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瑾怀瑜》那无那么

3、把狼当狗捡了

　　第三章01把狼当狗捡了
　　下了车，瑾瑜付钱给司机师傅。对着闻磊讪讪地问：“你要去哪儿啊？二少爷？”
　　闻磊扮出忧伤的神情，仿佛一只刚刚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我当然跟你回家啊，我这一无所有的，你总不会让我露宿街头吧，再说了……”
　　“行了，先跟我走吧。”瑾瑜打断了二少爷一本正经的胡诌。
　　“你家在前面那排？”
　　“嗯。”
　　“走快点，跟着我。”闻磊还催上了。
　　跟在闻磊后面的瑾瑜五味杂陈，看到他一身黑色运动装搭配一双深棕色皮鞋，极度不和谐。可前头这位爷穿上走着自信无比，竟然有点想笑。转念又觉得自己真的是，真的是有点疯了。虽说是发小，但毕竟男女有别，带他回到自己这里，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她又怎么阐明自己和闻磊的关系？闻磊的家人能善罢甘休吗？这哪里是收留一只流浪狗，分明是一不小心把狼当狗捡了。
　　“到了没，是哪一单元啊？”
　　“就这儿，一楼1002。”
　　“到了，媳妇儿，快点儿开门儿。”闻磊看着瑾瑜伴着他得逞的笑容。瑾瑜倏地一下，就那么一刹那间，仿佛看到了一只小狼对着自己讨好地摇着尾巴。
　　进了门，闻磊下意识地换鞋，脚跟从鞋子里脱了一下，又自觉地穿上。瑾瑜细心地发现了。“不好意思啊，我一个人住，又刚搬来，没有买客人的拖鞋。”
　　“你做的很好。”闻磊肯定道。然后直奔厨房，又打开冰箱，仿佛自己家一样。“还好你买了菜，中午咱俩吃啥？”
　　“想吃米饭，还是面？”
　　看着闻磊四处找东西吃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她和小朋友一起去闻家玩，闻磊也像这样东找西拿的，收集出一大堆的零嘴儿，大方地分给小朋友。七、八岁的小朋友都很乖，排排坐，等待哥哥雨露均沾地分发；再大些，十岁了，就开始挑拣，有喜欢吃这的，喜欢吃那的，叽叽喳喳的。闻爷爷喜欢小孩儿，就吩咐保姆阿姨再去准备些水果和点心。无论是七八岁还是更大一点，瑾瑜从来不主动去拿零食和点心，也不担心没有吃到称心的水果。因为闻磊哥哥会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放一颗大白兔牛奶糖在她手里，当小朋友都吃水果糖的时候，瑾瑜嘴巴里面一定是一块巧克力。
　　“哦，你呢？习惯吃米饭还是面？不然我点外卖咱俩吃？”瑾瑜回应道。
　　“也行，晚上再自己做饭吧，这也快十二点了。”折腾了一上午，两人都有点儿累，好在外卖很快送来，一顿狼吞虎咽，互不嫌弃。
　　“闻磊哥，你到底是怎样想的？我离开的这些年，你跟家里相处的不好吗？”瑾瑜终于还是问了这么一句反复压在心里的话。
　　第三章02你住主卧，我睡书房
　　客厅的灯光泛着橘色，暖暖地照着闻磊的面庞，浅浅的双眼皮，清秀温润。一双笑眼温柔极致地看着瑾瑜，简单的清了清嗓子，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
　　“小瑜，我说过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坚定温和的嗓音附上奇特质感，像是夏日里冰七度的芒果汁，丝滑干净地进入你的耳朵。
　　“小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很抱歉，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可我并不是因为愧疚才等你，是因为我一直想这样做……。”
　　（瑾瑜内心os：）
　　闻磊，他看上去那样小心翼翼，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不，他应该是贤姿雅态，弯眉如漆。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凡提及二少，应与平庸相斥。如花有重开日，则朝暮皆为二少之时。这样意气风发耀眼夺目之人，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儿时在部队大院儿里，有一位爷爷的院子里种了枣树。小院儿的墙很矮，挂满了枣的小树透过院墙钻出头来，目测，只要跳高一点，就能摘到一枝果子。瑾瑜和辉辉早就约好一起去摘，家里有的果子不稀罕。辉辉放风，瑾瑜跳着摘，哪有看到的那么容易，毕竟是棵两米高的小树，跳了很多次也够不到。辉辉不乐意了，你站一边儿，我试试。于是，继续作案。毕竟是两个小女生，咋样作精也够不到。小瑜也来了劲了，两人去搬了几块儿大石头，决定垫着石头试试。结果小瑜踩着石头，扒着墙，还真爬上墙头了。这下功夫不责有心人，终于摘到了一枝的果子。小瑜又摇树枝，熟了的果子就嘀里嘟噜掉了一地。终于，满意地想要收手。转身想下来，虽是矮墙，却也有些高度，小瑜不敢跳下来。这可咋办？自古上墙容易下墙难。
　　“你俩这干啥呢？家里果子还不够你们吃？”。闻磊笑着责备，“小瑜，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哥哥咋来了？小瑜不作多想，终于有救了。少年的手指清瘦而修长，仰着头，树叶斑驳，他向她伸出双臂，“我接得住你，你别怕。”小瑜闭上眼睛，跳了个满怀。毕竟是十二岁的孩子，有些重量，闻磊抱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但这并不影响小瑜的满意程度，她觉得法网恢恢疏而有漏，自己又一次地逃出生天了。
　　“小磊，把你媳妇儿领回去好好管教，下回我再看到，就不通知你了，直接拨打110！”二楼爷爷斥责的声音。原来这院子的爷爷早就发现她们在作案了，又怕惊吓了两个孩子，就给闻家哥哥打电话通知领人。打不打110的小瑜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整个部队大院儿里的人都知道他和闻磊哥哥的娃娃亲，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清晨故作诗情画意的绵绵细雨到了午后却不争气地哗哗坠落。雨越下越大，窗子上生出一朵朵转瞬而逝的小水花，瑾瑜转回眼神，沉静地看着闻磊，他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曾经不能左右自己而已，和我一样。
　　“磊哥，你个子比较高，你住主卧，我睡书房，下午等雨停了，一起去买点东西，可以吗？”
　　闻磊也停止了往事的追溯，“好，我需要买的应该不少。”安心地喝了口水。
　　第三章03没文化就读书 没钱花就工作
　　瑾瑜离开Z城在外的这七年，从未与人同居过，更别说是男生。与其说她是洁身自好，不如说是禁欲清冷。毫无防备地和哥哥就这样住在一起了，心理上确实有些不习惯。早上起床，不能像往日一样牙也不刷，披头散发地穿着拖鞋去客厅喝水，必须精致一番才能出来。上厕所也不好意思带个平板一直刷看，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家居服十分难看，应该买些带蕾丝花朵的真丝套装。
　　“瑾瑜，你好了没？出来吃早餐，再磨蹭一会儿你就迟到了。”闻磊端着一个盛着太阳蛋的盘子，边走边催，房间里的人却只应不出，应该是还没有精致好。
　　刚刚到分公司，事情还是比较多，瑾瑜大学读的是装潢设计，毕业后在一家台企做平面设计师。在B城读书的那些年，她有无数的工要打，大一暑假就去公司实习，平时周末上午有儿童早教，下午去做奶茶店的小时工。偶尔和同学一起接手绘设计，晚上还要加班。同寝室的同学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努力工作，能有多缺钱啊？大学四年，连谈个恋爱的时间都没有，没人知道瑾瑜除了大学第一年的学费是妈妈给的，其他大部分学费和生活费都要自己挣，她要继续读书，还要养活自己。
　　瑾瑜就职的这家台企，总部设在台湾，所以主管层以上都是台湾人。大一期间，瑾瑜向很多公司求职，因为没有高学历，最终无果。这家台企却破例录取了她。当时应聘的主考官是一位台湾来的单身女士。身材微胖，妆容却十分精巧，名字像是台湾偶像剧里的女主角。
　　入座后询问开始。
　　应聘主考官：“请问吴小姐，您怎样看待您应聘的职位？”
　　瑾瑜：“用自己的专业为客户提供最优质的解决方案。”
　　应聘主考官：“看你学校地址和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有一定距离，你上班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瑾瑜：“坐地铁或公交车，我会提前出发，计算好时间。”
　　应聘主考官：“为什么不打的士？”
　　瑾瑜：“我家并不富裕。”……
　　回答完所有的提问，瑾瑜并没有觉得会被录取，没想到过了两天，收到了通知她入职的电话，连她本人都觉得不太真实。后来，在公司一年多了，咖啡时间，她问这位台湾女主管，当初有很多高学历的学姐，条件看上去都不错，为啥选了她？女主管说，她问上班的交通工具是什么，大多数人回答约的士。你想，助理设计师的工作一个月才一千块，会有人专门打的士来工作吗？你很诚实。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也很独到。现在你升设计师了，能独立接方案，看来以后你至少能打的士来上班。事实上，从坐公车到打的士上班的距离中渗透着无数个加班的身影，小感小冒从来不敢请假。没办法，没文化就读书，没钱花就工作，一个人也不是那么没有用。
　　如今被调到Z城分公司，瑾瑜是主任设计师了，职位和收入都升了，工作也越来越多，没完没了的画图稿，客户也没完没了的提修改意见。
　　第三章04怎么我成了被包养的了？
　　“瑜宝啊，你啥时候才能接见我？我中午去找你？”发小辉辉的电话终于接了进来。
　　“好，下午我不是很忙，中午一起吃饭。”瑾瑜回来的这些天都是忙的，其实，早就想和辉辉见面说说话，说说她好多年平静的生活又起涟漪。
　　好闺蜜约在了一家西餐店。客人很少，安静地只能听到时有时无的音乐，两人胃口都特好，吃了牛排套餐又特别单点了甜点，就像儿时一起坐在大院儿操场的跑道上分享各种零食，谈论着家里大人对待孩子的各种不公；动画片中的篮球飞人如何才能做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每每提到这个，辉辉就说，你别跟我争了，你的磊哥哥是板上钉钉了。瑾瑜也无力争辩。
　　“瑾瑜，你回来也半个月了，见过你磊哥哥没？他还挺想你的，见我回家就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问的我都心软了。”
　　“那你咋回复他的？”
　　“我还能咋回复？没有！你们家奶奶不是让你俩解除婚约了，你还打听个啥？但他还挺执着的，下次遇着了还是问。还时不时地给我打电话问你联系我了没，听我妈说她经常看到闻磊去你家，估计也是找你爸问你的消息。”
　　“哦，你也知道我不想跟家里联系，我就是确定回来这边分公司了才给我爸打了个电话，那个，闻磊哥，我见着他了。”瑾瑜还是忍不住招了。
　　“那咋样？他有没有抱着你不许走？快说说，你咋这么沉得住气，现在才说。”
　　瑾瑜：“他，他就那个搬我哪儿住了。”声音有点尬，还有点小。
　　“啥，啥，他去你那了，你俩同居了？吴瑾瑜，你可以啊，闷不叽的就办了这一件大事儿。你家是败了，可闻家牛啊，你这又要当少奶奶了，以后哪还用吃苦，在家被老公包养。想想都渗透着那么地舒适，那么地自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辉辉夸张地演绎着，好像这种生活近在咫尺。
　　瑾瑜：“停，停，我谢谢你，还春暖花开，他家不同意呢，况且我也没想好或者说没打算跟他重新在一起。”
　　“别啊，不都住一起了吗？咋不能重新开始？你一回来人家就去找你了，这么长情的一个人，你忍心？你家磊哥多好啊，不能糊涂啊这回。还有，瑾瑜，你知道吗？闻家又给闻磊哥物色了一个相亲对象，听说家境也十分殷实，你可别掉以轻心，住在一起光包养你可不行，你得想办法稳固你的正宫之位！”
　　天啊，还正宫之位，什么包养，我怎么的就被包养了？他现在吃我的，住我的，怎么我成了被包养的了？一顿饭吃的瑾瑜觉得乱七八糟的，总之：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