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悠风》to闻春

12、第 12 章

　　亲就亲，怎么还带问的！
　　卡维耳朵通红，眼一闭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勾住艾尔海森的脖子，主动凑上去。
　　艾尔海森把头微微再往下垂了些，撬开他的唇齿，看着他闭上了眼，眼睫颤抖，呼吸也在颤抖。
　　“……”
　　“……记得呼吸，学长。”
　　艾尔海森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就落在他耳边，炽热滚烫。
　　卡维狠狠喘气，“你干嘛！我要憋死了！”
　　“我问你了，你自己先主动亲我的。”艾尔海森坦然地看着他。
　　卡维一抹唇，不服输地又贴上去。
　　足足纠缠了十分钟，车终于得以启动。
　　卡维弯腰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想说。
　　艾尔海森瞥了他一眼：“学长，害羞了？”
　　卡维的声音隔着手掌传出来，听上去闷闷的：“别叫我学长！”
　　艾尔海森闷笑一声：“学长，我得尊敬前辈。”
　　“艾尔海森！”
　　——
　　下午时分。
　　阳台很好地接收了最明媚温暖的阳光。
　　卡维懒洋洋地靠在艾尔海森身上，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眼，拉长调子开口：“艾尔海森，主任和我说你那时候天天去学校外面的一家饭店，每次都只点那几样菜。”
　　“嗯。”
　　“为什么啊，”卡维又不满道，“怎么还要我问，你不懂得直接说出来吗？”
　　“因为那家店是你和我第一次去吃饭的地方，也是后来最常去的。点的菜是你最喜欢吃的，我想多尝尝。”
　　艾尔海森不说话就是个带刺的闷罐子，一说话就打直球，听得卡维一怔，心里五味杂陈。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艾尔海森揉揉他的头发：“校庆的时候，看到我为什么不打招呼。”
　　“你不是也没打？”
　　“那你又为什么跑。”艾尔海森道，“还偷偷站在观众席后面看我。”
　　“……”卡维噎住，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太久没见了，怕尴尬。”
　　艾尔海森：“没想到你也会尴尬。”
　　卡维：“怎么就不会了！”
　　“我其实知道你喜欢我。”
　　没等卡维发出疑问，艾尔海森补充道：“昨晚刚知道的。”
　　卡维脑子卡了一下，又转了个弯：“是荧说的？”
　　“嗯。”艾尔海森道，“她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只有你看不出来。”
　　“我心虚，哪里敢往那方面想。”
　　艾尔海森显然心情极好，脸上淡淡的笑意挥之不去。两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缓缓流动的云，艾尔海森突然道：“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卡维脑子宕机，“啊？”
　　他脑子里不知道冒出什么画面，轻轻抖了一下：“还是……不、不了吧。”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艾尔海森道，“我看起来很像那种人？”
　　卡维思绪极速运转，半晌不确定道：“那你……是不是，性、性｜冷｜淡？”
　　艾尔海森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声音轻缓：“我是不是，以后你就知道了。”
　　当晚，艾尔海森的床上还是多了一个枕头。卡维习惯性地去洗澡，洗着洗着发现睡衣没拿。
　　他使唤艾尔海森去他房间里拿。
　　艾尔海森问在哪里。
　　卡维想了想，之前那套让他洗掉了，行李箱里还有。
　　半晌，门被敲了敲。
　　卡维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一个小缝，探出头。
　　艾尔海森看着他。
　　卡维伸手：“衣服呢？”
　　“不如让我进去帮你穿？”
　　卡维瞪大眼。
　　艾尔海森心情愉快，把衣服递给他：“行了，肩膀很白。”
　　卡维一把关上门：“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卡维带着一身热气出来时，艾尔海森正靠在床头上。房间里只开了两盏小灯，暖黄色的灯光氤氲出温馨的氛围。
　　他忽然有点紧张。
　　艾尔海森抬头：“过来，别着凉了。”
　　卡维尽量自然地走过去，才到床边就被艾尔海森一把拉住倒在床上，靠进他怀里。
　　艾尔海森合上手里的书：“有件事想问问你。”
　　卡维只觉得头脑发晕，慢半拍道：“什么？”
　　艾尔海森：“虽然乱翻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但是你让我去的，而且身为男朋友，我想我有权知道。”
　　他两根手指间夹着一个朴素的信封，看向卡维：“这是什么，情书？”
　　卡维脸“腾”地红了。一半是因为尴尬，一半是羞耻。
　　“咳……呃，嗯，是……”
　　艾尔海森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谁的？”
　　“……”
　　“你还压在箱子最底下。”
　　卡维闭了闭眼，视死如归，“你……打开看看吧。”
　　艾尔海森手指微动，打开信封，从中抽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展开。
　　『你好，我亲爱的情书对象。
　　在此之前，我见过很多人给你送情书。
　　那时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走进爱情的陷阱。很多时候明明知道毫无结果，还是要不管不顾地跳进去。
　　后来我明白了，但我没有什么勇气，于是把这封情书混在你根本不会看的情书海里，把我的真心送出去。
　　我一直很讨厌没有结果的事情，但独独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心甘情愿。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常常会偷偷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可每看你一眼，心都像浸在陈年的梅子酒里，酸甜清冽，令人沉沦。
　　我希望你的每一天都能开心快乐，希望以后能有一个你最爱的也最爱你的人永远陪在你身边，希望你能活得自由而勇敢。
　　我会给自己一个机会。毕业那天，向你告白。如果我没敢说出来，那我就不会再说了。
　　这是给我的命令。让自己不要再捧着痴心，日日妄想。
　　但这份最初的感情，我在很久很久之后都深刻地记得。
　　记得我喜欢你的事实。』
　　笔迹有些颤抖，但艾尔海森还是清楚地看出来了。
　　卡维的字迹。
　　旁边的卡维已经用被子把头改得严严实实，开始装死。
　　“……”
　　艾尔海森声音很平静：“请问是写给我的吗。”
　　半天没有回应。卡维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当然了……！”
　　“我真的不会写情书，这还是看了别人写给我的情书模仿出来的……呃，其实一句也没仿到。”卡维还躲在被子里，“反正是高中的时候写的，也没送出去……啊，写的什么，好尴尬……”
　　艾尔海森没说话。卡维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发现艾尔海森还拿着那张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卡维忍不住了：“你别看了，太尴尬了。”
　　艾尔海森把情书折好，又塞回信封里，把它放回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卡维松了口气。
　　一口气没松到底，艾尔海森翻身把他按住，一个吻落了下来。
　　卡维眯着眼，被亲了半天，感到艾尔海森的手在往奇怪的地方摸去，死死咬着牙，慌忙道：“你不是说你不是那种人吗？”
　　“我没说过。”艾尔海森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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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维眼尾泛红，呜呜咽咽地咬在艾尔海森肩上。
　　“咬这么重，不能轻点？”
　　艾尔海森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几分饱含情｜色的沙哑。卡维迷迷糊糊瞪他一眼，声音碎得不成样子。
　　“你怎么……不轻点？”
　　艾尔海森笑了一声。
　　“卡维，我在好好疼你。”
　　——
　　入春后，艾尔海森和卡维一起去了提纳里家。
　　提纳里说过年的时候没好好请他们吃顿饭，这次不能跑了。
　　卡维一坐到饭桌上就收到提纳里投来的目光，这才忽然想起，他和艾尔海森在一起的事情提纳里到现在还不知道。
　　真是不好意思呢。
　　他看了眼艾尔海森，得了一眼回视，这才清清嗓子，对提纳里道：“咳，嗯，艾尔海森，我男朋友。”
　　清脆的筷子落地声响起。
　　几人一齐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科莱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捡起筷子去洗了。
　　提纳里叹气：“唉，带坏小孩子。”
　　卡维：“胡说，都是大姑娘了。”
　　科莱洗了筷子，又回来坐在一边默默吃饭。
　　卡维：“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喜欢我？之前他说你让他收留我，你还给他打圆场？”
　　提纳里点点头：“是啊，早就知道了。”
　　他回忆了一下：“你高中那会，身边出现频率最高的朋友就是我。后来你毕业失联，他就隔三差五给我发消息，问你的现状。”
　　“头几年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没想到之后租房子租到你对门。”
　　“他天天来问，我也就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了，他就承认了。”
　　提纳里啧了两声：“说起来，我高中就觉得不对劲了，哪有那样的人啊，天天冷着张脸，就对你好点。和别人也不说话，一遇上你就能互呛。”
　　“哈哈哈哈哈，你俩的cp帖子在学校论坛上可出名了，后来还有人专门去某吧建了个吧呢。”
　　卡维跟着笑：“还有这回事啊。”
　　“是啊，对了，还有……”
　　吃过饭，两人和提纳里道了别。
　　两人并肩走到楼下。春风扑面而来，街边树木早就抽出新叶，随着风微微晃荡。
　　卡维兴致勃勃道：“艾尔海森，我们去高中看看吧？”
　　“刚才提纳里一直和我说高中的事情，我想起来学校外面那家奶茶店，以前你还给我带过好几次欸。”
　　艾尔海森点点头：“嗯，去。”
　　——
　　高中门外，奶茶店还在，但店员早就不知道换了几轮，是个陌生的面孔。
　　卡维买了一杯，味道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他把剩下的全强硬地让艾尔海森喝了，和他一起抛下车，从旁边的街道一路往上走。
　　路过一排共享单车，艾尔海森忽然止住脚步。
　　“卡维，想不想骑自行车？”
　　——
　　卡维不想，所以艾尔海森骑，他坐在后面。下午一点多的时光，学生们欢笑打闹着往学校走，路过他们时，纷纷侧目。
　　卡维也笑，看着那群学生们。
　　“艾尔海森，我们这样好像比那群学生还有活力。”
　　“嗯。”
　　自行车在街边穿行，朝着和学校相反的方向，驶向远方。
　　艾尔海森微微抬头，迎着春意绵绵的微风。
　　卡维，你知道吗，我很早就想象过这样的场景。
　　自行车，林荫道。
　　我，还有只属于你的车后座。
　　风会和我们一起笑谈我们的故事，而你是我年少时那一缕最温暖的悠风。
　　亲爱的，
　　如果那天没有风，我依然会怀着最炽诚的心，向你迈出我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