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戎》粟梓

2、第一章 灵测，水芙蓉玉镜

　　九万年之后，琉璃界，牡丹、山茶、芙蓉、木槿、忍冬、疏影相继绽放，碧落无雾，淡淡的白云缥缈，如梦如幻。

　　又逢千年一度的灵测日，众灵早早于琉璃圣殿侯之，每届灵测的测试方式均不相同，不知此次灵测的是什么，惴惴不安、迷茫、恐惧、期待……众位心中五味杂陈。

　　见琉璃圣殿一片紧张气氛，原本伏在一旁专心致志盯着卷文的少女，不紧不慢的收好，猛起身，拍拍胸腹。

　　“众位君灵，少神，小灵，何须紧张？母神他们每次都弄得人心惶惶，夸大其词，把灵测形容得特夸张。实则毫无历练可言，还没玩够，便草率结束了。”

　　众位齐刷刷地面向发声处，却见一少女，笑靥如花，好似绽开之兰，一身殷红衣袍，英姿飒爽。雪白稚嫩的肌肤，小鼻梁下是一双粉嫩的唇瓣，淡扫娥眉眼含春，柔光若腻不点而赤。最是好看那双桃花眸，平添几分调皮，几分灵动。

　　“清浅小灵，且因你姊采薇仙乃琉璃界灵术最强者，你自然如此言语。可我们皆不如，灵测于我们而言，堪比登天。”一粉装少女时而伏头，失落而已。

　　“没错。在灵测中稍有不慎，我们则可能灰飞烟灭，元丹尽损呀！”

　　“没错没错。”

　　“没错。”

　　一群随声附和，所见略同。

　　“哼。”清浅气恼，“灵测还有些时辰才开始，这么早赶来，投胎呀？”要不是此处人多，便于隐匿，她才不来这么早。些许愤愤，“找我姊姊去了。”回身夺门而出。

　　林间，萧萧瑟瑟，行色匆匆。她眉目清绝，睫羽凝作水珠，眸光揉似碎影，如初生的朝露。一袭月白色流仙裙隐隐绰绰，朱唇微抿，忧虑万千。

　　约莫一刻，她立于林间深处，面对着眼前这座清澈见底的深潭，有苦难诉。俯身目视潭中倒影，原本愁绪的脸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她眉眼一横，眸光中一丝凝重，左手右手做兰花指，掌心相对，横横亘腹前，两手间淡蓝色光芒越聚越多，那光芒清澈，丝柔，却又如雾般朦胧，似有若无。灵力运转，双手轮换，淡蓝色光点立于指尖，左手迎上一翻，一绕而上。那淡蓝光芒潜入水中，激起一道涟漪。

　　由此，她左手捻指下唇，心中五味杂陈，满目愁苦不堪。

　　忽，一道水柱从天而降，躲闪不及，浇灌于她一身。全身湿淋淋也。

　　身后传来一阵嘲笑。“哎哟喂，号称琉璃界灵术最强者，采薇仙，你不觉得很可耻吗？我可亲眼所见，你妹清浅小灵可比你的灵术强很多啊！”那少女一身蓝羽服，领口镶刻两片羽翼。耀光。

　　“芃萸。”采薇整理湿漉漉的衣裳，并未回身。“我与清浅，手足之情，你休要挑拨离间。”

　　芃萸愤愤不平，快步上前，扯过采薇，气如火。

　　“采薇，什么意思？我同你说话呢？能否尊重我？”

　　采薇这才回身，面向她，强颜欢笑。“你有尊重我了吗？”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琉璃众灵皆传，灵术最强者乃采薇仙，其实他们都错了，都被骗了。此众灵中，灵术最强者是你妹清浅。你不过是靠清浅护佑，才能存活至今。而你，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越说越激动。

　　芃萸之言，只戳她心窝，她欲言又止，沉默无语。

　　“芃萸，你又在欺负我姊姊！”清浅悻悻而来，瞬移而立于采薇身前，犀利的目光视乎。

　　“清浅，你怎么来了？”采薇抬头而视。

　　“姊姊。”安抚了一下她，而后注视着芃萸，“芃萸，你休要胡言。在我心中，在琉璃众灵心中，灵术最强者，非我姊姊莫属。我与姊姊，情同一心，你就不要再挑拨离间了。”

　　“姊妹？”芃萸嘴角微上，“什么姊妹，灵术一强一弱，差距这么大？”

　　“我告诉你，芃萸。从此以后，我便叫采词，与我姊姊采薇一同，我看你还如何言语。还有，距离灵测只有半个时辰，你要在这里嚷嚷的话，那请自便。姊姊，我们走。”拉着采薇，一把甩开芃萸，行进。“对了，忘了提醒你了，若延误了灵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还不忘补充一句。

　　“你……”芃萸跟上。

　　一直躲在暗处的一位白袍少年现身，目视她们仨渐行渐远的背影。身披素色斗篷，睫毛纤长卷翘，眸色偏浅，面具遮掩面容，稍作朦胧，看不清表情。手中握着一柄月白色长剑，剑鞘上刻着“赤云令”仨字。

　　“灵术一强一弱？灵测？”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思索半天无果，便悄声跟随。

　　那位白袍少年跟随清浅她们仨行进琉璃圣殿，沂丹站在宝座之前，一声“芳主”之后，众灵皆跪伏，一片沉静。

　　“起来吧。”沂丹语后，“谢芳主。”众灵才相继起身。

　　“众灵皆知，今日乃是我们琉璃界千年一度的灵测日。此次灵测的是水镜之渊。”

　　“水镜之渊？”众灵面面相觑。

　　“水镜之渊，乃是琉璃界灵物之一，有许多恶灵位居其中。当然，亦有好灵。你们此次灵测的内容是在一日时辰的时间内，每人手中凑齐五颗樱珠后回到琉璃圣殿。没按时回来者，没凑齐五颗樱珠者，皆只能永远留在其中。”

　　解释毕后，沂丹拿出一个镶着水芙蓉的玉镜，镜面水流涌动，天青光束若隐若现，半镜边乃是琉璃羽翼为饰。

　　“这就是水镜之渊啊？”

　　“应该是。”

　　…………………………

　　却见那水镜之渊真面目后，众灵们议论纷纭。

　　“可是我不明白，什么是樱珠啊？”那位遮面的白袍少年提出疑问，引得众灵们再次议论纷纭……

　　“我也想问来着。”

　　“我也是。”

　　“我来解释吧。”清浅双手环抱，解释，“樱珠乃是水镜之渊中灵覆灭后所化，其樱珠不仅可以增长灵力修为，还可以聚灵。”

　　“原来如此。”众灵们大彻大悟，白袍少年也默默的点头，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清浅，眸中却毫无神韵。

　　“此乃水镜之渊。灵测开始——”沂丹令下，将其抛掷上空，水镜之渊那扇琉璃羽翼如似却真，扇动两下，镜面直射下一道天青之光，愈来愈大，愈来愈大，而后，众灵们瞬移而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