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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可千万不能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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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话应该怎么道歉呢”
“居然还有你想道歉的人啊……看来很重要。”
“不重要”
“直接说就好了。是你的话,对方很容易就原谅的。”
晚上回宿舍,何邝发现舍友并不在。他不清楚文徵轩的社交活动,默认他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阴湿死宅。如今没人拌嘴,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躺在床上,何邝反思今天说的话,愈想愈后悔。他大可用别的方法让文徵轩远离他,但他偏偏选了最刺痛他人自尊心的一种。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何邝立刻拉上被,输出平稳呼吸。
“我知道你没睡。带了宵夜,你吃吗?”接着是包装袋被打开的窸窣声。
何邝顺着梯子下来。文徵轩递给他一根板筋,他往牙里顺势一拉,满嘴鼓着幸福的滋味。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除了感谢,我还要为今中午的话道歉。我当时没过脑子,你别放在心上。”
何邝总算把心里盘算的一段话囫囵吐出,生怕嘴里的面筋咽下了,字说清楚了。话又带点江湖义气味,此情此景,谅对方也就心软翻过了。
文徵轩见他这模样也展露笑颜:“我没生你气。你那么在意反而是好事。”
“我在意什么了?”何邝连忙拿了串羊肉塞嘴里,借机把脸转过去。
文徵轩非得把他脸转回来,拿纸替他揩了嘴上的油光。目光严肃,似要镇重宣布什么:“我发誓,我和徐佑恩就是纯粹的互相厌恶的关系,绝无任何不合礼数的成分。”
何邝也被他逗笑了:“别,搞得我像封建大家长一样,下一秒就要把你俩绑树上。”
“要绑也是绑我俩吧。”
文徵轩突然凑过来,在宿舍顶灯的辉映下,眼里扑着动人的光彩。何邝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扶住对方肩膀:“说好了只做舍友呢?”
对方撇嘴:“又不是我说的。”
“你那视频呢?删了没?”说着何邝就要去抢手机,被对方灵活地闪避。
“放心,我不会泄露出去的。”文徵轩圈住他的手腕,刚刚好,“何邝,你可千万不能喝酒,记住没?”
这点倒不需要对方嘱咐。何邝从小就知道自己酒品极烂,一丁点就足以发酒疯,高中毕业宴上更是出尽洋相,每次聚会都是以酒精过敏推辞。文徵轩提醒他别喝,不过也是怕他断了片抱着颗猪头就开啃。
何邝又拿了根鸡皮,有些讶于文徵轩现在连这个也吃。想起他以前蹭他的炸鸡,还非得把外面裹的面包糠剥掉,美名其曰控制体脂率。
那时候的文少爷矫到不行。何邝看着面前大咧咧啃串的人,感到一种自然的亲近。
文徵轩看他对着自己傻笑,有些吓到:“怎么了?中毒了?”
“没什么……就觉得你现在挺真的。”他托着脸,浮起一点醉意,突然想起鸡皮制作里可能有料酒。
何邝刚塞了好几根,现在只能将吃了一半的放下。
“我收回刚才那句夸奖,心机男。”
被抓包的文徵轩连忙把桌面残骸收拾好,顺便准备好卫生间的牙刷,才免于一难。
躺在床上,还是有些晕乎的何邝问舍友:“你今晚还会梦游吗?”
“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会做噩梦,可能是心理压力太大。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追不到你。”
“晚安。”
何邝还是设了个闹钟,半夜把自己叫醒下来上个厕所,顺便察看下舍友的状况。好在今晚世界安详。
第二天中午打完饭回来,何邝看到宿管大爷在院里摆了个棋局,好几个学生围那看着。何邝看到和他对弈的,似乎是隔壁班的刘炘。那家伙出了名的棋痴,见他抓脑挠腮的模样,这次算是棋逢对手了。
何邝也上前凑个热闹。大爷的棋风凌厉,三下五除二便降了对方的将。刘炘向来输不起,当场就要掀桌,被围观的热心群众连忙拦下。
他还在那指控大爷偷棋犯规时,何邝上去朝小腿肚踢了一脚:“技不如人就承认,欺负老人算什么?”对方回头见瘟神,怕缠身也便悻悻走了。
大爷这才看见何邝,微笑点了点头。何邝也点头示意。自上次文徵轩梦游之事,何邝便发现这大爷实在心善,他换寝后也嘘寒问暖不止,隔山差五就送点吃的来。平日里见到,何邝也会寒暄几句。
“走了,回去吃饭。”
大爷赶忙拦住他,非要给他塞瓶腌菜。盛情难却,何邝收下,心想还是好人多。
回寝室后,文徵轩问他怎么这么晚才下课。何邝疑惑:“我还奇怪你怎么每次下课都这么准时。不会上的网课吧?”
他凑上前看电脑。桌面壁纸是片黑,完全不给人揣度的机会。文徵轩把写到一半的程序关掉,推开他:“老师看见我们就烦,恨不得立刻下课把我们给送走。”
何邝知道他读的计算机,提起来就烧脑。但印象里文徵轩脑袋空空,成绩常年吊车尾,也不知道怎么考上这大学这专业的。
何邝还挺想知道他家什么节点破的产,关系到他的分数真不真。随即他便把腌菜递了过去,为自己片刻的地狱想法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