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凤和他的冤种儿子》ll离

123、第 123 章

　　心底不知哪根贤弦扯中，承乾一把擦了眼泪，看向父亲的目光中明显多了三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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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心下一沉，逗过头玩儿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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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挣扎着要下地，李世民害怕将人摔了，便也就顺着承乾将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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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光景，李世民如何想不到这是又牵扯前世种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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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开个玩笑，谁叫你死鸭子嘴硬，非要我激将了你才肯说出来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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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回头道：“有什么好开的？我这辈子就没打算留下儿女，从来没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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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儿子一瘸一拐离开，李世民心中止不住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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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鼓鼓的回到显德殿，承乾直接上了一道折子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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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坐立不安，看样子是陛下责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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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点点头，挥手叫一众侍奉的宫人退下，当着长孙无忌，他从不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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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风犯了，他给我用针灸止疼，我同他玩笑，他叫我不许说话，说是怕针扎歪了，我就问了一句，他之前有多少施针的经验，他直接给我来一句：弑君也不在今日。满殿都是侍奉的宫人，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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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笑道：“这般口无遮拦，是该狠狠地教训一通才是，这要是传了出去，言官有的说，陛下耳根子不得清净，他这个太子也会饱受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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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叶小娘子，最近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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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笑道：“叶家小娘子只小承乾两岁，眼看着就要及笄了。虽说这女子十五及笄之后才会婚配嫁人，可及笄之前议亲的比比皆是，及笄之后立刻举行婚仪更是不在少数。一家好女百家求，陛下若是真的有意征召其东宫侍奉太子，就要快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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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正主儿不急，你我急又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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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瞬间就不赞成了，遂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之自然。陛下赶紧下旨办了太子的婚事，太子正妃进门，那位叶家小娘子也就能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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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日试探了一下，承乾可直接甩了脸子。”说着李世民拿出承乾的请假折子给长孙无忌，道：“朝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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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看了过后，神色明显冷了几分，道：“大唐储君，将来的大唐帝君，他可以动情，但不能耽于情爱。太子这份情义若是重过了社稷，那叶家这个小娘子就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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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茶喝了一半，差点儿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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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却是不避讳，继续说道：“帝王不能无情，一旦无情那就是暴君，也不能深情，过分深情，是非不分他就是昏君。情之一字，只能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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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神色不明，承乾是肯定动情了，但这份情义到底有几许，他尚且不能把握，会不会影响到承乾的执政能力，这也是他必须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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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先不谈了，你且私下看顾好那位叶小娘子，相伴一生的良人，总不好太子喜欢就行，德行如何也是要慢慢儿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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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被呛到的是长孙无忌，他不可思议看向李世民，道：“陛下，您不会想要太子迎立叶家小娘子为太子正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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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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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正妃背后若无助力就等于太子没有助力，您的慈父之心，断断不能用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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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辅机，你知道盛极必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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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愣了片刻，听李世民继续道：“周朝的时候，官爵世袭。秦孝公率先打破这种局面，所以就有了强秦，以及后来的秦朝。汉魏以来，推举制度盛行，衍生出了诸多的世家大族。前隋设立了制考，也就是科举，出身和门路辖制人才的局面开始被打破。每一次制度的革新，都少不了旧族为其殉葬。甚至你可以说，新的制度都是无数用旧族的鲜血浇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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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长孙无忌紧了紧拳头，抿唇仍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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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忌，你的先祖是前魏拓跋氏，在关陇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活着这些世族翻不起浪来，我不在了这些世族就未必安分了。收拢皇权，少不得打击世族的专横。你的长孙家论根基，能比得了太原王氏、河东柳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京兆杜氏这些户族吗？一时间不能要了这些老虎的性命，便唯有先敲你这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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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李世民上前握住长孙无忌的手，道：“自商鞅变法，有些旧族亡了，有些旧族成了新贵，绵延不绝至今。无忌，少年相识，你一生忠我，你的妹妹又是我的发妻。将来我若有不测，你是我唯一信重可以托孤的人。乾儿，你莫要看他嘴硬，说话不中听，实则他才是最像我的，也是最不屑阴诡害人的。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护着他，也只有他能许你你将来急流勇退，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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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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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泪目，泣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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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长孙无忌，李世民理了理仪容，起身就要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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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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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换好衣裳正预备出门，就听见宫人传报，太上皇李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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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来了，多半没啥好事儿，李世民赶紧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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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孙一番谈话过后，老凤凰想了许久，或许他对二郎是有误解的，因为他没处理好自己和儿子的事儿，导致儿子和孙子如今剑拔弩张。他这一把年纪，是没几年好活了，但儿孙还有儿孙福，总不好叫二郎和承乾父子一直就这么僵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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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下去，我和皇帝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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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将父亲奉上主位，自己在下首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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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有什么吩咐叫儿皇过去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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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踌躇良久，终于鼓足了勇气过来，可一见到儿子，却还是说不出想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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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觉得，你想给承乾的，未必就是承乾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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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太子之位？”李世民笑笑，道：“不想要他也没得选，从他接下册封太子的诏书那天，这条路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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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话费劲儿，老凤凰看着儿子，道：“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承乾他更愿意你像对平常父子那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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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道：“我是愿意，但他不愿意同我和解，我也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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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叹了口气，神色难掩失落，眸中含泪，道：“这么说，你就是要毁了他？你看中了谁？青雀还是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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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的心揪到一起，强忍眼眶酸涩，父亲和儿子，他的至亲没一个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