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锻炼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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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渝心中狂汗，缓缓背过身去给顾渊报信。
AGCT：你姐！！发现了！！被抓了！！
AGCT：兄弟我对不起你[流泪][流泪]我嘴快了，我自己掌嘴五十。
顾渊的回复和顾婵的声音几乎同时过来。
故渊：？？
故渊：6
“顾渊，你在哪？你干什么去了？”顾婵问起话来，声音带了属于美人的那种清冷。
代渝悄悄瞄过去一眼，见她那对漂亮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来。
这么一看他才注意到，顾婵的眉峰处有一块小小的瘀伤，因为是青褐色的，和眉毛颜色交杂在一起，容易混淆成一体。
老板娘已经很识趣地默然把头撇到一边，单手撑着脸看向店外。
代渝想了想，跟老板娘做起同样的动作来……
他没和顾婵她们坐一张桌子，而是坐在了对面桌，就望着店外，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去瞟。
啊……多么尴尬的家庭纠纷现场啊……
顾渊在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顾婵沉起脸色，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峰的那处瘀伤被牵挤到，她有点吃痛地用手指去贴了一下，微微松开眉头。
“别贫！你是不是去找李岸了？嗯？”温婉的大姐姐教训起人来也是威严毕露。
“我说过了，别去找他，他那人不是你能把握的——你能把握个屁！”
代渝听顾婵骂人，生气起来都还带着点柔美，转过头低声咳了两下。
他缩头给顾渊发消息。
AGCT：你干啥去了啊？
顾渊没回，显然也没空回，正要再抬头去看进展，消息框跳出了顾渊的消息。
故渊：锻炼身体。
好家伙。
看顾婵的反应，这个锻炼身体显然是在鬼扯。而且那个李岸……
难道是顾渊喜欢一个名叫李岸的男的，顾婵不同意，顾渊就偷偷摸摸去找他私会。
锻炼身体？！难道是在床上锻炼身体？！
知识丰富的代渝颤抖着手，给他扣过去一个6。
AGCT：6[赞][抱拳]
故渊：[微笑]
代渝：……
代渝默默看去一眼。顾渊在“百忙之中”还抽空出来看微信聊天，顾婵要是知道会不会气晕过去。
“行了行了，有没有受伤？没有最好。赶紧回来，我在店里等你。”顾婵说完，没好气挂了电话。
受伤？顾渊竟然还是个受！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代渝颤抖着手，又扣过去一个6。
AGCT：6[咖啡]
这次顾渊没有回他了。
“这顾渊，怎么就是说不听呢。”顾婵坐下来，有点焦躁地拂了拂头发。
老板娘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似乎是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一声：“唉——”
“见笑了沫华姨。”顾婵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代渝也是。”
代渝忙摆手，沫华姨倒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像是习惯了。她对顾婵沉沉道：“小婵，你也该照顾好自己啊。”
代渝在旁边，想到自己还留在这里干嘛。
顾渊的小秘密被发现了，不仅被发现了，说不定某项进程还被打断了，一定很想刀了他。
估摸顾渊等会儿就会赶来了，他道：“阿姨，姐姐，我就先回家了。”
“哦，好，注意安全啊——哎，等等。”顾婵从旁边的包裹里拿出一盒小蛋糕。
小蛋糕是那种软绵绵的毛巾卷，装了红黄绿三色，估计分别是红丝绒，抹茶和芒果味。
顾家的厨艺大概都不错，毛巾卷看起来很蓬松，味道想必不赖。规规矩矩用盒子装起来，倒很像是甜品店里卖的。
“这我自己做的，你要不拿去吃点。”
说着，把盒子往代渝手里塞，对他含笑道：“别客气，快回去吧，一会儿晚了爸妈要骂，路上注意安全。”
捏着那个塑料方盒，代渝很莫名其妙地，突然有点羡慕顾渊。
他喉头有点哽，点点头，对她们扯了个笑走出去了。
到家已经四点半，代渝是一路走回来的。
他贴在门外听了一阵，感觉没什么声音，便摸出钥匙开门。
这是一栋一百平多点的屋子，装修得倒也不错，四壁贴了暗金带花纹的墙纸，显出一种低调的雍容来。
代渝换了鞋，往中间客房走去。
一百平的房子也不算很大，进门就是餐厅，再往后是客厅，两厅一体，旁边就是三个卧室。
代渝睡的那间屋子正对着客厅和餐厅的交界处，他看了一眼沙发：“舅妈。”
“嗯。”
短暂的对话宣告结束，代渝走进房间，轻轻关上门。
房间很小，一张床，两个床头柜，就把屋子的宽给占完了。他支起床边的小桌板，斜坐在床上开始写作业。
“啪踏啪踏啪踏！”
拖鞋快步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传来。
代渝捏着笔，垂眸看着门缝，有点紧张。
“喀”一声，门被拧开了，用力推来贴到门吸上，发出“砰”的巨响。
伴随着这个极度不满的掀门声，女人的声音责备起来：“一回来就关着门，也不知道总关着门干什么！你打开不行啊？”
她的语速很快，和她的脚步一样快，和她的行事作风一样快。
不用抬头，代渝已经能看到那张皱着眉头的脸。她的眼神一定因那两道略带锋芒的剑眉而显得极具凶性，正不悦地打量着他。
开完门，那双拖鞋又“啪踏啪踏啪踏”走去了厨房。
厨房的那道脆玻璃门“哐”地关上，抽油烟机的声音轰然响起。
客厅，电视剧唧唧哇哇的声音传来，她在看的是《甄嬛传》。
里面一个人正在说：“别人帮你，那是情分，不帮你，那是本分。”
代渝望着门口的地板砖，淡淡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语文练习册要写的文字很多，他写得嫌了，又开始绞起来。
一篇阅读理解里，有个词语不认识，他拿过手机准备查一查，想起顾渊的好事被他搅黄了，伸往百度的手指不自觉点开了微信。
顾渊没有消息。
可能顾渊正窝火得紧。
代渝心底突然烦躁起来，浮着隐蓄昏晦的不安。
昏晦如他这个小房间，窗边的卷帘还没有拉起，透过这层薄薄的浅葱色，光线打在房间里显出淡淡的寂寥的绿。
这破词语突然不想查了，反正也不影响阅读。
他试着去探寻不安的来源。
为什么会不安？因为被舅妈骂了？
好像不完全是，毕竟他都习惯了。那不安感还是很迷蒙，他没有感到豁然。
因为顾渊的事？
是的。
顾渊可能会生气，他们的关系可能会僵化。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闹僵了，这日子得多痛苦。
想通原因后，他心头被压着的感觉疏解了些。
代渝松口气，摁着手机打字过去。
AGCT：不好意思啊，出校门遇到你姐姐了，她说你在学校自习，我下意识就回她了。
AGCT：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拇指悬在屏幕上方，过了两秒又摁下去再添了一句。
输入框：希望你别介意，你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代渝看着输入框，低低呸了一声，提这嘴干嘛。他把后半句删掉。
AGCT：希望你别介意。
好在代渝没有煎熬太久，顾渊很快回了过来。
故渊：没事，小问题，她又不是没发现过。
故渊：你咋突然这么见外。别担心。
故渊：你女装吧，你女装也一定很漂亮，我看好你。
代渝握着手机，差点热泪盈眶。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
心里汹涌澎湃的解脱快感让他很想冲下去大叫两声。
顾渊——！我的神！顾渊实在是太好了——！
他飞快回过去：
AGCT：不敢当，我觉得还是你更漂亮。
AGCT：[爱心][爱心]
故渊：爬。
代渝笑了一下，开始去查那个词。
奋笔疾书把语文干完，大门响起来敲门声。
厨房就在大门旁边，门很快开了。
“代渝回来没有？”
“回来了。”草草回答一声，厨房门又清脆地关上了。
何景文慢悠悠地走进来，快到代渝房门口时，喊了声：“代渝？”
“哎，舅舅。”代渝不高不低应了一声，抬头向门口看去。
何景文在他门口停下来，望进屋里，一手夹着烟问他：“放学啦？”
“嗯。”
“上高中怎么样嘛。”
“还可以。”
“哦。”何景文把烟塞到嘴里，往客厅看了一眼，似乎也想不出能说什么，便转脚走了。
“准备吃饭——”
听到厨房嘹亮的高喊，代渝翻身下床，快步走去拿碗筷，给一屋三人舀好饭，把盘子端出来，才和他们在饭桌边坐下。
一时屋内寂寂，像是在吃断头饭，气氛就像是一潭死水。
过了会儿，何景文开了口：“谭阳，那个老四昨天……”
舅舅舅妈不咸不淡说起话来，代渝开始端着碗，夹着筷，认真地神游。
在这里，他已经达到了两耳不闻身边事的最高境界。
但小城生活平平淡淡，无波无澜，早已没什么话能说，很快饭桌又陷入了安静，只有筷子敲在瓷碗上发出的叮叮声。
一对夫妻，和一个亲戚的沉默小孩，这配置的氛围着实会很奇怪。
代渝有点不自在起来，拈菜的手也慢了几分。
对面舅妈突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他，代渝手下一僵，顿时不知道是该夹还是不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锻炼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