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夜谈梦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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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时，卡维总是和艾尔海森一整天都窝在家里。卡维会看着窗外，看着雨一点点大起来，直到把世界都氤氲在一片朦胧水色里。
尤其是夜晚，连街灯的光都被淋得模糊。每当这时，他便可以靠在艾尔海森怀里，一刻不停地碎碎念。
“艾尔海森，我觉得凡事都是有预兆的。”
“嗯，为什么？”
卡维笑的狡黠：“因为那天回母校的前一晚，我做了几个关于你的梦哦。”
——
梦里，卡维走在一片沙漠里。太阳毒辣，脚下的沙子似乎都在发烫。
他用手挡在头顶，一边觉得自己要热死了不想走了，一边又不受控制地一直往前走。
梦的世界总是格外奇怪。明明没有风，沙子却能飞起来，甚至遮住了他的眼睛，挡住了视线。
卡维下意识一闭眼，再睁眼时，面前多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高得离谱，卡维拼命抬头想看他的脸，却怎么也看不到。明明已经看到脖子了，再往上时却还是脖子，一直是脖子，看不到尽头的脖子。
卡维快吓死了。
但那个人身上却冰冰凉凉的，一伸手就把他揽进了怀里抱着。卡维贴在那人身上，简直像得了救命良药，凉快得不行。
他正舒服着，突然听到那个人开口说话，那声音太像艾尔海森了，叫他抬头看看。
卡维一惊，一抬头，看不到尽头的脖子不见了，变成了艾尔海森的脸。
卡维目瞪口呆。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问他。
“凉快吗。”
梦里的卡维点了点头。
“那你给我生个孩子。”
“？”卡维瞪大眼，“我是男的！”
他甚至都来不及在意艾尔海森的上句话和这一句根本一点关联也没有。
“男的也可以。”艾尔海森摸着他的脸，“你不给我生，我就把你的酒全扔了，再也不许喝。”
末了又补上一句：“喝酒对孩子不好。”
啊啊啊啊啊神经病！卡维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巴掌，没看到他的反应，周围景色就变了。
很眼熟的地方。他四下打量，确定这里是他大学宿舍。
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舍友A突然推门进来，没有脸，但语气兴奋：“卡维，快过来看，楼下有个外校的要表白！”
卡维不受控制地迈动脚步往外走。一直到走廊上，他跟着往下看，看到了艾尔海森的脸。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卡维看到他就害怕，连忙问旁边的室友B，“他怎么进来的？”
室友B没有五官的脸转过来看着他：“你认识吗？这哥们还挺帅的，不过怎么表白会跑到男生宿舍底下……”
话音未落，卡维突然莫名其妙地又去看艾尔海森，看到艾尔海森沿着墙壁直接爬到了五楼，站在他面前。
卡维后退一步，又被艾尔海森搂住腰拉回去。他定定地看着卡维，对卡维说：“学长，我开着三轮车撞烂了大门，撞烂了保安室，撞飞了拦路的所有人才找到你。”
他朝旁边伸出手，卡维的室友C往他手上放了一个喇叭。
艾尔海森有条不紊地打开喇叭，对着他缓缓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找十个女朋友？你不知道我会心痛吗？”
卡维动弹不得，嚷嚷道：“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尔海森调大了喇叭的声音：“你就不能来找我吗？嗯？我这么喜欢你啊！”
卡维受不了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所有人，从五楼一跃而下！
——
“嗯，然后呢？”
卡维说到这里笑的停不下来，艾尔海森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看他笑到满床打滚，怀里有点空了，就出声问问。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醒了——”卡维揉揉眼睛，“我前一晚刚梦到你又是跟我表白又是要我给你生孩子的，第二天你就真的跟我表白了。”
艾尔海森对于他这两个离谱的梦不知该作何评价，只把他又捞进怀里，开口道：“那我也跟你说说我做过的梦吧。”
……
艾尔海森以前其实是不怎么做梦的。
但少年时遇到了太有趣的人，那人还被他深深刻进心里，大脑便也跟着记住了。
那时每次遇上卡维，卡维都会叽叽喳喳和他说一大堆话。他表面上没在听，等卡维说完了还要来句“说完了？”，但其实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他实在不会说软话，更别说对着一个把他当成死对头的学长。
他用余光看着卡维气急败坏咋咋呼呼的样子，很生动，像只被宠坏了的小猫。
虽说他之后才知道，卡维根本没有人宠。
和卡维相识后，他开始做梦，经常做梦。有时是梦到前几天和卡维一起吃饭的情景，有时是白天卡维和他开过的玩笑或者讲过的小故事，到了晚上就会变成一部电影，把卡维的想象展现在他脑子里。
他其实很高兴。很高兴可以用这种方式好好了解卡维的想法，而不是他那匮乏的想象力和稀少的浪漫细胞。
这样的梦在能和卡维见面的日子里对他来说是一种期待，他可以期待第二天见到那个人时，那个人又会和他说些什么有意思的事。
不过到了后来那十年，就逐渐变成了一种折磨，美梦也变成了噩梦。
内容分明没变过的，只是他不再期待了，他再去到那些熟悉的地方时，却没了熟悉的身影。
那些相处的画面，刻意吊着声线讲故事的声音……只像是做了一场热闹的梦。
……
卡维看着他，语气里还残留着笑意：“你也会做我那样的梦吗？”
“嗯。”艾尔海森看着他的眼，“没你那么……情节丰富。”
有一晚，艾尔海森做了个格外不一样的梦。那天入睡前他接到了学校打来邀请他参加校庆的电话，他没马上答应，说再考虑考虑。
那晚他睡得很沉很沉。
梦里一片漆黑，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突然看到一个角落亮了起来。一扇门静静立在那里，等着他去打开。
梦里的他没犹豫，过去开了门。
光瞬间倾泻而出，洒在他脸上。
“……”
艾尔海森说到这里却忽然不说了。
卡维急得坐起身来：“所以呢，门后面是什么？”
当然是你。卡维站在人群中间，旁边的人都被模糊了，只有他是清晰的。风轻吻他的眉眼，他抬起眼，对艾尔海森露出一个笑。
艾尔海森惊醒了。
他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回神。
他最终将电话回拨过去，答应了邀请。
……幸好他去了。
“喂，”卡维拍拍他的脸，“发什么呆，你快说话啊。”
艾尔海森吻吻他的额头：“该睡了。”
“什么啊！哪有你这样说到最关键地方就闭麦的！”卡维不甘心的还要抗议，被艾尔海森用唇堵住了嘴。
艾尔海森把他放倒在床上，“知道你今天很累，不折腾你了，睡吧。”
“你还没告诉我……”
“嘘。”艾尔海森打断他的话，缓声道，“很晚了，明天周一。”
他把卡维搂在怀里，安抚般低语。
“快睡吧。我猜，你今夜的梦会告诉你答案。”
卡维，毕竟你要知道……
会出现在我梦里的，只有你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夜谈梦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