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南朝》岚云

9、彻查

　　沈怀汐带着袁潇回到水云居，虽然已然三更时分了，但经此一事，两人都睡不着，便坐在床上闲聊。
　　沈怀汐将福叔自缢的事说给袁潇听，袁潇听后，与她讲起了一个故事。
　　“原是我娘家哥哥的一桩错事，多年前，我哥哥在去蜀中游历的途中救下的。为着恩情，那丫头非要留在我哥哥身边侍候。那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会些诗书，便去了我哥哥书房伺候。后来，我哥哥娶了嫂嫂。哪成想我那嫂嫂隔三差五便是小病小灾的！寻了好些郎中都找不出病根，后来才知是那丫头暗中在我嫂嫂的茶水中下毒。”
　　“令人费解的是，我嫂嫂的茶水饮食都是自己院里的人侍候，那丫头是在书房里的，平常并不进我嫂嫂的院子！”
　　“那她是如何将药下到你嫂嫂的茶水里的？”，沈怀汐狐疑地问道。
　　袁潇又道：“原来是她的帮凶！”。
　　“是你嫂嫂院里的人帮她？她一个被捡来的丫头，没什么背景，你嫂嫂院里都是自己人怎么会帮她害自家主子？”，沈怀汐摇了摇头，不相信道。
　　“人是最复杂的！人情就更复杂了！”，袁潇轻叹了口气道。
　　“跟那丫头勾结的是个厨房的老婆子，那老婆子是我家的！原因着一点小事被我嫂嫂的贴身侍婢骂了几句，便怀恨在心！”
　　沈怀汐惊讶道：“就为着几句挨骂！便对当家主母下毒？”。
　　袁潇摇了摇头，“不止这些！还说那丫头有野心！想做我哥哥的姨娘！答应那老婆子会将她提携为厨房管事！”
　　沈怀汐似明白道：“所以是仇恨和利益双重诱惑下，那老婆子做了那丫头的帮凶！”。
　　袁潇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福叔的死！你祖父的中毒！许是跟院里的人有关系！”。
　　“可是，为了什么呢？”，沈怀汐不解道。
　　“祖父若是中毒身亡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袁潇突然看向沈怀汐，斟酌着开口道：“风儿说你祖父中的毒是来自西疆，而恰巧今日明月湖发生的事也跟西疆有关系！”。
　　“你不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沈怀汐被袁潇一提点，突然明白了几分：“此是跟立储有关系？”。
　　“可是，祖父已经辞官了呀！朝堂之事祖父也不管了啊！”
　　袁潇摇了摇头，猜测道：“也许他们要针对的不是你祖父，而是沈家，甚至是徐家！”。
　　“汐儿！不若你演一场戏？”，袁潇看向沈怀汐道。
　　“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
　　“不若我们演一场戏，来个引蛇出洞？”
　　沈怀汐听着袁潇的话，点了点头，“祖父中的寒蝉醉，虽然一时间要不了他的命，但会让他一直昏睡！”。
　　“明日我便将祖父中毒之事传扬出去！推背后人一把！看看他们下一步棋是什么！”
　　“还要将府邸的侍从一一查验！”
　　袁潇点了点头，补充道:“不错！尤其是福叔的人脉关系！”。
　　第二日一早，沈怀汐便吩咐红朱出去粘贴告示，遍请名医救治沈清风。黛墨则和袁潇暗中查验沈府的一众侍从。
　　鸦青看着到处贴的告示，忙扯了一张带回去给李一寻。李一寻正在府衙协助李戟寻找李昭阳，见鸦青行色匆匆，便示意他到一旁去说。
　　看着告示，李一寻不禁面色一沉。随即暗中吩咐鸦青道：“你且吩咐人带上我的信物，快马加鞭去江北灵山请张仙人，请他救沈老太爷。”
　　闻言，鸦青不禁疑惑道：“世子！我们与沈家并无直接交情！为何要救沈老太爷！”。
　　李一寻伸手拍了拍鸦青的头，“你家世子我就爱多管闲事，就是见不得生死！不知道啊！”。
　　鸦青摸了摸被李一寻拍疼的头，又道：“当年您救张仙人之困，为着还您人情，便答应您为您救一次人，您今日为救沈老太爷，就这么花掉了这次机会！”。
　　李一寻见鸦青不情愿，又伸手拍他，鸦青见状忙躲了开来。李一寻笑着道：“你放心！今日之事，并不会亏本的！”。
　　“你且快去吩咐人即刻去江北灵山！五日之内务必回来！”，李一寻想着江北里扬州不算太远，五日内定是能赶回来的。
　　“是！”，鸦青摸着头离开了。
　　李戟见鸦青离开，走进李一寻身边，看向他手里的告示，问道：“可是有昭阳的消息了？”。
　　李一寻摇了摇头，随即将告示递给李戟，神色沉沉道：“沈老太爷中毒昏迷不醒！”。
　　李戟闻言，皱起眉头，冷声道：“如今的扬州竟然乱成这般模样了？衙吏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摆设吗？”。
　　一旁的衙吏见李戟生气，忙跪到地上请罪。
　　李戟并不打算放过这些衙吏，又冷声道：“若三日之内找不到昭阳，你们便都为她陪葬吧！”。
　　李一寻听着李戟的话，心下一沉。从前他只听说李戟杀伐果断，但今日他却瞧见了李戟身上的戾气，若他日李戟为君，只怕是会行暴政。
　　鸦青再次回到衙门时，便听守门的小厮说李一寻去了明月湖，他忙马不停蹄的去了明月湖。
　　明月湖原是春日里最热闹的地方，扬州百姓素爱在这踏春赏花，可如今却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片荒芜。
　　鸦青见李一寻立在一片狼藉的燕春楼门前，神色暗沉。
　　“世子！”
　　李一寻见鸦青，吩咐道：“去喊一队衙吏过来！这燕春楼古怪得很！”。
　　“是！”，鸦青忙叫了一队在周边搜寻的衙吏。
　　“把这些东西挪开！”，李一寻指着燕春楼门前的一堆杂乱的被烧毁的摆设。
　　“水月姑娘就是在这里挟持三公主，然后放了烟雾消失的！”，鸦青道。
　　随着衙吏逐渐将东西清理开来，便见原本搭着比试台的地方有个入口。
　　“难道，他们是从这里逃走的？”，鸦青见入口，惊讶道。
　　“下去看看！”，李一寻吩咐道。
　　一旁便有几个衙吏下去，等了许久，便有一个衙吏爬上来道：“世子！下面四通八达！有好多的通道！”。
　　“全部下去！分头查看！”，话落，李一寻和鸦青率先跳了下去，其他的衙吏也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