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日记》千愿无虞

6、Chapter 6

　　最近许若今成绩下降了不少，老师点名让她上讲台解题。

　　许若今缓缓走上讲台，握着粉笔的手止不住发颤。

　　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在眼前晕成模糊的光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稳身形，却在转身时撞上讲台边缘，粉笔灰扑簌簌落在蓝白校服上。

　　“若今，你脸色好差。”后桌关切的声音传来时，她正弯腰捡拾散落的粉笔。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强压下咳嗽，挤出笑容：“可能昨晚没睡好。”指尖触到掌心的湿意，低头看见纸巾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她连忙遮住。

　　这天放学后，李子郁照常在校门口等了半小时。

　　暮色渐浓时，他攥着给许若今带的草莓蛋糕往她家走去。

　　巷口的老槐树落满雨珠，三楼的窗户漆黑一片，隔壁阿婆告诉他：“那孩子跟着爸妈去外省好几天了，说是......”话音被雨幕吞没，李子郁盯着湿漉漉的门牌，蛋糕盒在手中渐渐冰凉。

　　次日清晨，班主任的声音混着粉笔灰在教室里散开：“许若今同学因身体原因暂时休学。”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李子郁死死盯着讲台边缘晃动的红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后排女生的窃窃私语飘进耳中：“听说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好像是很严重的病……”

　　他突然想起上周体育课，她跑完八百米后扶着树剧烈咳嗽的模样，想起她总说"没事"时躲闪的眼神。

　　放学后，他发疯似的翻遍许若今的课桌。

　　课本扉页的银杏书签还在，夹着的便签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

　　草稿本里藏着半块融化的草莓糖，包装纸上写着“李子郁”三个大字。

　　最后在课桌深处摸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课堂笔记，每一页边角都画着小图案，在三角函数那章，用荧光笔标着：“李子郁教我这个的时候超帅！”

　　深夜的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许若今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里李子郁发来的消息。最新一条停在三天前：“怎么不接电话？”

　　她颤抖着手指，最终只是打开相册，反复看着文化节那天偷拍的照片——他穿着小王子的戏服站在樱花树下，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

　　“若今，该换药了。”护士的声音打断思绪。

　　她慌忙关掉手机，却在转头时看见病房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子郁浑身湿透，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怀里抱着她落在教室的保温杯。

　　两人隔着长长的走廊对视，窗外惊雷炸响，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无数条银色的泪痕。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许若今别过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高三了，不要分心。”

　　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腔，鲜血染红了洁白的手帕。

　　李子郁冲过来时，她正努力把染血的纸巾藏到枕头下，却被他颤抖的手紧紧握住。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许若今轻轻抚上他泛红的眼眶：“别哭啊，”她费力地笑，“我偷偷在你日记本里塞了礼物，等春天樱花开的时候…”

　　话没说完，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她看见李子郁慌乱的神色，却感觉自己正坠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