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悠风》to闻春

11、第 11 章

　　“艾尔海森，你找茬是吧？”
　　艾尔海森“哦”了一声：“有十个前任的人应该很有经验吧，传授一点给我都不行？”
　　卡维瞪着他：“你明明都知道是假的了！”
　　艾尔海森似乎是笑了一下。
　　“我靠，”卡维跟见鬼一样看着他，“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艾尔海森抬起头，淡淡道：“怎么？”
　　“认识你这么久了……你居然会笑！”卡维难以置信地嚷嚷着。
　　艾尔海森没理他。
　　卡维眯起眼：“你今天心情很好？”
　　“嗯。”艾尔海森深深看他一眼，“不错。”
　　——
　　次日上午，两人一起出了门。卡维直到站在门口还拿着他给艾尔海森买的粉红色小兔子围巾，强烈要求艾尔海森围上。
　　艾尔海森把围巾抓过来再扔回他头上：“你要丢人自己戴。”
　　“不是，这多可爱，围上它，给主任展现一下你富有童心的一面。”
　　“蠢死了。”艾尔海森三两下把围巾绕在卡维脖子上，“自己戴着。”
　　纠缠了半天，最后谁也没戴上，还好围巾够小，被卡维塞进了艾尔海森的大衣口袋。
　　“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放在我口袋里。”
　　在超市里挑给老师的礼品时，艾尔海森忍无可忍道。
　　卡维当没听到：“艾尔海森，主任他喜不喜欢喝旺仔牛奶啊？”
　　“……”
　　“你干嘛不说话……那AD钙呢？”
　　“想喝直说。”
　　最后卡维左手旺仔牛奶右手AD钙奶出来了，艾尔海森跟在后面，拎着正常的礼品。
　　艾尔海森提前打过电话了。他就是趁着节过完没多久，学校已经开学了，只去学校看一眼恩师，也免了留下吃饭之类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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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主任，即现在的校长。他笑眯眯地接过艾尔海森手里的东西，念念叨叨：“哎哟，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他说着又笑开了：“艾尔海森你小子真精，专挑我上班的时候来，就那么不乐意留我家吃饭啊？”
　　两个高挑的青年站在走廊里实在惹眼，幸好现在是上课时间，没人出来。
　　“来我办公室凑合着坐坐吧，”校长一个人全说完了，“快来快来。”
　　两人并排在他对面坐下。
　　他看看艾尔海森，又看看卡维，露出欣慰的笑容：“还是遇到了啊。”
　　“？”卡维满头问号。
　　艾尔海森忽然开口：“老师，可以和您单独聊聊吗。”
　　“哦？哦哦，好啊。”
　　卡维眼睁睁看着两人出去了，站在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坐如针毡，隔一会就往外看一眼。
　　许久，他们应该是聊完了，只是艾尔海森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校长一个人回了办公室。
　　“他去哪里？”卡维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
　　“哦，那边还有几个他的老师，他去聊几句。”校长笑容和蔼。
　　卡维闻言说：“说起这个，我有个疑问。我记得您不是艾尔海森的老师，他说您对他有恩？”
　　“啊，这个啊……”校长微微摇了摇头，“他把那当作‘恩情’来对待啊。”
　　卡维越来越懵。
　　校长的声音响起，像轻缓温柔的老唱片，娓娓道来。
　　“上次校庆的时候，我问你还有没有和艾尔海森联系。”
　　卡维点点头：“是。”
　　“我和你说想起了往事。”校长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其实是……你毕业之后，艾尔海森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的成绩开始严重下滑，越来越不爱搭理人，甚至会逃课翻墙出去打架。”
　　“他的班主任也联系过他的家长，但他家长只说会和他好好谈谈，就再无后文。”
　　“但那之后，艾尔海森还是没变。”
　　“说起来，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高中的时候老喜欢逃课，还老是被人堵，你每次打不过就跑。哈哈哈，这些事我为什么知道呢，都是艾尔海森和我说的。他说希望我可以帮忙解决一下，我就联系了附近的公安，那些小混混有的还在中专的，统统联系了学校。”
　　“不过，我还听说，艾尔海森后来似乎还叫了专业的打手，把那些人教训完了，又全部把事情压下去了。”
　　“哎呀，家大业大就是好。”
　　“哦，跑题了。”
　　“艾尔海森状态太奇怪了，我当时身为教导主任，肯定要去教导一下他。”
　　“我观察了好几天，终于发现，他每天傍晚都会去学校外面那家饭店一个人坐着，坐在最角落的地方，老是只点那几样菜，”
　　“有次我就进去了，坐在他对面。他也不看我，低头吃他那几道菜。”
　　“我就问他，好吃吗？”
　　“他不理我。我就又问，你为什么一直只点这几道菜？他还是不理我。我继续问，问他是不是失恋了。本来只是瞎扯的，没想到他突然就不吃了，抬头看着我。”
　　“我当时还想着真稀奇，这孩子居然还会谈恋爱。”
　　“我现在想起来，觉得他可能也是一个人闷得太难受了，又没人能倾诉，才会跟我说的。”
　　“他抬起头来，问我说，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我还没回答，他又自己说着，说他没失恋。”
　　“他说他没谈恋爱。”
　　“我就觉得奇怪了，说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还这么颓废，怎么会没谈恋爱？”
　　“他说是有个喜欢的人，但是没说出口，只是暗恋。然后那人毕业了，他再也见不到人家了。”
　　“我思来想去怎么也没想通，艾尔海森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喜欢上一个人变成这样。”
　　“我想着，那就是真的特别喜欢了。”
　　“他一说人家毕业了，我突然脑袋里突然就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名字，但是我觉得那太不可能，也没说出来。”
　　“结果他只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自己说了。说他喜欢的是你。”
　　“是你，卡维。”
　　卡维僵在原地。
　　“我就想着，果然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他要是会喜欢谁的话，肯定是你。”
　　“他说我对他有恩，但我真的觉得算不上。我只是开导开导他，后来每天都和他聊聊天。”
　　“他问我人类为什么要有感情，要是没有那种东西，他也不至于这样了。”
　　“我笑着和他说……”
　　“有了感情，你才会喜欢上他啊。”校长说，“我女儿最爱看言情小说，她老是幻想着有一场恋爱。她说，恋爱就像橘子软糖，又酸又甜。如果是暗恋，那要再酸一点，应该更像开糖果盲盒，你不会知道开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可能是两情相悦的甜，也可能是苦而酸涩的单相思。”
　　校长笑着摇摇头：“小姑娘啊……就爱胡思乱想。”
　　“他也毕业以后，偶尔还会和我联系。他也问过我你的近况，但你失联那么久，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看到你们一起过来，我还以为……”
　　“不过，和你说这些，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吧？”
　　他叹了口气：“我也只是……看不过去了，他要是真十年如一日地单相思，多少有点固执了。”
　　“你分明就在身边，他却只字不提，真的甘心看你以后和别人牵手吗？唉，我刚刚在外面和他聊天，让他和你说清楚好了，他不是沉默就是转移话题，怎么都不答应。”
　　“……”
　　卡维很久没动弹，鼻尖有些酸涩，他提起嘴角对校长勉强笑了笑：“不会的……没什么好困扰的。”
　　“……我，我知道了。”卡维长长呼出一口气，“谢谢你，老师。”
　　——
　　艾尔海森和那群老师聊着聊着就走到校门口了。他在校门外给卡维打电话，说自己就不上去了，他下来就好。
　　卡维下来时，艾尔海森的车就停在校门外不远处的停车位等他。他深呼吸一口，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艾尔海森瞥了他一眼：“主任抢你旺仔牛奶了？怎么激动成这样。”
　　“……”
　　艾尔海森刚要启动车子，卡维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没有。”
　　回答过于正常，艾尔海森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看他：“你怎么了……”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艾尔海森，我喜欢你。”
　　“……”
　　艾尔海森表情依旧没变化，冷静地看着他：“你说什……”
　　“我喜欢你！”卡维抬头看他，“艾尔海森，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想和你谈恋爱，和你结婚，我想每天和你在一起，和你耳鬓厮磨地纠缠一辈子……”
　　艾尔海森突然笑了。
　　他的笑容实在太过稀有，笑起来又格外好看。卡维的声音一时止住，两只耳朵都漫上红色。
　　“你说话好像小学生。”艾尔海森眼角略带笑意。
　　卡维也觉得，甚至非常尴尬。但他不说，闷在那里不搭理人。
　　“突然这样，主任和你说了什么吧。”艾尔海森像是早有预料，“……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卡维被最后那个词震到了，顾不上尴尬，张嘴就来，“你就这样说我堂堂八尺男儿？”
　　“嗯，八尺男儿。”艾尔海森神色认真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卡维被这样的对视搞得莫名压力山大，想要转过头去，又被艾尔海森轻轻巧巧掰回来。
　　“其实我还没告诉你。”
　　“你见我的第一眼，是我有预谋的相遇。高中时期的每次偶遇都不是真的，是我精心策划好的。所谓的收留你是因为我想，和提纳里没关系。我每天都会特意很早起来做早餐，我经常留在家里办公是因为你在，因为我喜欢你。”
　　“带你回家过年是因为不想你一个人孤单，十年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因为我们是死对头。”
　　“……但我一直都没那样认为过。卡维，我从头到尾都很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直到现在，等到以后，我都会这么喜欢你。”
　　“……”卡维只觉得呼吸都要不自觉地停止了。
　　“所以，”艾尔海森低声道，“我可以吻你了吗，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