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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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有点后悔把时间定在了下午三点。自从来到南镜市没有固定工作室和上班时间以后，下午三点他都一般还在睡午觉。
真的是困死了。他坐在星巴克门口打了好几个哈欠。
程允灏抱着一束满天星准时出现了。江祁挑挑眉，之前家里无论是装饰花还是纪念日买花的都是江祁，程允灏现在居然会拿着一束花出现，看来真的是脑子不正常了。
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看的满天星。
程允灏把花递到江祁面前，略带讨好的说，
“送你的。”
江祁觉得他这个表情很有意思。他从来没见过程允灏用这种带有点渴求以及示弱的表情看着他。
他站起来把花扔进垃圾桶，再走回来坐下，
“我最喜欢的是铃兰花或者白玫瑰，程律师。”
程允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这是第一次，接下来我会买你喜欢的……”
“什么接下来？”江祁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我上次好像说了，不是很想和程律师你继续做朋友？”
程允灏不说话了。
江祁向后靠了靠，
“怎么，到底要和我聊什么呢？我们在这里一次性聊完吧。希望你聊完以后你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你上次说回来要加钱……多少钱？”
江祁愕然。律师的记忆力都是用在这个地方吗？这种随口说出来的话都能记住，为什么之前就不能用点心记住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品牌，喜欢哪种风格的衣服看什么小说打什么游戏追什么剧？
“程允灏，我觉得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我现在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到底一天到晚说要我回去干嘛？”
“不，不是。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只是，我可能，我可能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我会慢慢学着表达的，只要，只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声音越来越小，机会两个字几乎都听不到了。
“你对我的感情是厌恶吗？如果是的话你表达的挺好的。”江祁丝毫不留余地，张嘴就是嘲讽。
之前程允灏怎么伤害他的，他可以用这些事再毫不留情的同时刺穿他们两个。
“我喜欢什么颜色？”江祁问。
“黑色……”
“不是，我喜欢黑色的衣服，但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是天蓝色。”
“那你知道我最喜欢的艺术家是谁吗？”
“……”
“那我喜欢吃什么菜呢？”
“……”
“哈。”江祁不耐烦地往后拨了拨头发。之前他不愿意直面这些，现在把话说开了他发现程允灏对他的了解好像比他想象中更加匮乏。
“我们在一起是哪天？你总该知道吧？”
“……是我的生日……大四那年我的生日……”
答对了，但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你知道这个啊，还没让我太失望。”
程允灏不置可否。两个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等到他们身边的客人都换了两拨，程允灏率先开口了：
“江祁，对不起。”看江祁想打断他，程允灏赶紧接上，
“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现在说对不起绝对就是渣男的样子，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必须说的。我恳求你接下来让我把话说完，如果，如果听我说完话需要钱，我会给你的。”
江祁比出五个手指。
“好。”程允灏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江祁的手机随即亮起来，xxx银行提醒您，xxxxx号码给您转账五万。
“你继续。”
“我，我接下来的话也不是为自己开脱。我一直认为爱有很多种形式，你对我那种明目张胆的是一种，我这种缄口不言的是一种。我以为我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睡觉吃饭，在你身上花费时间，你就能知道我是爱你的，我也以为这是爱。”
“但是我现在知道好像你要的不是这些，或者说不仅仅是这些……你也希望我对你的爱有回应，为我们之间的感情画上大胆的色彩，就像你的画一样。你的生活，你的设计，你周围一切都有我，但是我，我好像，在外人看来我可能甚至是单身……”
江祁很同意这些话，但是他没点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程允灏突然领悟到这些有什么用呢？
程允灏舔舔嘴唇，看江祁没有什么反应，就继续小小声地继续往下讲，
“我，我这几个星期一直没有睡好。我觉得我们那个家里全部都是你的味道，我在你的味道里沉浸的都快发疯了。你可以说我不爱你，但是我真的很想你。我想你回来，想我们继续像之前一样……”
江祁笑出来。
程允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们关系像以前一样，但是相处的方式我会改的……给我点时间，让我学习你爱我的方式，爱你，好吗？”
“你说完了？”
程允灏点点头。他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在江祁眼里就像是一个做错事以后虽然在道歉但是毫无悔过之心的小孩子。
“又白赚五万呢，程律师，真是抱歉呀。”江祁笑眯眯的，晃了一下程允灏的眼。旁边几个小女生小小声的在讨论，“哇你们看坐那边那个是不是明星啊？”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心，要学习我爱你的方式，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的三年你不学？”
“现在学，我又要等你多久你才能学会？在我等你期间我们的感情是怎么样？彼此互相装傻吗？”
“现在这么急切，是家里，又，要，大，扫，除，吗？”
“你记不记得，你当时怎么拒绝我的？你说，你不是同性恋？”
程允灏的脸煞白。他现在才知道说出去的话真的就像射出去的剪，像不停往前的江河，像不会停下的时间，已经挽回不了了。
他握着咖啡杯局促了好一会，像下定决心般一把抓过江祁的衣领就开始吻他。
旁边几个小女生：“啊哦嗯……？？？？？”
这是程允灏第一次在外面主动吻他，江祁也不反抗，由着程允灏的舌头在他嘴里乱闯。
等这个吻结束，程允灏微微有点喘，当他期待的看向江祁的时候，发现江祁眼里平静的就像无风的大海，没有一丝波澜。
好像他们现在的感情一样。投进去一块石头也没有水花。
江祁见他不说话，耸耸肩，
“怎么，接下来要去做么？你不是挺喜欢和我做的么？”
“江祁，你！”程允灏恼怒地盯着他。
“就这样吧，我希望以后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不要联系我了。我先走了。”江祁走之前还向旁边的小女生挥了挥手，引得哇声一片。
在确定咖啡馆里的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所在的街角以后，江祁痛苦的靠墙蹲了下去。
再讲下去，自己可能真的撑不住了。程允灏突然亲过来的时候，他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裤腿才让自己看起来无比镇定。
“我，呜，这些话，我不想现在听啊……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呢……呜呜……”
江祁慌乱的抹着眼泪。上次挂断程允灏的电话以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他也强迫自己不要再为了程允灏的事情而哭。
“亲我，第一次主动亲我，为什么要，呜……在这种情况……”
如果是在他一开始追程允灏的时候，程允灏这么吻他，他真的可以疯。
如果是他们在一起以后，得到这个吻，他可以用十倍的深情再吻回去。
反正不应该是现在。
眼泪真的很像决堤的洪水，江祁无论怎么擦感觉自己就是停不下来。进来巷子里捡废品的婆婆停在他身边，关切地问，
“小伙子，你还好吗？”
“呜，我没事，婆婆我没事……”
“现在年轻人，看起来压力可大的咧。”婆婆摸摸江祁的头，就好像江祁是她的宝贝孩子一样。
感受到久违的来自长辈的关切，江祁哭的更凶了。
“啊哟啊哟，宝贝孩子呀……”婆婆手忙脚乱的。自己就是日常进来这个巷子看能不能捡点瓶子，结果一个年轻人在这里哭的撕心裂肺的。
“你是不是在附近那些写字楼上班呀？啊哟我看那些孩子每天好早就来上班，好晚那些大楼还亮着灯哩。现在的孩子真的好辛苦。”婆婆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拍拍江祁。
在轻拍下江祁稍微稳定了下感情，婆婆看他哭的没那么凶了，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江祁。
“之前我家孙子伤心的时候就喜欢吃甜的，小伙子你拿着吧，阿婆也只有这个。”
江祁赶忙抹抹眼泪接过来，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阿婆觉得江祁情绪稳定了，又拍了拍他，拖着车子走远了。
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棒棒糖，江祁心里一阵乱七八糟的。
伤心的时候，吃甜的就会有帮助吗？
江祁摸了把泪，离开巷子走进最近的一家甜品店，把剩下的全部买了下来。
反正吃不完，还有陈语吃。等他从甜品店出来往家走去时，太阳已经西下。
落日为江祁披上了更为孤单的一层披风。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