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悠风》to闻春

4、第 4 章

　　“我脸上有饭？”
　　艾尔海森的声音将卡维的思绪拉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盯着人家的脸出了半天的神。
　　“有啊，西伯利亚大米饭。”卡维翻了个白眼。
　　“看来你智力退化很严重。”
　　卡维瞪着他：“艾尔海森！”
　　“怎么？”艾尔海森抬眼回视。
　　“你才是智障！”
　　“我可没说你是智障，这是你单方面骂我。”
　　卡维冷笑一声，把他面前那盘菜里的肉几筷子扫光吃掉，放下筷子站起身：“你还是好好把碗洗干净吧！”
　　艾尔海森没回话，吃饭的动作都没停一下，依旧慢条斯理夹起菜。
　　卡维糟心，不愿再看，回到房间反手关了门，进门就踢到一堆东西，他低头一看。
　　得，搬过来的东西还没收拾。
　　他叹气，觉得自己真是有病才会去做饭给艾尔海森吃。
　　他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
　　一切妥当后他不管不顾地就往床上倒，整个人摊成“大”字型，长长舒了口气。
　　下午一点。卡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突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接着又是几条。
　　【早安大森林：你昨天去了趟校庆，让你同学们都知道了】
　　【早安大森林：过几天不是元旦嘛，他们都让我把你叫去，就几个同学啊朋友聚聚】
　　【早安大森林：哎呀，你一露面就被逮住了啊】
　　卡维眨了眨眼，回复。
　　【滈唥洧技朮：不去】
　　提纳里秒回，回了什么他还没看。发现另一边还有条消息，是以前一个找他约过设计稿的老客户，问他是否有时间替他女婿的别墅提供一下设计。
　　卡维这边回复完，又接下委托，转回去看提纳里的消息。
　　【早安大森林：不行，我不同意】
　　【早安大森林：你要是觉得尴尬没关系，这趟我也去，咱坐着随便吃两口，时机到了就走】
　　【早安大森林：你这还不去，他们得怎么想】
　　【滈唥洧技朮：爱怎么想怎么想】
　　【早安大森林：我求你了】
　　【早安大森林：你班长说我要是没把你带去，就把我高中的时候暗恋赛诺的事情说出去】
　　“啊？？”卡维没忍住发出疑问的声音，翻下床打开门，艾尔海森在客厅里擦手，显然刚刚洗过碗。
　　“提纳里高中的时候喜欢赛诺？？？”卡维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艾尔海森抬眼看着他：“是吗。”
　　卡维：“不是，那小矮子有什么好喜欢的，讲的笑话还那么无聊。”
　　“连你都觉得无聊，那就是真的很无聊了。”艾尔海森评价。
　　卡维用眼神砍了他一刀，退回房间关上门。
　　【滈唥洧技朮：？什么东西】
　　【早安大森林：反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和你说说没什么关系，别再让别人知道】
　　【滈唥洧技朮：对不起，刚才没忍住让艾尔海森知道了】
　　【早安大森林：哦，那也没事，他不会往外说】
　　【早安大森林：所以你去不去？】
　　卡维心有愧疚，连忙答应。
　　【滈唥洧技朮：行，我去】
　　【早安大森林：那我到时候把地址发你】
　　卡维将手机息屏，脑中已经脑补出到时候很热闹但是他很尴尬的场景了。
　　把脸往枕头里一埋，他闲得无聊，又不急着画设计稿，更是完全没有睡意。
　　躺尸半天，他再次打开手机，打开某短视频软件。
　　“家人们怎么办？我的合租室友刚才和我表白了……”
　　“？”卡维划走，“什么玩意？”
　　“推文来啦！死对头最终成情侣的超甜小说！……”
　　“？”卡维划走。
　　“那个夜晚，无家可归的他被陌生男人带回了家，却不知这一切都是……”
　　“？”卡维划走。
　　怎么感觉好奇怪？
　　视频越刷越怪，卡维索性关掉，突然想起高中时期加过的学校论坛，心血来潮地登录。
　　论坛置顶加精贴：校庆前线报！惊现大帅哥！
　　楼主：艾尔海森学长真的好帅［大哭］［大哭］声音也好好听呜呜呜……顺带一提，还拍到了另一个金发帅哥，看到他从后台出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上去发言［大哭］［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1L：学长！！你收了我吧！！！
　　2L：帅［色］
　　……
　　28L：艾尔海森，我命中注定的老公。今天的风格外凛冽，我看着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眼皮跳了无数下，积攒着怒意的双臂猛挥砸碎了55个窗户，摔烂了724个5G高档高速高质量手机，玻璃渣刺破了我的衣襟，碎不掉的是这颗对你永远不变的心。学长！你带走我吧！没有你怎么活啊！！
　　……
　　33L［回复］28L：666
　　34L：28楼你克制一点，那是我老公
　　……
　　175L：你们都克制一点，说不定学长早就有对象了呢？
　　……
　　从这一楼开始，底下的评论逐渐转变成哀嚎。
　　卡维边看边笑，笑着笑着就决定替可怜的学妹们求证一下，打开门一看，艾尔海森果然端着电脑坐在沙发上。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抬眼看向他：“干什么？”
　　卡维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八卦：“你有没有对象啊。”
　　艾尔海森又低下头：“没有。”
　　“嚯，真是纯、情、青、年。”
　　艾尔海森又抬头看他。
　　“干嘛？看我干什么，我可是谈过七任对象的人。”
　　“哦？”
　　卡维被他“哦”的莫名感觉底气不足，哼了一声，想到艾尔海森真单身这么久，有点想笑。马上又想到自己根本没有七个前任，又笑不出来了。
　　卡维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继续翻论坛：“亏你长的人模狗样的……居然还比不上我。”
　　“是啊，谁比得上你，有七个前任的大建筑师。”
　　“艾尔海森！”
　　“怎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你想气死我吗！”
　　“没有那个想法，你还没给我房租。”
　　卡维输了。他仔细想了想，艾尔海森单身到现在和那破性格肯定有关系，但肯定也有不在乎那些甘愿倒贴的，艾尔海森也没看上。
　　嘶，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艾尔海森看上。
　　卡维摇摇头，想着那人也够倒霉的，谁和艾尔海森在一起谁气死。
　　不过艾尔海森这样的人，要是喜欢谁，得憋到死也不敢告白吧？
　　卡维脑补了一部艾尔海森的暗恋对象和别人在一起而他只能看着，然后深夜默默心痛的大戏，闷闷笑出声来。
　　“喉咙抽了？”大戏主角冷冷道。
　　“傻逼！”
　　——
　　卡维自认为适应能力不错，在艾尔海森家的第二个早上就已经让生物钟不再迟到，七点钟准时睁开了眼。
　　一醒来就口渴，他也不在乎什么形象，反正面对艾尔海森，他什么样子艾尔海森都不会多说什么。
　　他开门去找水喝。艾尔海森不在客厅里，在厨房做早饭。
　　卡维目不斜视直直走向水壶，倒了杯水猛喝一口，身后艾尔海森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头发乱成这样，睡觉的时候用头回旋了？”
　　“你管我！”他一回头见艾尔海森站在餐桌边，早饭已经做好摆在桌上，默了默，“你到底几点起来的？”
　　“你下次早点不就知道了。”
　　卡维刚要开口怼回去，敲门声响起。
　　“呃？七点多就来敲门？”卡维看了眼大门，又看一眼艾尔海森，后者没说话，卡维便过去开了门。
　　两个人。长得很像，应该是兄妹。
　　看到他的一瞬间，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呆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艾尔海森过来了，站在他身后：“堵在门口干什么，你睡衣很好看？”
　　卡维这才想起这回事，有点不好意思，但气势绝不能输：“就是好看怎么样？”
　　“呵。”
　　“那个……”女孩子将他们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海哥，这是你男朋友？”
　　“？”卡维，“啊？”
　　她哥哥慌忙捂住她的嘴，讪笑：“不好意思，妹妹不懂事。”
　　他对着卡维点了点头：“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艾尔海森的朋友。我是空，这是我的妹妹，荧。”
　　“……”卡维眯起眼看他，半晌哦了一声，“行，他朋友，他自己招待。”他说着要转身进去，转头就撞上艾尔海森，“艾尔海森你又堵在这里干什么！”
　　艾尔海森没理他，对外面两人道：“先进来吧。”
　　卡维溜进房间里，把自己收拾好再出来见人。
　　其余三人在客厅里坐下。
　　艾尔海森道：“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急事？”
　　“哎呀，海哥你居然会觉得七点早！”荧震惊。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刚才那个人说早。”
　　“咳咳咳！”空突然剧烈咳嗽，两人把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他这才不咳了，“是这样的，我们来是有点事。”
　　“因为给你打电话你老是不接，呃……发消息就更别说你看不看了，我们等会又要赶车去K市，所以只好先来找你，”空道，“毕竟后天元旦，过后就是春节了。”
　　“元旦节有个同学聚会，你几个高中时候的班干部组织的，想请你去。”空拿出手机看了看，“妮露说的，她最近也不在A市，也自知联系不上你，所以拜托我来告诉你。”
　　“哦。”艾尔海森略一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空张了张嘴想问，又不太敢问。于是站起身来，顺手把旁边的荧拉起来：“好的，既然消息传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荧，走了。”
　　“哎……”荧被一拉，堪堪站住了，还频频回头往卡维房门那里看，又不得已跟着往外走。艾尔海森依旧稳稳坐在原地，显然没有要起身相送的意思。
　　空自觉地关了门，临走前听到艾尔海森的声音模模糊糊传出来：“不穿你那好看的睡衣了？”
　　他那同居对象咋咋呼呼的声音紧随其后：“关你什么事！”
　　空和荧都默契地闭着嘴，只顾着往前走。进了电梯，荧这才怪笑着开口：“哥，海哥喜欢男的啊。”她说完砸吧砸吧嘴：“他那男朋友还挺好看。”
　　“荧，别瞎说。”空半真半假瞪了她一眼。
　　“我没瞎说，他们不是夫妻，我就是桶油漆。”
　　“…………”
　　——
　　又是艾尔海森洗碗。
　　卡维回到房间开始和委托人沟通，准备画设计稿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冒出艾尔海森吃饭的模样。
　　太斯文了。卡维想到他垂着眼帘，吃个饭都像做学术研究一样正经冷漠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吃法慢得像蜗牛，怪不得每次都是他洗碗。
　　不过艾尔海森做别的事其实也不能说全是这样的。
　　他做事的时候看起来确实慢条斯理，但其实早就已经计划得滴水不漏。换句话说，就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打乱他的节奏或是破坏他的计划。
　　艾尔海森就是那样一个人。绝对的冷静和智慧。
　　卡维想到这里又“嘶”了一声，好像也不是绝对。艾尔海森和他吵架的时候似乎不太冷静。
　　也不知道世界这么大，他到底哪里让艾尔海森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