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日记》千愿无虞

5、Chapter 5

　　寒假过得飞快，转眼就开学了。

　　三月的风裹挟着早樱的香气，许若今抱着一摞作业本哼着歌往教室走，马尾辫上的粉色蝴蝶结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经过公告栏时，她突然停住脚步——下周就是校园文化节，班级要准备文艺汇演的消息让她眼睛发亮。

　　“李子郁！”她冲进教室，把本子往他桌上一放，“下周要排舞台剧，你要不要参加？”

　　男生正在解一道数学压轴题，笔尖顿了顿：“没兴趣。”

　　许若今却不气馁，搬着凳子在他身边坐下：“是《小王子》的剧本哦！我好想看你演。”

　　说着还模仿起书中狐狸的语气：“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万个小男孩一样没有什么两样......”

　　李子郁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得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恢复冷漠：“无聊。”

　　可许若今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了那丝笑意，兴奋地拍了下手：“我就当你答应啦！”不等他反驳，就蹦蹦跳跳地跑去和班长确认角色。

　　接下来的日子，许若今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用在了排练上。

　　每天放学后，她都会拉着李子郁对台词。

　　起初男生总是惜字如金，念台词时像是在做数学证明题般生硬，可在许若今不厌其烦地示范下，渐渐也有了几分感觉。

　　一次排练结束，夕阳的余晖透过教室窗户洒进来，给李子郁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许若今望着他认真念台词的模样，突然出了神。

　　“看什么？”李子郁察觉到她的目光，耳尖微微发红。

　　“我在想，”许若今托着下巴，“原来你也会害羞么。”

　　男生别开脸，继续低头看剧本，可握纸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紧。

　　文化节当天，礼堂里座无虚席。

　　许若今扮演的小狐狸灵动可爱，而李子郁饰演的小王子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清冷，却意外贴合角色气质。

　　当他说出“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这句台词时，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许若今，心脏跳动的节奏乱了一拍。

　　演出结束后，两人在后台卸妆。

　　许若今看着镜子里李子郁笨拙地擦拭脸上的粉底，忍不住笑出声：“我来帮你吧。”

　　她拿起卸妆棉，动作轻柔地在他脸上擦拭，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李子郁僵硬地坐着，眼睛盯着地面，却偷偷记住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樱花香。

　　周六那天，许若今神秘兮兮地把李子郁约了出来，去看樱花。

　　漫山遍野的樱花正在盛放，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宛如一场温柔的雪。

　　“好看吗？”许若今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发丝间落满花瓣。

　　李子郁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喉咙发紧，半晌才憋出一句：“还行。”

　　“其实......”许若今突然变得有些忸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给你的。”

　　李子郁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只手工编织的樱花书签，粉白的丝线交织成花瓣的形状，还缀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文化节那天，你演得特别好。”许若今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就算你总是冷冰冰的，可我......”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打断，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要下雨了！”许若今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经砸落下来。

　　两人慌忙往山下跑，可雨势太大，没跑多远就浑身湿透。

　　好不容易跑到一个凉亭躲雨，许若今抱着胳膊直打哆嗦。

　　“给。”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突然披在她肩上。

　　李子郁别过脸，耳朵通红：“感冒了又要吵吵嚷嚷。”

　　许若今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却暖融融的。

　　她裹紧外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草莓糖：“给！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变好！”

　　雨渐渐小了，两人踩着积水往家走。

　　许若今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李子郁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路过便利店时，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杯热可可：“喝这个，别真感冒了。”

　　许若今捧着温热的杯子，眼睛亮晶晶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李子郁：“李子郁，其实我一直想说......”她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是剧烈的咳嗽。

　　她捂住嘴，咳得脸色通红。李子郁慌了神，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是不是淋雨着凉了？”

　　许若今摆了摆手，露出个苍白的笑容：“没事，就是喉咙有点痒。”

　　可接下来的日子，咳嗽却断断续续总不见好，有时甚至会咳到眼眶发红。

　　李子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默默在她课桌里放了润喉糖和止咳糖浆，却总是在她发现前悄悄离开。

　　月考那天，许若今的咳嗽愈发严重。

　　考场上，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可还是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

　　李子郁坐在她后排，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因为咳嗽而颤抖，握笔的手紧了又紧。

　　考试结束后，他拦住准备离开的许若今：“去医院看看吧，这样咳下去不是办法。”

　　许若今却笑着摇头：“小毛病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她伸手拍了拍李子郁的胳膊，“倒是你，这次考试肯定又稳拿第一！”

　　可她转身时，李子郁分明看见她偷偷把咳出的血沫擦掉。

　　当晚，李子郁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许若今苍白的脸色。

　　他起身打开台灯，翻开日记本，笔尖悬在纸上许久，才写下一行字：“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窗外，月光如水，照着少年紧锁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