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下河城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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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总]:说起来
[文总]:你不是挺喜欢解秋言嘛
[文总]: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也做翻唱让他看到，然后跟他合唱?
[双隐]:?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
[双隐]:在我默默无闻的时候他偶然听到过我的声音并留下深刻印象
[双隐]:待我功成名就向他发起邀约，一起做歌?
[双隐]:不太现实吧
[文总]:试试呗，我觉得你声音还不错啊，万一忽然就火了呢?
[双隐]:你别说，我还真有点心动
[双隐]:但是我没学过唱歌，也不会做后期，也没有设备…
[文总]:苦心人，天不负
[文总]:偷偷压下生活费，这不就有了
[文总]:这几天正好无聊学了学au
[文总]:简单的降噪处理那些我可以帮你做的，就是不知道的整体效果怎么样
[双隐]:那我…试试?但是压生活费这个恐怕不行
[文总]:怎么?
[双隐]:我家又不给我生活费。要用钱的时候随时找他们，要多少给多少，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但必须要说清楚用途
[文总]:虽然没法存钱，但是自由
[双隐]:虽然自由但是没法存钱
[文总]:哎，这个我就没法提建议了
[双隐]:那我再想想吧
几周过去，苏淮没有出现任何反常的行为，似乎把这件事远远地抛之脑后。文慕珩在心里止不住地叹气，机遇啊!这是机遇啊!苏淮的音色些许清冷，语速快起来却会露出马脚，藏不住的可爱，像小孩子一样，夹杂着甜丝丝的味道。听的人似乎直面八月黄昏，天边勾着一缕淡淡的彩云。远观是灰扑扑的冷清萧瑟，只有走进了才能体会到那抹彩色的独一无二。既像阳光淹没在地平线，又像荒野上呼之欲出的黎明。
“omg成了!”课间，苏淮神秘地凑到文慕珩耳边，“当当当当~悄悄给你看一眼~”苏淮抱着书包蹲下，干脆一鼓作气坐到地上，抬头扯了扯文慕珩的校服，“别傻坐着啊，拿书给我挡着点，对对对，手扶好书。”
随着书包拉链一点点滑下，里面的东西渐渐露出来，在白炽灯的照射下闪耀淡蓝色的金属光泽。苏淮小心地把麦克风拿出来放到垫着书本的板凳上，又拿起一个黑色盒子打开，将声卡也一起放上去。随即抬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怎么样!是不是颜色挺好看的?”
“可以呀!你试过吗?”
“还没，我打算今晚回去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周末录音看看。这几天顺带学一下录音的相关知识~但是唱什么好呢?”
“试试古风!或者你喜欢k-pop的话，翻唱韩语歌也行?”
“嗯…到时候看吧，唱完发你!”
“成。”
下课铃响，人潮散去，校园里重新变得冷清空旷起来。只有几间教室依旧留着灯，沉寂在黑夜中注视着远去的人们。
一轮凄清的弯月悬挂在天边，撒下冷冷的月光。高楼耸立的小区紧挨着一片老旧低矮的平房。其间漆黑的小巷交错纵横，入口处“下河城”三个大字铁迹斑斑，被岁月打上烙印。
寂静的巷子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流浪的猫狗嘶哑着低声咆哮。“哐当”几声过后，垃圾箱底堆起四五个黑色口袋。受惊四散逃窜的猫狗重新聚拢，鼻子轻轻耸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这夜眨眼而过。
第二天，当太阳还揉着睡眼，白日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到大地上时，梧桐道两旁渐渐出现了人影。身着橘色工服的清洁阿姨身后拖着巨大的塑料口袋，已经装了三分之一的梧桐叶。前路垫着厚厚的叶子，身后的路光洁一片。两种截然相反的景象就被阳光下这道橘色的身影分开了。
清晨，上班族和学生还沉睡在香甜的睡梦里，人流混杂的下河城却已先一步苏醒，弥漫着铁锈味的卷帘门升起，声音回荡在街头巷尾，昭告新一天的开始。矮小的店铺紧紧挨在一起，牌匾压着牌匾，遮阳棚搭着遮阳棚，其中几家小店传出包子油条的香味。
“啊——!!!!!!”刺耳的尖叫打破安宁的氛围，众人闻声看去，一位清洁阿姨晕倒在地，脚边散落的黑色口袋里血迹已经凝固，还露出不知什么动物的肉，白花花的，夹杂着一根，人类的手指。
“卧槽你们听说了吗?今天下河城那边死人了!”
“怎么死的?”
“听说去世的是一个通过网恋骗人钱的美女，昨晚被寻仇，被骗的人找上门来了!”
“hei—tui，骗钱骗感情也太恶心了，活该!”
“只有我好奇寻仇的人是怎么找到地址的吗?”
“谁知道呢，可能是交往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住址周边的信息吧。”
“大清早的讨论什么呢，书背完了?作业补完了?月考满分了?闲的话先来一份一千字的检讨?”苏淮曲起指节，重重地敲在桌上，“都散了啊，调整状态准备上早课!”
“切——”众人好奇心没得到满足，迫于写检讨的威胁，不情不愿地各自挪到位置上，刚好落在苏淮视野盲区的人又偷偷摸摸聚在一起，咬耳朵说话。别的地方课桌下小纸条传来传去。
“卧槽祝老师来了!别回头!别继续传纸条!”后面传来有人小声警告。
“哪呢哪呢?”
“操，看后门，眼睛盯着你啊!”
“太恐怖了!不会是下河城那件事吧?”
课间，班主任老祝走进教室，哄闹声如潮水般退去。
“大家静一下，静一下啊!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课间活动，但今天这个事情非常严肃，放下笔认真听我说。
下河城有位独居女性身亡，尸体被肢解并随意丢弃在路边的垃圾桶里，被今早清扫的环卫工人发现。
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但目前还未确定凶手的身份及动机。请大家利用课间时间联系家人，晚自习后避免一个人回家，最好结伴回去。特别是家住下河城附近的同学，务必注意安全，来办公室借老师的手机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八点五十到校门口接你们回家。以及，下一节数学课临时改为安全教育，希望每位同学都认真听讲。
别这么严肃，大家也不要过于紧张，相信警方会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我们一个安全的柳台。”
“天哪，以前感觉杀人案离我们都好远，没想到…”苏淮偏头凑到文慕珩耳边小声道。
“没事，冤有头债有主，有仇报仇，祸害不到旁人身上。”
“也是。可是那个环卫工人怎么办啊?可能会给他以后的人生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这就是没办法的事了。你还记得去年冬天那个事情吗?因为风雪太大，一夜过去，落下的雪在商店的遮阳棚上凝成坚硬的冰。白天被太阳晒着，慢慢融化，悄悄的，谁都没发现，慢慢滑下来，砸在了一个无辜路人的头上，让她当场死亡。
…你知道吗，那个路人是我舅妈。”
“…节哀。逝者已去，生者为大。”
“其实我还好。我跟她不是很熟悉，但我舅舅的状态很差。想找店主要个说法，也没有结果。你说这事能怪谁呢?都是无辜的啊。”
都说因果报应，环环相扣。可这世间有很多事是找不到人追责的，就像那场雪落的白色意外。就像这次浮在无辜人心理的阴霾。
不能给家属一个交代不合理。可是找棚的主人追责就合理吗?
天降灾难，飞来横祸。
只是无比平凡的一天，却留下一生难去的伤痕，又要用多久来释怀呢?
可又怪不得谁，这就是事实。但多么让旁观的人难过。
“…希望这样的事以后能少一些吧。”
熬过上午的课，苏意踩着下课铃出现在13班门外，远远地朝苏淮招了招手。
“晚上妈妈来接你，爸爸要加班，你跟妈妈一起回去。”
“好——”
回到家，这顿午餐吃得索然无味，下河城的噩耗如乌云悬在每个柳台人心头。凶手逃亡在外一天，心便高高挂着一天。
布置温馨的小房间里，苏淮靠在椅背上听着音乐，陷入假寐的状态中，却被身边按键手机的刺耳铃声吵醒。
“喂，是苏淮不是哇?”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苏淮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确认自己毫无印象。
“这个同学你晓得文慕珩在哪里不?”
“文慕珩?您是…?”
“哦!我是他嘞伯伯，他到现在都没回来，不晓得这个娃儿现在在哪点哦，黑担心他——”
电话那头的声音苍老沙哑，说话带着柳台的方言口音，透着一股被生活压垮的疲惫。还有藏不住的急切和担忧。
“您先别着急，我们是准点下课的，没准在路上耽误了。”
“不会哇，这个娃儿平常都回来很早嘞哇，不得行，我要出切看哈子。谢谢你哈小伙子。”
“没事。您到学校和家之间的路段找找，我现在出来帮您找找看，别太着急了，他肯定没事的，说不定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好好好小伙子你人真好哇，你等哈到了打我电话嘛，谢谢哈谢谢哈!”
“嗯没事，再见。”
“爸，我出去一趟。文慕珩没回去，他家人有些担心，我去帮忙找找。”
“嗯，注意安全。”
文慕珩的家跟下河城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梧桐道和护城河由北至南流过柳台，从北门向南门流去。北门和南门并非真正的门，而是北边和南边的一大片区域，同中心区一起将柳台划分成三个板块。
苏淮朝四中的方向跑去，沿着梧桐道毫不停歇地跑向北门。穿过马路，窜进一条小巷子里。
“喂叔，我已经到了，现在在飞跃网吧门口。您现在在哪里?”
“我在小区后门这嘎，你慢慢过来，不要慌哈！”
“好好，我记得后门那里有很多小胡同，待会我们进去找找!我就先挂了——”
苏淮在飞跃网吧外面踌躇踱步。文慕珩不可能在没告知家人的情况下跑来这种地方。虽然是个网瘾少年，但还是知道轻重缓急，肯定不会让家里人担心。
“fu**，不会真出事了吧。”
天色渐沉，苏淮再次拐入一个胡同，迎面碰到一个些微驼背的中年人。胡同里只有些微光亮透过座座平房照射下来。中年人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没来由地让他觉得紧张。
他这才意识到，平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的胡同和巷子，今天显得过于冷清了。对哦，下河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大家应该都躲在家里吧。
终于，胡同那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付成?是你吗?”苏淮急忙跑过去。
付成转身看到苏淮，眼睛骤然亮起来，三两步跑到苏淮身边，却在看到他身后的中年人后神色忽变，拉着苏淮向外跑去。
“怎…怎么了?”苏淮不解地问道。
“那个人根本不是文慕珩的伯父!哥哥，他是不是跟你说找不到文慕珩?”
“对，然后我就出来找人了——不对，你跟文慕珩认识?”
“对。他就住我家对面。具体情况来不及跟你说了——往这边来!”
二人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绕来绕去，街边照明的路灯发出滋滋的响声，过了半晌，竟是齐齐熄灭了。
“啧，正好赶上街道维修。”付成脸上焦急之意越发深沉。
“可见度太差，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跑下去迟早会被抓住。而且他们有两个人!”
“哎呀你们这些娃娃，让我们费这么大力气。这下还能往哪里跑?”
慌乱之中两人被逼到一个死胡同。背后是堵死的水泥墙。左边是一所荒废的小学，大门开在他们左边。紧接着就是一个极窄的通道，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只能依稀看到灯光。
付成向前一步，伸手将苏淮挡在身后。下一个瞬间感受到一股极大的拉力，整个人反被拉到苏淮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堵在胡同口，身后中年人拉开车门，从一辆掉了漆的白色SUV里出来。“不想来陪陪你们的好朋友吗?”
“哥哥，走，能翻墙吗?”付成贴近苏淮耳侧，轻声问道。
“能。你想进那个小学?”
“嗯，赌一把。”
“好。”
两人侧身大步往前，抓过铁门上交错纵横的钢材形成的沟壑凹陷处，手臂用力将自己拉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当当地落到校内。
苏淮抢在付成之前迈开步子，朝他笑了一笑，“我身后就交给你了。前面的路让我来探吧。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校内出人意料的寂静，走过窄窄的通道，竟然直接进入了教室内部。
教室里并非漆黑一片，不知哪里传来的光亮，幽深的绿色勉强让人看清眼前的景象:巨大的黑板横在中间墙上，周遭360°围着桌子，少说也有三百来张。
其它几面墙都嵌着一人宽的柜子，分了上下两层，应该是供学生们放书用。
“快躲进去。”苏淮略微检查周围的环境，除此之外没有可藏身的地方。除非往二层跑。但越往上，逃脱的可能性就越小，也越容易被困住，陷入更加艰难的局面。
“我去二楼，你不要发出声音。待会他们要是进来检查，我会弄点动静出来，你就趁这个机会跑出去，听到了吗?”苏淮打开中间位置的柜子，怜爱地揉了揉付成的头发。
“乖，你一定能出去的。”
付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像翻涌起风暴。
“哥哥，对不起。”说罢手穿过苏淮膝窝，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腰，轻松将人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柜子上层。
“我去二楼。要是你被抓住了，我就跑出来自投罗网——哥哥，我只给你三个选项，我们都逃出去，都被抓住，或者你逃出去我留下来。没有第四项。
你想保护我，可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样的。”
付成手撑在柜子两侧，近乎虔诚地在他额头上极轻极轻地亲了一下，像一片羽毛划过，暖暖的，几乎没有触感。
“外面见。”付成没给他反应时间，关好柜门后毫不犹豫地跑向二层楼梯，消失在转角。
“哒哒，哒，哒哒哒——”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淮紧张地屏住呼吸。
“这俩个小崽子竟然还躲起来了，给我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开!难道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不可?”
两人速度很快，从进门的地方起，柜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不一会在苏淮藏身的柜子面前站定。好在柜门通气口的设计十分巧妙，通气处斜着三个小口，其间的钢材向外凸起，自上而下倾斜。能让里面的人很清楚地看到外面，却也能避免有人自外向内窥探柜子主人放在里面的东西。
太近了。苏淮甚至能看到那个中年人头顶的发旋，甚至能问道他身上的烟味。
“咚咚，咚咚。”心跳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突兀。
眼看着那人伸出手，扣住柜门，就快要拉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下河城血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