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恋歌》張啟

11、(一）

　　有舍才有得......你比我更明白，人生并非十全十美这个道理......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冰瞳回想着夏清说过的话。是的，人生并非十全十美，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深有体会。
　　如果人生十全十美，那她就应该在父母的宠爱和保护下长大。
　　如果人生十全十美，那在律司送她项链后就不会再也没出现过。
　　如果人生十全十美，那就不会在她终于接受养父母及那个家后，养父母却因为生计问题而打算把她送回孤儿院。
　　如果人生十全十美，那她就不会在与律司重逢后，却要恪守本分地不能越界一步。
　　如果人生十全十美，就不会在她认为最起码她和律司拥有二人世界时，彩娜出现在她和律司的世界里。
　　天啊，冰瞳摇摇头，她想到哪去了？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停止任何联想，冰瞳转回身准备继续工作，眼前出现的人把她吓了一跳。
　　那人坐在冰瞳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正直直地看着冰瞳。
　　冰瞳不好意思般地低下头，问：“总经理，你怎么在这里？”
　　“这得问你了。”律司坐直身子，指着办公桌上的座机，“我可是打你的副机打得手都软了，可你就是没接，害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出来看，结果你是上班时间在开小猜。”他刚刚真的有被她吓到，平时在电话响一下就接了的人这次居然会让电话响那么久，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急急地出来看。
　　冰瞳把头低得更低。“对不起。”
　　律司暗叹了一口气，他忘记了冰瞳是个冰美人，不好玩的。“算了，你帮我把接下来要合作的几个公司的资料拿给我，还有，帮我冲杯咖啡。”
　　“是。”冰瞳答后，退出了办公室。
　　律司起身走到冰瞳刚刚站着的落地窗前的位置。她刚刚在想什么？律司百思不得其解。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居然没发现他进了她的办公室，没发现他坐在那里看了她有一会。

　　当冰瞳走进律司的办公室时，律司刚接完一个电话坐回办公椅上。
　　冰瞳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上。
　　律司拿起来喝了一口，夸道：“还是冰瞳的咖啡好喝，甜度刚好。彩娜给我煮的咖啡不是太甜就是太苦。”
　　冰瞳脸上泛起红晕。他的口味她一直记着。律司喝不了苦咖啡，一定要加糖和牛奶，但又不能下太多，太甜的话他也喝不了，所以每次冰瞳都会控制好量。
　　律司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冰瞳便把他要的资料递给他，律司接过后，冰瞳退出了办公室。
　　临出门前，律司有意地叫住了她，脸上带笑地说：“可不要再开小猜了喔。”
　　冰瞳瞬间涨红了脸，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律司看着冰瞳落荒而逃般的样子，笑了笑。

　　冰瞳一进自己的办公室，便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律司闹她也非一次两次了，但每次她都会在最后变成个大红苹果。
　　冰瞳拍拍自己的脸，正准备工作，律司办公室里传出玻璃摔碎的声音。冰瞳急匆匆的要跑去看，律司正好快步的走出来。
　　冰瞳心里有感觉有事发生。“总经理，怎么了？”
　　“拿上车钥匙，跟我走。”律司吩咐完，快步过去按电梯。
　　冰瞳拿了钥匙，用最快的速度跟上。
　　冰瞳按照律司说的把车开到了彩娜所在的画室门口。
　　接近画室时，冰瞳和律司都看到了站在画室门口和一个男生正在拉扯的彩娜。来的路上，律司已经把大致情况都跟冰瞳说了一遍，一直以来都有个男生对彩娜穷追不舍，每次都缠得很厉害，刚刚律司接到彩娜的电话求救，说这个男生又出现了，律司才赶紧赶了过来。
　　车刚停好，律司立刻下了车，赶到彩娜面前保护她。冰瞳见状，赶紧跟了过去。
　　“肖伟，对不起！我很爱我男朋友的。”被律司护在身后的彩娜对面前的男生说。
　　叫肖伟的男生指着律司。“你爱他？他爱你吗？”肖伟的后半句提高了分贝。
　　“当然，不然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彩娜笃定地说。
　　肖伟冷笑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在彩娜面前一张一张的翻过去。
　　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那些照片，全是律司和冰瞳。有律司在工地里牵着冰瞳的手；冰瞳穿着晚礼服挽着律司的手出现在某个酒店的大堂；律司在扶梯口轻吻了冰瞳的额头；律司给冰瞳戴上贝壳手链......
　　沉静了数秒，律司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侵犯我的肖像权，我是可以告你的！”
　　肖伟不理会律司，晃着手中的照片，对彩娜说：“看到没？他并不喜欢你，他爱的是你旁边这个女的。只有我，我才是真正唯一只喜欢你的人！”
　　肖伟上前想去拉彩娜，被律司一拳给打倒了。
　　彩娜脑袋混乱中，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肖伟站起来。“怎么？觉得理亏了就搬出法律，现在还动手。”
　　“就是要打你这个混账，跟踪狂！”律司还想上前再揍一拳。
　　肖伟反应迅速，闪开了，同时回揍了律司一拳。
　　“啊~~~”彩娜回过神来，上前去扶律司，“律司。”
　　冰瞳和彩娜扶起律司。看到肖伟还想上前，冰瞳挡在了律司前面。
　　肖伟刹住了脚步。
　　“滚！”冰瞳从牙缝里冷冷地突出一个字。
　　冰瞳冷冷的眼神，让肖伟打了个寒颤，但死要面子的他，还是站在原地，挑衅地问：“心疼了？”
　　冰瞳举起一只手。
　　“来啊，打啊。为你的情夫报仇啊！”肖伟以为冰瞳想打他，故意继续挑衅。
　　在肖伟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身边围满了几个“黑衣人”。
　　“少爷！”黑衣人异口同声。
　　冰瞳走回去扶律司，和律司交换了个眼神。
　　“让他滚！”
　　律司下完命令，肖伟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几个人扛走了。
　　彩娜看着被扛走的肖伟，又看了身边的两个人，心里有很多说不出的感觉。

　　律司以为彩娜的问题解决了，却没想在送她回家时看到了新的问题。
　　“这......”看到彩娜家门口被喷满“欠债还钱”的红漆和贴满红条，律司说不出话来。
　　彩娜迅速撕了几张红条，尴尬地笑了下，打开家门，对律司说：“进来吧。”
　　律司跟着彩娜进屋。彩娜找出了医药箱帮律司消毒、擦药。
　　“彩娜，发生什么事了？”律司还是忍不住问了。
　　彩娜帮律司上好药，把东西收回药箱。
　　“又是你爸是不是？”
　　彩娜的动作停顿了下。
　　律司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彩娜。”律司起身，叫住拿着药箱往里走的彩娜。
　　彩娜转回身，用一种请求的口吻说：“律司，拜托你这次不要插手。”彩娜说完，转身进屋。
　　律司站在原地，无话可说。

　　要他不要插手，可是这次似乎比之前几次都严重，他怎么能知道了却不理？
　　冰瞳看着从回到家就一直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律司，她有感觉他有事要吩咐，所以她一直站在一边，不敢离开。
　　“冰瞳。”律司终于开口叫她。
　　“是。”冰瞳上前几步，静望了他几秒，低声说：“您有什么吩咐？”
　　律司没有回头，只是吩咐道：“以后你负责照顾彩娜，保护她的安全。”
　　冰瞳怔住。她看着律司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直给自己留有希望，不然不会在这一刻她会觉得窒息，觉得绝望。
　　律司突然转身，冰瞳匆忙地转开双眼，好在他没注意到，而是继续说：“另外帮我查一下彩娜的父亲现在在哪，还有他这次又负了多少债。”
　　冰瞳明白过来，彩娜现在的麻烦不止那个疯狂追求者。“是，我这就去办。”不管她有多少不该有的想法，彩娜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她有事，这是真心的。
　　律司点下头，冰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刚好碰上韩严风和夏清回来。
　　“董事长。”
　　“爸，回来了。”律司用手挡住受伤的脸，走过来跟韩严风打招呼。
　　精明如韩严风，立马就发现了儿子的异样。当看到律司脸上的伤后，不由惊讶，连忙追问是怎么伤的。
　　律司轻描淡写地说是上洗手间时滑倒不小心摔的。这么拙劣的谎话，韩严风当然不信，转头问冰瞳，冰瞳在律司的暗示下附和了他。
　　冰瞳对韩严风撒谎时，她的手心就开始在冒汗。她担心韩严风不相信，会继续逼问她直到问出真相为止。可是，韩严风居然相信了，他只是吩咐管家找家庭医生过来，然后让律司以后小心点。
　　冰瞳不知道为什么韩严风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选择相信他明明不相信的谎话。她不希望这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但韩严风走之前经过她身边看了她的那一眼，就让她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