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恋歌》張啟

10、 (三）

　　冰瞳接到律司的电话便开车去接他们。
　　律司带彩娜去吃了晚饭才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好像先前的冷战没发生过。但送彩娜回到家后，律司才流露出他的疲惫。
　　冰瞳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律司，心里一阵阵难受，却不知该说什么。
　　“冰瞳。”律司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你说，喜欢，是什么？”
　　车内陷入沉静。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律司抱歉地说。
　　冰瞳轻轻摇头。她不是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这样也好。
　　律司坐直身子，看向窗外。“彩娜说，我并不了解她。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很了解她，可今天她对我的控诉，才让我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彩娜。四年的交往，会不会是当初决定得太草率了？我真的喜欢彩娜吗？可是，她很活泼，很开朗，她能让我很快乐，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一路上，律司说出了他的烦恼，由始至终，冰瞳没插过半句话，律司像是在对她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冰瞳回到家里连灯都没开，就直接坐到沙发上，律司刚刚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喜欢，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也困扰着她。
　　夏清回到家里，开了灯，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一定程度是被吓到的。
　　走过去，看到冰瞳一脸忧愁的样子，惊吓变成担忧，夏清坐到冰瞳旁边，关心地问：“冰瞳，你怎么了？”
　　冰瞳看向夏清，缓缓开口：“爸，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一时之间，夏清愣了，冰瞳居然问他这个问题。
　　冰瞳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说：“对不起！爸，我先回房了。”匆忙地拿起包，等夏清点头，她立刻起身回了房间。
　　听到冰瞳的关门声，夏清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该拿这个女儿怎么办？

　　烦恼这东西，来得快也去得快。最起码在现在的冰瞳眼里，律司便是这样。
　　和以前一样，律司和彩娜每天都会通电话，一星期会见几次面，多添了一点就是每周末都会约会。
　　律司开始按照自己说过的话去全方面了解彩娜，这时的律司才发现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彩娜。比如彩娜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淇淋但果汁她总是选西瓜汁；比如彩娜喜欢粉红色，她会买很多粉红色的装饰品但却永远不会给自己买粉红色的衣服；比如......
　　太多的比如，证明着他确实不了解自己的女朋友。律司知道这是他欠彩娜的，所以他尽可能地去满足彩娜的要求，例如每周约会一次。
　　“律司，我们去这家店看看。”彩娜牵着律司的手进了一家精品店。
　　现在的彩娜是幸福快乐的。自从那次摊牌后律司的转变她都看在眼里。她很高兴她爱对了人。
　　“选好哪个了没有？”律司看彩娜在水晶品柜前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一个，放下一个又拿起另一个犹犹豫豫的样子，问。
　　彩娜困惑地摇摇头，接着问律司：“你说，冰瞳会喜欢哪一个？”
　　律司看向彩娜左手的白天鹅和右手的粉红色天鹅，想也没想就把白天鹅拿过放了回去。
　　“你也觉得要粉红色的天鹅？”彩娜为自己和律司意见一致而高兴。
　　没想到律司一盆冷水就浇了过来：“粉红色的天鹅我是看你想要才留着。”
　　彩娜嘟嘴不满：“现在是挑送给冰瞳的东西，又不是挑我的。”
　　“那你就不要把个人感情带进去。”律司边挑着水晶，边漫不经心地答。
　　“哼。”彩娜转开头不理律司，继续挑水晶。
　　律司看了多个水晶后本觉得找不到适合冰瞳的，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一个淡紫色的球形水晶。律司拿起那个水晶仔细端详，其实球形水晶是透明水晶，而那个淡紫色是来源于球形中间的淡紫色钻。
　　律司微笑，把水晶收入手心，对彩娜说：“走吧。”
　　彩娜转头看他，问：“你选好了？给我看看。”她才不相信这个连女朋友都不了解的人会选到什么好东西。
　　律司笑着，打开手心。
　　彩娜呆了，他真的很有眼光。但嘴上还是说：“你怎么知道冰瞳会喜欢？”
　　律司合上手，自信地说：“你自己到时问问她。”说完，拿上彩娜手中的粉红色天鹅走去收银台。
　　彩娜看着律司的背影，脑中不自觉地回放了那天他帮冰瞳戴上贝壳手链的情景。彩娜摇摇头，跟上律司。
　　“请问要包装吗？”彩娜走过去是，收银员正在问律司。
　　“球形的那个水晶麻烦包起来，另一个就不用了。”彩娜对收银员说。
　　律司想起冰瞳那天的反应，显然她对“礼物”很敏感。在收银员打算去找包装盒时，律司抢先说：“不了，两个都不用包装。”
　　出了精品店，彩娜忍不住问了律司：“为什么不包装？那是给冰瞳的答谢礼。”
　　律司看着彩娜。一会后，只说：“这东西要送得惊喜点。我打算看看冰瞳什么时候会发现。”
　　“哦~~~”彩娜没觉得律司的话不对劲，“我赌她最起码要3天。”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慢半拍。”律司故意将最后三个字拖慢，彩娜脸都变了，“我赌不出一天。”
　　“三天。” “一天” “三天”......

　　事实上，冰瞳发现球形水晶在她桌上放着时，律司才刚放到她桌上不出五分钟。
　　律司是趁着冰瞳去上洗手间时放到她桌上的，但冰瞳一回来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律司顿时有些失望，虽然早就猜到她会很快就发现，可还是有些许失望。
　　“你就不能假装没发现吗？”律司斜靠在秘书室的门上，对着拿着水晶在观察的冰瞳说。
　　冰瞳转过身，微笑地看着律司。“谢谢少爷和彩娜小姐，但是，”冰瞳伸出手，“这礼物我不能收。”
　　明明脸上就闪过了恋恋不舍的表情，还要做出不在乎的样子。律司走过去，合上冰瞳的手，说：“这可不是礼物，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礼物了？这是我给你的奖品，所以你必须收下。”
　　律司认真的口吻和坚定的眼神，让冰瞳缓缓收回了手。对他，她一直不懂怎么拒绝。
　　看着冰瞳收下了东西，律司松了口气，还是这招有效。“对了，你谢我就好了，不用谢彩娜。指望她买东西给你，我想这会你手里拿着的就是粉红色的天鹅水晶了。”
　　冰瞳“扑哧”一笑。
　　不是没见过冰瞳笑，但这个笑容却让律司有瞬间晃神，他一直以为她快乐的最高境界就只是微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律司脱口而出的赞美，让冰瞳怔住，在几秒内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
　　发现是自己的话让整个谈话陷入沉默，律司赶紧转话题：“下班了，收拾一下，我们回家了。”
　　“嗯。”冰瞳轻轻点头，好像还没对那句话缓过来。
　　律司也轻点下头，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律司走后，冰瞳才缓过来，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晶一会，把它放回桌上，开始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在心里重复默念她的守则。

　　律司和冰瞳回到家时，刚好遇到先他们一步回来的韩严风和夏清。律司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回屋上楼换衣服。
　　韩严风并不急着走，冰瞳知道他有话说，便站在原地等他吩咐。
　　见律司进了屋子，韩严风才走近冰瞳。
　　“冰瞳啊。”
　　“是，董事长。”每次韩严风这样叫冰瞳时，都会让她心里猛打鼓。
　　“你在律司身边七年了吧。”
　　这不是个问句，但冰瞳还是答了：“是的，董事长。”
　　“律司这孩子是有些贪玩，你虽然小他两岁，但却比他懂事很多。所以，我才很放心地把你留在他身边。”
　　韩严风突然停住，冰瞳知道他后面的话才是关键，便不敢接话，等他继续。
　　“冰瞳啊，记得多提醒律司，玩玩可以，但别太过火。”韩严风说完，立马换了个语气说：“好了，和你父亲早点回家吧。”
　　“是。”冰瞳点头。
　　韩严风回屋后，夏清才走到冰瞳身旁，将手搭在冰瞳肩上轻拍两下，说：“我们回家吧。”
　　“嗯。”
　　一路上，冰瞳看了夏清好多次，欲言又止了好多次。夏清知道冰瞳想问又不敢问的是什么。所以在冰瞳进房前，夏清叫住了她。
　　“冰瞳，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我......”冰瞳又一次欲言又止，“没事。”
　　唉！夏清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然后说：“冰瞳，如果你想问我老爷是不是知道了少爷和那个女孩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他还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有所怀疑，所以他才旁敲侧击了你两次，如果你还想问我你会不会被老爷安排离开少爷，我只能说，目前不会。”
　　“那我该怎么做？”她终于说出了她的迷茫。
　　夏清将双手搭在冰瞳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有舍才有得。你比我更明白，人生并非十全十美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