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神]提瓦特番外集合》天之方兮望美人

7、3.褪色者×魈（1）

　　午间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射下来，落在了树干上，斑斑点点的。
　　此处名为荻花州，位于璃月港北方的旷野之中，如今一片安宁和睦，流水静谧，清风拂动着山林。
　　年轻的夜叉倚坐在这棵古树那粗大的树干上，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魈最近的工作压力明显减轻了很多。
　　这很正常，当一份长期工作突然多出了一个经验丰富、为人靠谱的同事进行支援，所有人都会多多少少减轻一些工作压力。
　　——是的，这里说的就是不久前被大伙儿齐心协力从【层岩巨渊】救出来的浮舍大哥。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和康复检查，几位仙家大夫都认为浮舍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可以恢复日常的工作和战斗了。
　　就这样，【腾蛇元帅】浮舍高高兴兴地投入了时隔五百年的“守护璃月”工作里。
　　可能别人会讨厌上班，但对于天生好战以及早已立誓守护一方平安的夜叉们而言，每天到处巡逻看风景以及跟魔物、邪祟、魔神残渣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战斗，那简直是舒服至极的工作，属于专业对口。
　　更何况如今还在坚守岗位的五位夜叉每隔数十年就会定期轮换一次防区，为的就是让大家不要对工作产生厌烦情绪，更好地了解璃月的各地角落和风土人情。

　　最近这几十年里，魈的主要巡视区域就是荻花州和沿海一带，为了方便他的歇息和传达情报，【总务司】那边还委托民间的合作“白手套”商人在这儿建了个客栈。
　　所以如今的【望舒客栈】的暗中工作一方面是监测往来铁路的各方来客，收集情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守护此地的仙家提供一个落脚之处。

　　当初客栈修建之初，工程队便特意向魈征求过相关意见，看看有无改进之处。
　　如果魈上仙提议“给我整个地标式的超大鸟巢”之类的要求，工程队估计也可以照办。
　　但是在外威名赫赫的【降魔大圣】并没有提出什么额外的要求，却也没有拒绝来自璃月人的这份善意，或者说，他早已在很多年前便学着去接纳这一切了。
　　……人类的善意。
　　那曾经灼烧得他如同堕入地狱，又好似身处天堂的无形之物。

　　漫长的岁月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原本鲜明无比的记忆，某一天，魈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回想不起那人的容貌了。
　　——他有些不易察觉的惊慌。
　　本以为这是“磨损”的缘故，但在先后咨询了其他夜叉和不同的医生后，大家都说这是正常的事情，每个仙家和魔神都多多少少会有类似情况。
　　就算是浮舍自己，也没法清楚地记得当年被【塔尼斯特】大人为了方便携带而直接吞吃入腹的所有具体清晰感受。
　　倘若去询问帝君本人记不记得几千年前某个午后吃过的一道菜品是什么，估计【岩神】大人自己也是说不准的。

　　有时候，遗忘反而是对自身健康体系的一种保护。
　　过目不忘的能力更像是某种诅咒。

　　听到这些结论后，魈只能沉默无言，但在闲暇时他还是抽空回了【马尼城】的遗址一趟。
　　这趟旅行十分平淡，除了时不时蹦出的丘丘人和其它大陆上常见的魔物以外，还有几只不怕生的野兽在探头探脑。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时间流逝，曾经的山城早已化作荒无人烟的废墟，青苔爬上砖瓦，野草自由自在地从房屋缝隙里生长出来……而南风，他也渐渐记不清楚关于她的所有事情了。

　　唯一记忆清楚的，大概便是不久前他与阿褪、旅行者和派蒙一起稀里糊涂地进行故地重游之际，于那场大型的魔神残骸幻梦中再见到那人的笑容吧。
　　很可惜，事实证明，就连梦境里的“南风”都不过是那魔神残念所捏造出来的冒牌货。
　　魈根本没法容忍这种事，他此生憎恶之人胆敢顶替自己暗恋过的人……于是澎湃勃发的怒气令他当场就把那个冒牌货捅了个对穿。
　　所以一场本该“温馨的重逢”就以这种黑色幽默的方式落下句号。

　　但是在脱离梦境前的最后一瞬间，夜叉少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时隔千年的、久违了的温暖视线投射到自己背后的。
　　他回过头想去看个究竟，不仅没看到任何故人的影子，甚至被阿褪那个笨蛋一脚给简单粗暴的踹出来……

　　所以这一切，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魈拿不准这个答案，但自身的内向腼腆性格又让他不愿意将这些事告知任何人。
　　但这些杂乱的思绪无论如何演变，都不妨碍他如今躲藏在【望舒客栈】的这些叶片之中，吹着风，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这件事……

　　有人用羽毛挠他的鼻尖。
　　察觉到脸上那不正常的痒意，魈猛地睁开眼！
　　帝君多年前赐予的专属武器“和璞鸢”直接浮现在掌中，它尖锐锋利得就好像【降魔大圣】的决心一样——然后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黯淡的淡蓝色眼眸，陌生又熟悉，像是那个久远的笑容，魈一时间难免心神恍惚。

　　“不管看多少次，魈上仙你的眼睛都很好看啊。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金色的东西？”
　　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儿的褪色者趴在上方的另外一根树干上，像只在树上乱爬的顽皮猫儿那样，两腿缠着树干，同时一只手捏着根寻常鸟雀的羽毛——很显然，这就是挠醒夜叉的罪魁祸首。
　　魈终于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那灰白的羽毛，确认它没有任何威胁性后方才回答：“……为何？”
　　“因为像是阳光啊，阳光。”
　　阿褪晃悠悠地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摊开手掌心，专心地看着那璀璨的光斑落在自己的手上，念叨着有些难懂的话语：“就好像那【树】的颜色一样。”

　　传说中的【黄金树】，存在于褪色者真正故乡【交界地】的撑天之柱，也是令她的瞳孔几乎完全褪色，沦为“罪人”的根源之一。
　　当然，这些涉及到“禁忌知识”的相关话题，阿褪是绝对不会说得特别明白的。
　　这是为了魈的安全，也是为了自身安危。
　　化身谜语人有时候在所难免。

　　果不其然，魈虽然很疑惑什么树是金色的，但并未深究。
　　难道没听到对方的言谈重点是自己眼睛的颜色吗？
　　阿褪还说她很喜欢！

　　事实上，他对于阿褪这个容貌神态与千年前的南风有几分神似、同时疑似【塔尼斯特】的血脉后裔之人往往有着令他自己都震惊的包容度，连荧这位外乡人饲养员都惊呼“你不要太宠这家伙了！”的程度。
　　不知为何，明明是对于外界荣辱都不怎么在意的夜叉，在面对褪色者这简单平凡的寻常夸赞，心底依旧无法遏制地生出几分喜悦之情。
　　“承蒙夸赞……阿褪，你今日寻我，是有何要事？”
　　既然睡意全无，魈索性坐直身体，抬头看向宛若一只吗喽在树枝上晃来晃去的褪色者。
　　褪色者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杠精成精，直接反问：“没要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你怎么能够判定我的事情不是‘要事’的范畴？万一耽误了大事怎么办？况且你之前不是对荧说，今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随时随地喊一声吗？”

　　被这一连串问题砸得头晕眼花的魈顿时颇为窘迫，抬手挠了挠脸颊，不太自在地说：“据我所知，其他几位兄长与姐姐都与旅行者订有类似的互助契约……”

　　简而言之，就是荧已经把夜叉们的“个人传说任务”都刷完了。
　　——也许夜叉仙人们的好感度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务通关后的奖励原石。

　　阿褪当然知道这件事，甚至是她鼓动着小伙伴去跟那些夜叉刷好感度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此刻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故作可怜地说：“是啊，你们都关心荧，我当然没意见。但是没有哪位仙家对我说过‘要是有问题就随时喊我帮忙’这种话啊，像我这样柔弱无辜的普通人，就没有被上仙们拯救的价值了吗？”
　　“不是的！”魈一下子急了，声音也难免大起来，“倘若你遇到事端，也可以随时呼唤我名……”
　　“真的吗？”阿褪一下子笑了。
　　那笑容纯真又绚烂，而且几乎是贴面而来的快活气息，迷得夜叉的呼吸都停滞了分毫。

　　“……自然。”
　　魈勉强点点头，直觉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那可太好了！”褪色者搓着手兴奋地发出呼救，“璃月港排名第一的炸鸡店今日进行午后第二桶半价限时优惠活动！魈，快跟我一起去抢购吧！”
　　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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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明天（星期四）发布本章会更合适，但无所谓了。
“村口便利店的薯片打5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