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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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她是个情绪阴晴不定的女孩。上一秒笑眯眯地和人家约定好，下一秒勾起沙地里的黑色靴子就走。
淡金发甩在脑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威廉姆看着女孩潇洒的背影，还有被落在原地的乔治，他轻轻笑了出来。许久没有陪自家弟弟玩耍过的他，此刻坐在了菲奥娜刚离开的位置上，开始陪乔治玩起了幼稚的跷跷板。
菲奥娜闲逛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找到彼得，他正忙着拍摄一只倒挂在树枝上的黑色蜘蛛。菲奥娜没有吓跑这只蜘蛛的恶趣味，所以她站在一旁，等着彼得拍完，跟他一起回家。
中午他们在一家餐厅吃了饭，菲奥娜点了两份甜点，她喜欢吃甜食，离开实验室后没人看管，就毫无节制。
“广场公园会有一场演唱会，是吗？”吃饱喝足，菲奥娜靠在椅背上，软趴趴得活像丢了骨头，她不经意地问。
彼得把相机装进背包，轻盈地将那只作为小模特的蜘蛛放回蜘蛛网上，他看了一眼远处的舞台，点了点头，“大概是古怪兄弟乐队，班里好多女生都喜欢。”
“哦~”菲奥娜说，“女生都喜欢啊。那么今晚你会去吗？”
彼得似乎思考了一下，嘴里含混不清，“也许不会去，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菲奥娜眯着眼睛笑了，“那我也不去。”
他抬起头看她，“我以为你无论如何也要去，我都做好你要强拉我去看那场无聊演唱会的准备了。说实话，我真想看看你为那些梳着像蜈蚣一样头发的摇滚乐队尖叫的场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去。”菲奥娜停顿了一下，她认真想了想措辞，最后说，“有人想和我一起去看演出。那个金发小弟弟倒还可以，他那个哥哥，简直在模仿书上那些十七世纪的英国贵族，拜托，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诶。”
“你指的是谁？”彼得疑惑，他一上午没有注意菲奥娜，她就已经有了可以一起看演唱会并且能用来吐槽的对象了？
“名字叫什么——威廉姆·布朗的男生。”菲奥娜耸肩，“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当然，和你也一样，我是说，你和我一样，是十八岁，对吧？”
“没错，是的。而且，我知道他，姓布朗的金发男生。好吧，告诉你吧，我私下里都叫他花里胡哨的甲壳虫。”彼得吐吐舌头，这个男生也是中城中学的学生。
脱下红蓝战衣，作为公认的书呆子，彼得在学校常常受到欺负，这以那位叫做弗莱士·汤姆森的人为首，他是学校橄榄球队的队长，而威廉姆就是中锋，负责每一次的开球。
他不仅长相英俊，而且家里格外富裕。他爸爸布朗先生是纽约最大的一家电力公司的董事长，管理着纽约的大部分电力供应。威廉姆即使花心，也还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而他本人更是来者不拒，他的花式恋爱史几乎全校人都知道，就连彼得都不例外。
这样的男生会邀请菲奥娜一起看演唱会，目的很明显。
菲奥娜长相明丽，一双圆眼睛眼波流转，她一句话不说，都让人觉得是一只可怜的猫咪在等待抚摸。扮可怜是她的强项，这个彼得深有体会。更重要的是，她格外动人，可爱的圆眼睛偏偏搭上了一双诱人的红唇，她浪漫、迷人，表现得大大咧咧毫无心机——
面对着威廉姆·布朗，完完全全是小猫遇上了大灰狼。
彼得摇摇头，庆幸她做出了不去的决定，不然他还真会担心......
等等，他为什么要担心？这真是莫名其妙！彼得连忙抓起没吃完的披萨，脸涨得通红，“总之，你不去是个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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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
菲奥娜坏笑着，她站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抹起了口红，梅姨帮她买了一些简单的化妆品。
说实在的，梅姨对她太好了，她觉得戴维斯女士都比不上梅姨的十分之一。每当她问起原因，梅姨总说是因为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因为身体原因没能有孩子，现在她简直是把菲奥娜当自己的女儿来养，为她准备了女孩子会喜欢的物件。
梅姨喜欢菲奥娜随性的样子，但又开始提心吊胆，嘱咐菲奥娜最好是少出门，生怕她会被菲奥娜口中那些虐待过她的人再抓回去。
菲奥娜用深色的唇线勾勒出好看的唇形，装模做样地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巴，给自己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她抓了抓头发，试图让它们看上去更像一个成熟女郎该有的样子。
她快乐地眨了眨眼睛，像一个小精灵一样转了两圈，她穿着最短的裙子，裙摆刚刚能遮住屁股（梅姨买错了尺码，本来说要换掉的，却被她藏进了衣柜），一件宽领格子紧身上衣完美地展示出菲奥娜的腰线。她的天鹅颈修长，什么饰品也没有带，但看上去也什么都不缺。
只是随意的搭配就已经让菲奥娜整个人都更加美丽，更别提她脸上甜美的笑容。
她溜出了公寓，悄无声息。
彼得像往常一样穿着战衣穿梭在纽约的大街小巷，不过今日他带上了相机，因为第二天就是比赛提交作品的截止日期了，他打算晚上的空闲时间里再准备几张。
而梅姨吃过饭就在看电视，今晚有她最爱的《老友记》播出。
这可真是大好时机。
菲奥娜昂着快活的头颅坐在藤蔓上从二楼的窗户里离开。
她当然是骗彼得的！菲奥娜对这场演唱会感兴趣极啦，怎么可能舍得错过呢！她从没听说过什么古怪兄弟乐队，更没有被同龄的男孩邀请一起去看演唱会的经历，所以她格外期待今晚。
于是她乖巧地吃过晚饭，溜进洗手间换上了她认为最能展现出她本身的魅力的衣服，笨拙地学着梅姨的样子化好妆，这一切都是为了溜去广场公园见那位布朗先生。
菲奥娜一想到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骗彼得说威廉姆就像在模仿十七世纪的英国绅士，她就大笑。她敢肯定在见到威廉姆的第一眼她就为他着迷了，他高挺的鼻梁像小山丘，深邃的黑眼睛满含柔情。他那时和她搭话，她不知道回答什么，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
在他邀请过后，她兴高采烈，自然而然地接受。
而菲奥娜离开之后，就猜测彼得对这场演唱会不感兴趣，也没什么陪自己去的想法，毕竟他一心扑在打击纽约市的罪犯上，她甚至怀疑他睡觉的时候也在担心着纽约的安危。
于是菲奥娜装作自己也不感兴趣的样子，让他相信今晚她只会安安稳稳地留在家里，也许是画画，也许是陪梅姨看《老友记》，总之不会是溜出门看演唱会。
菲奥娜简直是飞奔到广场公园里，她看到威廉姆就站在沙地那处，背影挺拔。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在跳，怀疑自己陷入了爱情，第一次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只是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纽约人。【注1】
她脑子空白，胸脯丰满，怀着似火的热情，大胆又羞涩地走近，她就像森林里的猎人，也许差只猎犬，无所谓。菲奥娜皮跟鞋踏得哒哒响。
直到她看到威廉姆被她迷得挪不开眼，她更觉得意。那时她已经无法分辨纽约的夜晚是否下起了小雨。
因为她的眼睫毛被打湿，不知是令她羞耻的眼泪还是洋溢着栀子花味洗发水的汗水。菲奥娜蹦蹦跳跳地朝演出舞台的方向跑去。她知道威廉姆就在身后看着她，于是她的动作更加张扬，结果却因为穿不惯皮鞋笨拙地摔了一跤。
这真是太丢人了——菲奥娜恨恨地想，现在她的身子软软地贴着威廉姆的胳膊，他将她抱起。菲奥娜撅着嘴巴，脸蛋透出火红，她咕哝着，“这可和我想的不一样。”
威廉姆轻笑一声，他以为自己懂得怎么拿捏女孩子的心思，于是他顺着菲奥娜的心意问，“那你原本想的是什么呢，菲妮？”
菲奥娜蜷缩在他的怀抱里，用食指堵住他的嘴巴，“别问。”
他忽略了，她和普通的女孩不一样，她才不觉得此刻威廉姆该这样问，他应该说，“不管怎样，你怎么想都是最好的。”
淡红色的天空逐渐变得灰暗，月光洒落，还有舞台的彩灯照亮了附近的石子路。舞台前面已经围了不少人，菲奥娜从他身上跳下，稳健地站好，“没那么弱哦~”
威廉姆带着她向靠近舞台的地方挤，其中菲奥娜不小心踩了一个男生的帆布鞋，那男生本想破口大骂，却在看到菲奥娜笑意盈盈的脸后一口气咽进了肚子里。
“你太漂亮了，听我的，那些男生全被你迷了个彻底。”威廉姆夸赞她。
“这话我爱听。”菲奥娜拍了拍他的手，“现在，古怪兄弟怎么还不出来？他们长得真的很奇怪吗？是不是穿着豹纹紧身衣，要我说，那才是最奇怪的。”
威廉姆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不，相反，他们长得一点不奇怪。也许发型算得上古怪——但你不喜欢吗？”
“别开玩笑啦，我压根没见过他们，怎么能喜欢呢。”
当她说完这句话，周围突然爆发出激烈的尖叫，原来是古怪兄弟刚好出场，菲奥娜在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现在见到了，我会闭嘴的。”
她很快沉浸在这场演唱会中，他们翻唱了披头士的歌，模仿着披头士的招牌动作。成员们声音沙哑，菲奥娜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大。
两首歌的间隙里，成员们注意到了这位活泼的女孩，他们热情地邀请她上台为大家演唱一首歌。
菲奥娜完全忘了身边的威廉姆，她飞奔上台，挥舞着手臂向台下的观众打招呼。彩色灯光打在她身上，她丝毫没有不自在，紧接着便学着主唱的样子握住立式话筒，柔软的身体摇摇摆摆。
“我可没听过多少歌。”她首先说，快乐地瞥了一眼一个高高大大的棕发男歌手，“但我很喜欢这首歌，我相信你们会和我一样喜欢的。”
没有伴奏，她轻轻开口，甜美的嗓音故意装得低沉，来附和这歌词的伤感。
“Talk to me softly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Don’t hang your head in sorrow
And please don’t cry
......”【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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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他脊背弓起，双脚牢牢站在最高的树干之上，用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拍下了舞台上的女孩。
彼得并没有打算来看这场演唱会，只是刚巧他抓捕的偷窃贼溜进了这个广场公园，他轻巧地爬上这棵树，还没开始寻找，就听到耳边传来菲奥娜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女孩正握着话筒，站在舞台上，身边是四个长发男人，那个棕头发的歌手站得离她近极了，不过看样子她才是幸运嘉宾？
中午的时候菲奥娜不是说不来参加这场演唱会吗？怎么她不但参加了，还成了演唱者？彼得哭笑不得，但从这里看去，霓虹灯光围绕着菲奥娜，她的眼睛亮亮的，红唇烈焰，看上去快活极了。
她就像最自在的人，随意地为大家唱了首歌。于是他下意识地打开了相机，镜头里的她嬉皮笑脸，懒洋洋地挥舞手臂。仿佛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存在的，这场演唱会也是她开的。
台上的人是位尤物，台下的人就在欢呼。
而他隔着面罩，在静静地看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