可这般杀伐，却是头一次。对比，李世民很头疼，这一遭算是把整个关中世族得罪了差不多，混小子，大概是真的不打算活过贞观十八年，所以可这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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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在河南府的人头，不乏有长孙氏，但不得不说长孙无忌靠谱。自和李世民一番剖心，他也不愿意拘于旧族的身份，被旧族做出头鸟。再者，不知道李世民为何说只有承乾才能保他功成身退，但他相信李世民，不会忽悠他。如此，他就不能叫世族搞垮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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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知人言可畏，长孙无忌决定先下手为强，消息传到长安之前，即令人四处散播舆论，以前人兴修水利惠及于民大家渲染。极言世族阻挠兴修水利，还利于民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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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奏太子残忍弑杀的折子满天飞，许多人已经做好准备，等着皇帝革职。李世民却是一概不予发落，只命一众朝臣换了便装往长安街头。果然见诸多百姓，在各大世族门前抗议，申饬世族夺利于民，盘剥百姓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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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族出身的士大夫不总喜欢说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吗？好，那就好好看看，河南府诛杀阻挠兴修水利的世族一事，究竟是太子顺应民心，还是世族为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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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舆论，在任何时代，都有着不可轻视的力量。世族用舆论压制皇帝，自然，皇帝也能利用舆论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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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野的议论平息了，承乾这边也继续加紧了速度，太极殿上一众大臣，则是等着看笑话。皇帝这般支持太子，如果修筑的工事无用，届时看皇帝和太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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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七年的三月份，果然河南府有了一场不小的烘烤，鉴于提前修筑了可堪蓄水的库区以及引水的水道，这一次洪涝比至于以往，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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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七年四月到七月，三个月不见一滴雨水，好在库区之前蓄水，借着水车，引水灌溉各处，避免了一场颗粒无收的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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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七年八月，陕动地区突降暴雨，承乾连夜奔袭赶往河道，按部就班主持治水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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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得知此事，气的险些在太极殿失态，若非长孙无忌拦着，只怕他会立时奔往河南府将承乾一顿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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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七年九月中旬以后，河南府洪灾总算告一段落，眼前不再汹涌的黄河，承乾心中感慨万千。前世他只是看着孙儿李适之治理黄河水患，而今自己亲临，方知那是一番怎样的殚精竭虑，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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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的河南府一行，李世民收获颇丰，首先道祖托梦被证实，李氏皇族天命所归进一步强化，对于大唐的稳定意义非凡。二者，承乾不负众望，经此一事，太子威信算是立下。当然，也有叫李世民头疼的。那就是承乾在河南府对世族动刀，势必会站到朝廷许多世族的对立面，这对承乾是极为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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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传召他回京的诏书送来，承乾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该离开这里了，不过他并未直接返回长安。按之前画下的图纸，他先跑了一趟扬州府，淮南道等地，又走了长安到洛阳和长安到蜀中的官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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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以萧瑀为首，承乾又被参奏了，公然抗旨，李世民很后悔，干嘛要下旨给承乾叫承乾回京，这小子横起来哪里听过他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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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论吵架，承乾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那第二肯定是魏征。萧瑀发难承乾，魏征怎会坐视不理，火力全开，萧瑀老爷子被当场骂晕过去，孔颖达喷了口老血，张玄素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右仆射斐然的战绩，李世民从中和稀泥，明显是护着太子。这一场舆论风波告一段落，大臣们三缄其口再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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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七年十二月腊八日，承乾回到长安，一时间竟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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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正在两仪殿议事，听闻禀报承乾入宫，一时喜不自胜，这比半年前吐谷浑举国来降还叫他兴奋。也不知这孩子用了什么法子摆脱他的眼线，却叫他真真切切担惊受怕了两个多月。他是真的怕，怕承乾一去不回，怕他再也见不到承乾，怕等待过后只能无奈宣布太子承乾“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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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一年多，承乾个头明显高了，却也瘦了不少，脸不似从前白净，多了几分被岁月洗礼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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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很无语，且不说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看着，就父亲抱人的这力道，他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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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您抱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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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李世民赶紧松开儿子，老泪纵横沉浸在儿子归来的喜悦，明显没意识到儿子称呼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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