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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裂 ...


  •   文盖颂是朝哥的父亲。

      文羽朝八岁时第一次目睹文盖颂出轨,文盖颂把他扔到墙角:“敢说出去我就打死你。”

      妹妹文英藜把这一切告诉了他们的妈妈。他们的妈妈没有愤怒,这些本就在她的计划里:文盖颂靠和客户发生不正当关系挣外快,满足她的高额开销。

      文羽朝的妈妈是个极端虚荣的人,为了向其他人炫耀,逼着文羽朝在才艺方面样样精通。

      文羽朝的童年是一坨揉烂的废纸。成功便满足了家人的虚荣,失败便被扔到阴暗的角落。反抗就会被拳打脚踢。

      有一天,他逃离了那个家,

      “畜生,滚出去就别回来了。”

      ···

      ···

      快餐店的服务员清理着溅到四处的果汁,我帮忙擦着桌上的水渍。

      晚上十点半了,我的手机里有四个未接来电,三个是我妈的,一个是班长的。

      还有一条我妈发来的短信:[海凡,今天家里停水,你在宿舍住一宿吧。]

      宿舍晚上十一点门禁,这里离上城区那么远,我肯定回不去了。我把朝哥扶了起来,他揉着太阳穴,环视周围,眼睛半开半闭,像还未睡醒。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低头咳嗽了几下,茫然的看向我:“这是哪啊,你是谁?”

      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跟我玩失忆,我被他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逼着自己耐下心来,温柔的问他:“羽朝前辈,我是郑海凡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皱眉思索,摇摇头。我给他看我的证件牌,他依旧认为自己在做梦:“领舞班有你这么号人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是成年人,我是未成年人,我没必要继续管他。

      我把班长旭绍昀叫来了,他搀扶着朝哥上了出租车:“他有人格分裂,可能是发作了。”

      人格分裂,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朝哥是在故意唬我呢。

      我总感觉朝哥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关于Kanson的死亡,一些练习生莫名其妙的消失,以及我妈妈这几个月一反常态的出轨……他到底隐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他现在居然装病!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又换上鹿皮了!

      我从后视镜怒视这个罪不可赦的大恶棍,他正喝着旭绍昀喂给他的水,迷迷瞪瞪的望着前方:“绍昀,坐在前面的那个小孩是谁啊。”

      “我是你海凡哥!!!!!”

      司机一个急刹车,我差点咬到舌头。前面出车祸了,司机问班长同不同意绕远。我心疼班长的钱包,擅自让司机停了车,给我的表姐打电话。

      我的表姐是百月区一家美容院的老板娘,她开着时尚的红漆跑车,哼着当下的流行乐停在了我们旁边:“靓仔们,上车!”

      我们随车回到了她的家。她一个人住跃层小公寓,家里养了一只柴犬,八条金鱼,还有两只乌龟。她亲切的称它们为二桶,八条和发财。她抱着发财上了二楼,把一楼交给我们随意使用。

      旭绍昀把文羽朝放在沙发上,累出一身汗:“电视台要咱们改走位,羽朝不在,没人去跟主舞班协调。”

      他的电话响了,对面是凌秋:"什么!?朝哥分裂了??什么分裂,质壁分裂??叫不醒?那你们打他一顿……下不去手?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作为风纪委员的凌秋身高一米六五,但他一掌能把一个一百五十斤的人拍倒。如果他现在在我们身旁,朝哥的肋骨要被他拍断了。

      我竟然开始替朝哥的生命健康操心,真是病得不轻。

      朝哥正躺在沙发上,衣服和沙发皮是同一种红,远远一看只有一双煞白的手和一张煞白的脸。

      “绍昀·····”他一边咳嗽一边颤颤巍巍的坐起来,“这里不是你家吧,我要回宿舍!”

      我抓起他的肩膀猛晃:“羽朝前辈,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朝哥像个快散架的瓷娃娃,眼珠快被我晃出来了:“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叫我前辈?咱们俩肯定认识吧,不然你怎么对我这么大仇?”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既然你记得绍昀前辈,那你记得凌秋吗?”

      “凌秋?个子不是很高,脑袋像灯泡鱼。”

      “呃,那……壵老师,三个士那个壵,你还记得她吗?”

      “三个shi?哪个shi?是非的是?有那样的字吗?”

      我无话可说了,把朝哥像个关节娃娃一样在沙发上放平,睡吧,但愿睡醒了就什么都记得了。

      司空见惯的周五,一天的课都很无聊,不是做卷子,就是复习以前讲过的知识点。我在小升初后的暑假学完了初一初二的理科内容,因为文科经常更新教材。

      下午第一二节课在机房,我用三分钟做完并上传了老师布置的练习题,黑进了公司的安保系统。

      储物柜上的监控录像并非24小时工作,朝哥的柜子在最上面一排,那个日记本原来在柜子顶,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看到它掉在地上后,误放到朝哥的柜子里了。

      朝哥没有跟我撒谎,这个日记本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我又快进看了看监控录像,那个日记本至少是在一周前就放在那里了。

      旭绍昀和凌秋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把朝哥之前的人格叫回来,无奈之下他们播放了排练了三四十遍的舞曲,而朝哥连肌肉记忆都没了。

      旭绍昀只能让凌秋上楼和主舞班的成员们协调,给朝哥播放他手机里的舞蹈录像。朝哥坐在角落里看了几分钟,竟原封不动的复刻出来了。

      我决定暂时先不称呼他为朝哥了,以便和平时那个阴险圆滑的人格区分开。之前那个叫恶朝,现在这个叫羽毛——因为他现在这个人格不怎么注意形象,头发立成了羽毛球。

      羽毛一直对我抱有戒备,好在他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不错,高于九成以上的人。

      我们在楼下排着舞,凌秋在楼上和主舞班的人吵着架。凌秋的特长就是:无论对方回应与否,他都能让对方跟他吵起来。他性子很急,惯于靠吵架解决问题。

      我们班的人听说凌秋能跟主舞班的闷葫芦们吵起来,都想去凑个热闹。还没等他们过去,凌秋就叉着手臂从楼上下来了:“上楼吧,他们同意让咱们使用他们的练习室了。”

      主舞班只有五个成员,练习室却占用了足足两层。这里不仅有和真实舞台相似的镁光灯,还附带了独立更衣室和淋浴间。

      主舞班的班长提腊弥把音乐播放器递给旭绍昀,旭绍昀按动播放键,环绕音箱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提腊弥两步跳回队里,和其他四个成员为我们演示了他们新加的编舞。

      主舞班的实力太过强悍,短短六个八拍,动作高度密集。旭绍昀在思索怎么说服他们取消这个不切实际的调整,羽毛自告奋勇的站到了主舞班的队列里,把这一段从头到尾、分毫不差的跳了下来。

      “朝哥不愧是朝哥。”主舞班的几个后辈接连鼓起了掌。

      羽毛走向了提腊弥:“我知道一个人,能在最短时间内学会这段舞。不过他现在在副唱班。”

      “你想说的是……安童锡?”

      “花延青。”

      他不知道自己和花延青已经势不两立了吗?

      旭绍昀拉着我去储藏室拿演出服,给我讲了很久以前的事:刚进公司的文羽朝就是羽毛,会把看到的事物不带差错的记下来;他不太愿意和别人接触,总是蹲在角落旁听别人交谈。

      “延青那时候非常孤僻,谁都不搭理,但总会去找羽朝聊天,久而久之就熟了。他们总喜欢聊一些非常小众的话题,我也接不上话,但看到他们俩能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也放心了。”

      也就是说,作为恶朝劲敌的花延青,是羽毛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印象里的花延青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大部分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羽毛居然能和他契合。

      我和旭绍昀抱着演出服回到了主舞班教室,提腊弥气喘吁吁的走过来:“我去问了,花延青拒绝来帮忙。不过我叫来了另外一个外援……”

      我们望向电梯,是那个练习生中神一般的存在——主舞班的前任班长,如今是副唱班的班长——无论实力、人缘都无可挑剔,生来出众又好管闲事的大前辈——安童锡!

      他一出电梯,以他为圆心的自信气流席卷了整个楼层。我们像久旱逢甘雨,欣喜的快要跳起来。

      羽毛躲到了移动镜子后面,悄悄观察着喧闹的人们。我走到他身边,他挠着手臂往里退了几步。我继续往前走,吓得他躲到了器材后面。

      我坐在外面喝水,羽毛轻手轻脚的跳出来,抱膝坐到了我身旁:“你是叫郑海凡吗。”

      “对,但你得管我喊海凡哥。”

      羽毛用衣服擦了擦手,朝我伸过来:“海凡,你好。”

      我打量了打量这个生涩又胆怯的人,回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便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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