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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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欢没理由再做“独行侠”，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临近五月，宁城气温骤涨，学生们早早将校服换成了夏季的薄款，体育课上，更有不少男同学直接换上了短T。
昝欢今天例假第二天，小腹坠胀难受，只跟着体育老师简单做完伸展运动就请假在一旁休息了。自新学期重新排课后，与许徵同节的体育课也没了，昝欢忧伤地想，或许这就叫有缘无分？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她自己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无从解释这突来的伤感，最后只得归结于生理期导致的情绪低落。
还有两分钟打铃的时候，体育老师大发慈悲地提前解散了，除体委要去器材室还器材外，同学们一窝蜂地往食堂的方向跑去。
吴晓楠问她：“要去食堂吗？”
昝欢点头，“你先去吧，我自己慢慢来。”
吴晓楠看她一眼，点点头，跟室友一起小跑着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自情书事件后，吴晓楠便不再主动同昝欢一道去食堂吃饭了，关系也渐渐变回到了碰上会打招呼的普通同学。
沈静对此大为气愤，说吴晓楠接近她就是为了许徵，后来发现自己没戏，自然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昝欢对此不以为意，反倒笑着安慰她：“没关系呀，我有你这一个好朋友就够了。”这话直逗得沈静乐眯了眼，再三保证绝不辜负她。
下课铃响，往食堂方向的人越来越多，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昝欢摸出来看短信。
沈静发来，问她肚子还痛不痛。
她边往前走边抱着手机回短信，走着走着余光看到前面有人，好在她反应够快及时刹脚，不然肯定得撞上。
反正也不着急，干脆站在原地把短信编辑发送，等她忙完手上的事，余光中的那双鞋还在眼前。昝欢愣了一下，不由抬头去看，便见赵斯昂正垂眸盯着她。
想到对方最新款的手机，昝欢不知为何，下意识将手里的小灵通收到了身后，“有事？”
“你给我带的生活费呢？”赵斯昂问。
这都过去两天了，现在才来问？昝欢有些纳闷，但还是实话实说：“给你了。”
赵斯昂挑眉，“你确实……给我了？”
他刻意将重音放在“给我了”三个字上，这不由让昝欢警觉起来，难道他没有拿到钱？
“我那天去你班上找你，你不在。”昝欢只好将那天的情形复述一遍，“我请你们班学委代为转交，她答应了。”
“你认识她吗你就敢把钱随便给人转交？”
赵斯昂的语气不是很好，可能生理斯导致的情绪低落症又犯了，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挺在理，但昝欢仍觉得有些委屈。她只是帮忙送个钱，当时并没有想太多，况且那个学姐那么和善，上次在篮球架下，听她和赵斯昂讲话的语气，两人似乎也挺熟稔，不至于做出昧他钱的事吧？
“她……没给你吗？”
这话昝欢问得小心翼翼，比起挨赵斯昂的骂，她更担心她帮忙带的钱真被那学姐给昧了，到时候人家来个不认账，她上哪儿找那么多钱来赔给他？
昝欢脸色不大好，平时说话本来就软绵绵的，这会儿听着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赵斯昂不由想，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凶把人给吓到了？
他收敛些许情绪，再开口时，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沉冷了。
“给是给了。”赵斯昂说。
昝欢一听这话，霎时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落到实处，又听赵斯昂不紧不慢道：“被硬逼着请同学们吃了东西，所以，没剩多少了。”
昝欢：……
“你要去食堂？”赵斯昂问。
昝欢木讷地点点头，赵斯昂说：“走吧。”
“嗯？”昝欢不是所以。
“那生活费是下个月的，而且还没剩多少了。”赵斯昂理所当然道：“所以，这个月最后一周，你得管我的饭。”
昝欢张了张口，下意识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事儿确实是她做得欠考虑，她太轻信于人了，所以活该她破财。
她平时除了吃饭，最大的开销应该就是买杂志了，如今佘秀琴盯得紧，杂志暂时是不敢买了，这钱正好省了下来，原本她是打算跟压岁钱一起攒着的，如今飞来横祸，按赵斯昂的消费水平，别说买杂志的钱了，估计压岁钱都得掏一部分出来。
不过，他的生活费确实也是因为她的疏忽才被“讹”的，赵斯昂只要她负责这一周的饭钱，听起来她好像还赚了。
食堂二楼刚开设小炒窗口的时候火了一段时间，不过因为饭菜价格确实比一楼窗口贵不少，后来生意便也不如刚开始那般火爆了，昝欢跟沈静平时很少上二楼吃饭，一般是跟许徵和李司滔一起的时候，几人AA会吃一次。不过，自从许徵和袁思雨在一起后，除却上回生日，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进到食堂，昝欢下意识就往右边的楼梯口走，没走两步肩膀被人从后面扣了一下，她疑惑地回头，便见赵斯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去哪儿？”
昝欢不明所以，指指楼上，“不是要吃饭？”
赵斯昂啧了声，“小孩儿还挺有钱。”
昝欢听出这句讽刺，皱起眉，正欲开口，便见赵斯昂进她摊开手，“饭卡？”
昝欢一愣，不过还是伸手从兜里掏出饭卡递了过去，赵斯昂轻巧地从她手心拿走饭卡，指指不远处的一张空桌，“等着吧。”
昝欢小腹难受，倒也没跟他客气，找了张空桌坐下等着，没一会儿，赵斯昂端着两个餐盘走了过来。
昝欢胃口不佳，扒拉了几口就有些吃不下了，想着这些都是花自己钱买的，又硬扒了几口，结果吃到最后胃部翻腾，隐有想吐的感觉，只得作罢。
赵斯昂听到动静，抬眼扫向她：“饱了？”
昝欢垮着肩坐着，神情恹恹，“吃不下。”
赵斯昂挑眉，“管一周的饭，让你怄得饭都吃不下了？”
昝欢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她实在懒得开口解释，她现在只想赶紧回教室趴会儿。
“你吃完了吗？”昝欢问。
赵斯昂低头扫了眼自己还剩大半的餐盘，意思不言而喻。
“那你慢慢吃，我先回教室了。”昝欢想了想，又将饭卡放到桌上，“不够的话用这个刷。”
赵斯昂看了眼桌上的饭卡，“这么大方？”
倒也不是大方，昝欢哪他接触那几次，大概也能看出这人的消费观，赵阿姨说那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按昝欢平时的开销，那些钱足够她花两个月了。生活费无端拿去请客导致自己花销不足，这算是昝欢间接造成了他的窘境，对方虽然只要求她负责一周的伙食，但她觉得，赵斯昂没必要按她的花销水平来。
她确实没钱，但也不算打肿脸充胖子，只是私心里，不想被人说抠。
昝欢对此行为没有加以解释，端起桌上的餐盘起身，转身刚迈出一步，便被赵斯昂叫住。
“坐着等我两分钟，吃完跟你一起走。”
昝欢对此不是很理解，“我们不同路。”
“你是打算从后山绕路回教室？”
从食堂回高一教学楼必须要经过高三楼，如果不想经过，只有从厕所后面的小路爬上后山半山腰，然后从另一条小路下山到高一和高二楼的中间。
别说故意绕路，昝欢多一刻都不想待，她只想回教室接杯热水，然后再趴着，一动不动。
“那我也没必要非跟你一起走。”昝欢说。
“嗯。”赵斯昂扒了口饭，抽空从鼻腔里应了声，待口中食物尽数咽下才再次开口，“我一会儿得去小卖部买点东西，不怕我直接把你卡刷爆？”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昝欢本来心情就不好，赵斯昂简直像在故意找茬。
“刷呗。”昝欢气得将餐盘重新放回桌上，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破罐破摔道：“反正里面就这些钱，我下月的生活费还没发呢，刷爆了这一周我们一起饿肚子。”
“威胁我呀？”赵斯昂抬眸睇了她一眼，没等她回答，低头继续吃饭。
他吃得很快，堪称风卷残云，但吃相却并不粗鲁，昝欢甚至注意到，他每回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将口中食物咽下后才开的口。
虽然有时他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总让人高兴不起来，但不得不说，只这一细节，就可以看出一个人骨子里的优劣。
“坐这儿等我，马上回来。”赵斯昂说话间，将她的餐盘和自己的重叠，拿起来往集体堆放餐盘的地方走去，似不放心，又重复一句：“坐着等。”
昝欢自然不可能这么听话，她甚至觉得赵斯昂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这会儿实在有些不舒服，便也懒得计较。
他们来得比较早，两人用餐速度又快，这会儿周围用餐的人还很多，赵斯昂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昝欢已经用完餐了，还占着个位置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正欲离开，肩膀忽地被人按了一下，阻止了她正欲转身的动作。
昝欢吓一跳，扭头，是赵斯昂放完餐盘回来了。
“干嘛？”她不是很习惯跟不熟的人有肢体接触，何况对方还是异性。
赵斯昂没答话，自顾将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随后才将眼神分向昝欢，手上动作略一迟疑，将衣服递到她手中，“系腰上。”
“我为什么要……”昝欢话说一半，身.下的异样让她猛地反应过来，脸刷的红成了番茄。
所以，什么去小卖部刷爆她的饭卡都是胡诌的，真正原因是，她的裤子弄脏了，且被他看见了。
难怪他一再强调让她坐着等，昝欢气血上涌，耳根烫得能直接下酒，她抓着他校服袖子的手紧了紧，笨拙地往腰上系着。
好在周围的同学都只顾着吃饭，没什么人往她身上看。
可能被刺激麻了，又或者尴尬将注意力转移了，昝欢发现小腹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了。她小步跟在赵斯昂身后往食堂外走，头低垂着，一双眼睛紧盯着鞋尖，恨不能直接埋进地里。
谁能理解，这太尴尬了！
这比去年放错情书被当场拒绝还尴尬一百倍！
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难堪的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想赶紧回到教室去，可腰上不系着赵斯昂的校服，总不能不还他吧？那他下午上课怎么办？明嘉校风严谨，不穿校服上课是要被批评扣平时分的。
昝欢既羞又恼，一个头两个大，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跟着赵斯昂走过大半个篮球场了。
昝欢紧走两步跟上他，小声问：“去哪儿？”
“我回宿舍一趟。”赵斯昂指了指斜对面的校医室，“你去那儿等我。”
昝欢没问他回宿舍干嘛，也没问自己要等他做什么，她的脑子被尴尬和羞涩糊成了酱，根本没法思考别的。
在校医室的拐角处站了没一会儿赵斯昂就来了，他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她，“进去换上。”
昝欢心说这人不会回宿舍给她拿了条自己的裤子吧！妈呀，那更尴尬好吗！最主要的是，他的裤子她也穿不了呀……
许是看出她的犹豫，赵斯昂将纸袋往她手里一塞，好笑道：“是T恤，穿校服里面。”
经提点，昝欢更觉得尴尬，她发现，从食堂过来校医室这一路，她的智商也跟着掉了一路，到这会儿真是所剩无几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赵斯昂给她的是裤子。
避免让自己尴尬得脚趾抠地，昝欢抱着纸袋转身进了校医室，她跟校医借里面的治疗室换衣服的时候，脸都红到了脖子。
赵斯昂具体比她高多少，昝欢无从知晓，只大概有个猜测，可真正穿上对方的T恤，才觉两人身高距离之大。赵斯昂的T恤又宽又长，别说屁股，边缘几乎盖住大腿。
治疗室里有个立身镜，昝欢对着镜子侧身照了一下，T恤将身后遮盖得很严实，配上短一截的校服，这搭配在老师眼里铁定落个不伦不类，不过安全感倒是很足。
她穿上校服，跟校医道了谢，跨出门，便见赵斯昂还等在外面。
手里的校服外套似有千斤重，昝欢犹豫着要不要拿回家洗了再给他，不料赵斯昂先她一步开口：“衣服给我吧，我得回教室了。”
“哦。”昝欢忙将校服递过去，手指下意识抓了抓过长的T恤下摆，支吾道：“衣服……谢谢你。”
“不客气。”赵斯昂说：“明天伙食好一点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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