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瑾怀瑜》那无那么

2、裸追

　　第二章01一切都好，勿念我！
　　本来四大皆空，气定神闲的气场被这位小少爷的胡闹散了三分，好在还存有七分，瑾瑜拿出钥匙开门，一横一竖，左右左，自然是开不开的。离开了七年，人家怎么会不换锁，又不是爷爷奶奶的家。按门铃吧，也许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啊，瑾瑜回来了，快，快进来。”云姨热情地招呼着，冲着里屋喊：“四哥，四哥，小瑜回来了！”仿佛自己真的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其实，就是老爸一段时间的下酒菜。
　　“回来了，中午在家吃饭啊。”吴正军从屋里走了出来，瑾瑜看着眼前的老爸，这个曾经跟她大呼小叫，曾经为了他的小老婆对自己女儿大打出手，曾经事业飞黄腾达，曾经……的人，如今，真的有一点，不，是很多点……衰老了。眼睛凹下去很多，皱纹和老年斑也星点地散布，头发虽有些花白，却依旧苍劲地竖着。吴正军年轻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炯炯深邃的眼睛里还多了一抹诡异，透着那么一股子坏坏的，邪邪的，但笔正的鼻子又恰到好处地纠正了这一点的坏，加薄唇一起，综合起来，就是一个词：风流倜傥。最主要一个特点：他白的通透。和战友一起游泳的时候，都会被当兵的调侃说他白的像极了娘们儿。而今，吴瑾瑜吸取了父亲样貌的优点，白的通透，又有一身蝴蝶骨，远远地望去，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就是独立又有风骨的美人。
　　“我不吃饭，给爷爷奶奶上柱香就走，不必麻烦了。”瑾瑜淡淡地说，声音中仿佛不加一丝情感。
　　“不急，说说话。”吴正军难得的好脾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仿佛在等待女儿上过香，就过来找他。
　　因为瑾瑜爷爷奶奶的房间在二楼，所以老两口的牌位也设在二楼里间，瑾瑜轻轻地开门，走进房间，努力追寻着曾经的气息，终是一无所获。
　　“爷爷奶奶，我回来看你们了。过几日我去给你们扫墓，我一切都好，勿念我。”心里默念的话语，伴随着湿润的眼睛，恭恭敬敬地给二老磕了三个头。其实，有很多话想跟爷爷奶奶说的，想让爷爷像小时候一样给自己引导和启发，想让奶奶厉害地去惩罚得罪过自己的人。儿时幸福的时光，一切也都只是个念想，一切都不可能再有。
　　“呀，闻磊来了，刚好小瑜也在家，她在楼上给二老上香。”云姨的语气做作浮夸的流油，如果闻磊他只是一个上门推销的大学生，如果闻磊他不是闻家的小少爷，恐怕他只能听见关门的声音。狐假虎威的，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豆腐了，其实，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个渣。
　　瑾瑜小心地关上爷爷奶奶的房门，打算下楼见见这个发小。
　　第二章02其实我也不想再提了
　　一楼客厅，明亮的吊灯映着这发小的身影，从背面先看到的是腿，从小闻磊就被他军事家的爷爷亲自教导，闻磊的哥哥身体弱，爷爷就当个事儿的重点培养弟弟。瑾瑜记得她十八岁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闻磊就得有一米八了，如今看上去又高了几分。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臀部，电视上顶流188男神与其相比也不过如此。
　　听到脚步声，闻磊转过身来，小心道：“瑾瑜，你下来了？”
　　“你清醒了？刚是喝了？还是筋搭错了？”没有看闻磊的眼睛，瑾瑜讪讪地说。
　　“没喝酒，小瑜，我也没撒谎。”闻磊坚定地回应着。
　　“行，等会儿我跟我爸说声我就走了，也没事儿，就当帮你忙了。你不想跟人家姑娘相亲，就跟你奶奶说嘛，拿我打什么岔？怪不合适的。”瑾瑜潇洒地诠释刚才他们的行为，十分自以为是。
　　“小瑜，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这件事，你看你什么时候能给个时间？”自己说完都觉得舌头打结。
　　没等瑾瑜回复，坐在沙发上的吴爸不耐烦了，“吴瑾瑜，你现在住哪里？要不要回来住？楼上你的房间没人动过。”命令的话语略显平和。话音落下的同时，门铃又响了，来的是闻家的奶奶和哥哥。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瑾瑜爸爸起身礼貌道：“闻阿姨来了，坐这里。”
　　“不了，瑾瑜回来一趟不容易，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叫小磊回家。”闻奶奶也没什么废话，开门见山。
　　“闻磊，你跟奶奶回家，奶奶有话跟你说。”闻奶奶依旧从容不迫。
　　“奶奶，我不回去。我要找瑾瑜解释清楚，你们当年背着我做的事情，在我这儿统统不做数。我今天就想跟瑾瑜再说一次：我们的婚约并没有解除，我喜欢她，从她大学毕业我们失去联系到现在，我一直在等她，在找她，如今没人能阻止我，我想做我应该做的事，以后您也别给我安排相亲了，都是徒劳。”闻磊一口气说了七年前就想说的话，顿时觉得整个人轻快了许多，心口却又马上热血翻涌。
　　“好，你意思是你长大了，奶奶也告诉你，长大就意味着要负责任了，闻家的责任你与生俱有，如果你今天非要赖在人家家里让我失望，那你可以试着不要家族的荣誉和庇护，如果你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看你如何站在这里顶撞长辈。”
　　“行啊，奶奶，您是让我净身出户？我今天就离开家，离开公司，自己出去生活。”闻磊坚决道。
　　“好，你倒硬气，你身上的名牌西装，你佩戴的名奢腕表，哪一样不是家里给你提供的？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忤逆我？”
　　“奶奶，您从小供我读书，教我仁义道德。我们闻家与吴家是世交，当年，吴家出事，您非但没有帮助，却让我和小瑜解除婚约，您真的一点都没有错吗？这些年，您从来没有为您的所作所为愧疚过吗？”
　　“那你是变得法的说我这老太婆不仁不义了，我有没有帮，你问问吴家父亲？你问问吴瑾瑜，他们不就站在这里。”闻奶奶显然动了气。
　　“不要再说了，可以吗？”瑾瑜终于开口了。“过去的事情都不要再纠结，不要再说了，也许我今天就不该回来，我先走了，各位。”
　　“是，我其实也不想再说了。”言毕，闻磊跟着瑾瑜走出了吴家客厅。
　　第二章03裸追
　　走出吴家大门，瑾瑜仿佛听到父亲发怒的声音，但这并不重要。听到脚步声，转过身，闻磊紧跟其后。
　　“你跟出来干什么？大哥，我怕了你了行不行？你没看到你奶奶气地手都抖了吗？”
　　“你去哪儿？”闻磊停下脚步。
　　“跟你有关系吗，听话，快回去，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再说。”瑾瑜哄道。
　　闻磊：“你这不骗人吗？你有我电话吗？”
　　瑾瑜：“我有你家电话，你快回去，等我找你。”
　　“骗小孩儿呢，你会打电话到我家？”闻磊苦笑。
　　“闻磊，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敢走出大院门，以后就不许回来！”闻奶奶被闻家哥哥扶着追出来。
　　闻磊大声说：“奶奶，您别追了，我跟瑾瑜走了。”话音未落，开始解他的领结。其实闻磊平日里不常穿正式的西服，他总觉得不自在，今天相亲，奶奶特意为他准备了这套奢华戎装。衬衫西裤完美勾勒出他的身材比例，线条流畅，加上精致的五官，君子世无双。只见闻磊手指一紧，手臂一扯，仿佛在自己家卧室一般行云流水，更像是撕开了包裹许久的自由与尊严。扯下领带，脱了衬衫，摘下名奢腕表，最终连西裤也没剩下，坚定更像是挑衅，潇洒的纨绔本性在那一举一动中尽数显露。
　　“小磊，你做什么？”闻大哥终于忍不住出言想要制止弟弟这疯狂的举动。
　　闻奶奶早已气得手脚发抖，说不出话。
　　闻磊并没有回答哥哥的质问，拉起僵在一旁惊了的瑾瑜一起出了部队干休所最终的大门。
　　“这车是你叫的？”闻磊看到停在一旁的出租车。
　　“不，不是，旁边的是。”瑾瑜回神，“你怎么会？你，你……？”
　　“我什么我，上车。”拉了瑾瑜，把人塞上车，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旁。
　　“师傅，开车，去她家。”闻磊身上虽所剩无几，头脑却清醒无比。
　　瑾瑜懵了，司机师傅启动了车，按照瑾瑜事先说好的回程路线开去。瑾瑜失神地看着光着的闻磊。
　　闻磊坦然道：“怎么，老婆，你觉得我冷吗？”瑾瑜又回神，连忙脱下自己的风衣给他盖在身上，“谢谢老婆！”闻磊满意地笑纳。
　　瑾瑜：“你，你疯了吗？”
　　闻磊：“我，我不能这样吗？”
　　瑾瑜：“你能吗？”
　　闻磊: “我不能吗？”
　　瑾瑜：“能吗？”
　　闻磊: “不能吗？”
　　“啊咳。”司机师傅实在忍受不住这二位的交谈了，自己真的不是空气，车上又恢复了安静。
　　再回头说，闻家奶奶和哥哥站在大院儿门口，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让人收了闻磊的衣物。大哥扶着奶奶坐在门卫的椅子上缓缓，两个门卫士兵今天是开了眼了。从前听的那些关于吴家破产，大小姐下落不明；闻家二少爷望穿秋水苦苦寻找……的桥本均已过时，眼前的这一幕“裸追”方为千古绝唱。
　　车子路过一段商业区。
　　瑾瑜：“师傅，前面有个体育用品商店，麻烦您停一下。”
　　司机师傅：“得嘞。”
　　“我马上回来，你们等我一下。”瑾瑜下了车在体育用品店选了一套黑色运动装，看看尺码觉得应该行。
　　车上闻磊得意地跟师傅搭话：“师傅，那我媳妇儿，让您见笑了。”
　　“挺好，媳妇挺好，大冷天的，您这身板儿挺结实。”师傅尴尬地笑。
　　很快瑾瑜回来了，“这你先换上。”伸手递了运动装给闻磊。
　　“谢谢老婆，这尺码刚好。”露出装纯又作精的笑容，“好看！适合天天穿。”瑾瑜低声叹气，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