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情书 ...
-
代渝站在办公桌旁，看身边的顾渊和舒元明说理。
顾渊长身半立，双手撑在舒元明桌子上，语气平和道：“舒老师，我觉得直接让代渝做课代表不太好，这样会让其他想当课代表的同学没有机会。”
代渝一副安分守己的样子，端立在旁侧，若有所思般缓缓点头。
“这样啊，”舒元明温和地看向代渝：“那你想不想当语文课代表？”
代渝大公无私：“我当然是喜欢语文的，不过顾渊说得也有道理。”
顾渊浇油：“代渝第一个上台的，这么快就定了，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舒元明看着顾渊据理力争的样子，磨了两道下巴，想起了顾渊略具涵养的自我介绍。她恍然道：“喔，你是不是想当课代表？”
代渝好奇地向顾渊瞥去，看见顾渊的脸僵了一下。
顾渊过了两秒，沉痛道：“其实我已经被数学预定了。”
代渝：“？”
还可以这样的吗？
数学老师不是还没见到吗，关系户？
哦，他说的是数学，不是数学老师。
代渝好笑地看着顾渊，在底下悄悄拨了下顾渊的小指，伸出个6拱了拱他的手心。
顾渊把他翘着的两根手指包住摁回去，示意他收到了。
代渝穿得薄，手有点凉，顾渊掌心的温热传来。信息交接完毕，下一秒两人收回了手。
代渝把手揣进了兜里。
好Gay啊。
舒元明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小动作，思考后道：“你说得确实有理，只要代渝不介意就行，我下节课去说一声，让同学自己申请。”
代渝从善如流：“我不介意的。”
舒元明在班里说了之后，下课就有人去主动请缨，代渝见了，甚是欣慰。
这波是双赢。
源中晚自习共四节，前三节是上课，最后一节才是自习，从六点半上到九点四十。
刚开学什么作业都还没布置下来，最后一节晚自习难得寂寞。
代渝对照着明天的课表，把教材拿出来挨个预习。
顾渊在旁边拿着本习题，速度极快地扫题，也不做，就把题号勾画一下，只有少数几道题才写个公式，或是一两句话作解题思路。
代渝看书空隙瞟到一眼。
嗯……他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元二次方程？？
还有那种经典的几何证明题？？
顾渊同学，难道你其实数学不好，不得不补习初中知识打基础。
可他这疾风刮劲草的速度，哪里是数学不好的样子。
难道是什么看似简单实际高难的高中题？
众所周知，高端的难题，往往只需要最简朴的出题方式。一些高年级的题喜欢拿低年级的既定知识让学生证明。
顾渊在看右面，代渝小心地把左面挑起来，低偏着头看了眼封皮。
《中考数学进阶》。
嗯……不是很懂。
不，他突然懂了！
百丈高楼千丈基，基深楼高立天地，顾渊这是在巩固提升初中知识，为高中学习打下坚实的地基。
饶是代渝再努力，他升入高中也只对新知识学得起劲，初中的东西早就扔了，懒得再去费心劳神。
代渝看顾渊的眼神不由得敬佩起来。数学课代表非你莫属！
顾渊瞥了他一眼：“干嘛？”
“加油。”代渝鼓励道。
顾渊：？
“这是给初中生补课用的。”
代渝呆了下，尴尬地挠挠脸：“这样啊……”
他温习初中知识的念头还没立稳，就又灰飞烟灭了。
-
四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节晚自习转眼就过去。
放了学，又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代渝是住校生。
源中宿舍是六人寝，两个寝室对着门，共用厕所和洗漱间。分寝是学校安排的，分床是他们抽签的，设施如何，全看运气。
代渝的运气发挥稳定，还是一如既往的霉。他把书包扔到床上，床板像被砸痛了一样，嘎吱叫唤了两声。
代渝冷冷看着床。你叫？你再叫？
床没有再叫，代渝拿了盆子去洗漱，被另一个室友叫住了。
“代渝，过来一下呗。”
那个室友叫王问津，平常咋呼得很，代渝不是很喜欢跟他待在一块儿，怕英年早聋。
代渝提着盆子站在原地，淡淡看过去：“干嘛。”
王问津一脸神秘，朝他招手：“你过来嘛。”
他不情不愿挪过去，见王问津从背后掏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代渝身躯一震，差点没站稳。
？？？？？？？
WTF？？？？？？
看代渝一脸被雷轰了的样子，王问津知道代渝误会了，忙道：“不是给你的，是给顾渊的。”
哦，这样啊。代渝放下心来。
等等，什么？？？？？
给谁的？？
代渝看着王问津，完全是一副看基佬的表情。
王问津打他一下，“想啥呢，我替人给的。”
代渝信了才有鬼。替人给，这是得经过多少人转手啊，搞得跟申请书层层上报似的。
顾渊你好。
我是某班某某某，兹申请提出与你谈恋爱，望你批准。
此致，敬礼。
某年某月某日
他嗤一声：“怎么，现在给顾渊递个情书还得靠周转吗？”
王问津眼睛瞟向别处：“不是，主要是我看你跟顾渊是同桌。”
代渝：“所以？”
“好吧。”比起面子，王问津觉得还是洗脱基佬的冤屈更重要，“我本来要帮别人送的，但是我不敢给顾渊。”
代渝想了想他那位和蔼可亲的同桌，虽然是透着点痞气吧，但相处起来很随和。
他安慰道：“其实顾渊性格很好。”
王问津摆摆手，像是不愿回忆：“我惹到过他。”
代渝一听，想了想顾渊生气的样子。或许那双睫毛过长的眼睛会瞪人，但瞪起人来还是很漂亮啊。
他想不出来，问道：“你咋惹到他的。”
王问津不想说，把信封往他手里一塞，合手摇了摇：“代渝好哥哥，求求你。”
被一个满脸胡茬一米七八的汉子叫好哥哥，代渝想吐。
他忙止住王问津：“行，你快别叫了，我明天还要吃饭。”
他两指夹着信封摆了两下，咻地飞扔到自己床上去，一边问王问津：“你不敢给顾渊你还替人送。”
“受女孩子之托，怎么能拒绝。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
难道被人递情书，结果是要帮忙送给别人很有尊严吗？
代渝不是很懂王问津男人的尊严，他哦了一声，走去洗漱。
-
第二天早上，代渝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顾渊。
宋忠言还没来，代渝从桌肚里掏出那封情书，羞赧地看向别处，横着手用信封怼了怼顾渊手臂：“给你。”
顾渊的反应和昨晚的代渝如出一辙。
他手还勾着书包肩带，甚至都忘了坐下：“啥？”
代渝赶紧转头去看他表情，见到顾渊复杂的脸色，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喷出来。
笑过之后，代渝伸手擦擦眼角，正色道：“是王问津托我给你的。”
顾渊的脸更绿了。
代渝忙转过头去，拿袖子捂住嘴，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他听见顾渊慢慢扯开凳子坐下，幽幽道：“骗鬼呢？”
“哈哈哈哈哈哈！”代渝忍不住了，彻底趴在桌上笑起来。
顾渊默默看着他，手指一动，伸过去把他板凳往后一扯。
代渝笑得太过忘我，未料到身下一空，猛地一个踉跄。他忙双手扒住桌子，脸上的余笑还没来得及收，屁股下意识向后去找板凳，撅得颇为风骚。
这个姿态，这个笑容，就像是某行业的头牌妖娆地招揽：“大爷，来呀～”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顾渊笑了。
顾渊善良地只抽了一半出去，代渝用脚面往后一勾，把板凳勾回屁股底下，重新坐好。
他朝顾渊看过去：“我草，你也太狠了。”
顾渊不以为然：“我手下留了情的。”
“不讲武德！”代渝批评了一句，才开始正式履行自己的任务。他把情书递过去：“王问津也是帮人给的，他自己不敢给你。”
顾渊看都没看一眼：“可我也不要啊，你还给他吧。”
代渝一直伸着手臂有点不耐，捏着情书晃了晃：“情书呢！收着呗，顺便看看写的什么，多好玩啊。”
“你不会没收过情书吧？”顾渊戏谑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代渝对顾渊的质疑很不满，“就是收过才觉得好玩。看情书老有意思了，文采斐然的，写啥的都有。”
“那你收着吧，我没地方放。”顾渊收回了目光，从书包里拿出《中考数学进阶》，又开始扫题。
代渝看了看他空荡荡的桌肚，直接给他扔了进去。
顾渊眼睛看着题，右手写字，左手在桌肚里摸出情书又给代渝扔了回来。
一封情书扔来扔去，好端端的心意成了烫手山芋，代渝觉得不太好，只得拿了信去给王问津：“还回去，人家不要。”
“啊！这怎么好开口啊。”王问津苦着脸，代渝径直离开：“不关我事。”
“等等！”王问津拉住代渝，“要不你收着吧，就当是给你的，反正你也挺帅。”
代渝：“？？？？？？”
这他妈是什么歪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情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