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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拿下梁灿的千层套路》 ...

  •   时间紧,任务重。

      糖衣炮弹没来得及给梁灿用上,殷雪倒是先给李夜雨上交了好几次“策划费”,李夜雨连着三天的零食都没有断过粮。

      殷雪和李夜雨见缝插针,点灯熬油,改了好几版,终于在周三之前把日语社的宣传稿和策划书写出来了。

      俩人趴在宿舍桌子上,殷雪先在演草纸上练了好几遍,然后才认认真真写在她认为最好看的明信片上。

      李夜雨吐槽:“不像交稿子的,倒像是情书。”

      “别吃了,你快看看我这写的行不行?”

      “非常好看,殷老师的书法功底是从小练下的,这一手簪花小楷谁看了都说好。”

      “你再看看,这是行楷!”殷雪没好气地说,她拿走李夜雨的零食,“别吃了,再吃上火了还要敷面膜。”

      李夜雨没得吃,又拿起她给殷雪设计的策划书。

      高中发的作业本上撕了一页,端端正正写着——《拿下梁灿的千层套路》。

      殷雪瞟见上面的字,就觉得尴尬,“你这到底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好的嘞!”李夜雨努了努嘴,“来,我给你念念啊——

      人见人爱殷小雪,追求学长绝不犹豫。

      制造独处的机会,热情对视加卖萌。

      有好吃的先给他,给予他适当的关心和刺激。

      偶尔流露出脆弱的样子,隔绝一切潜在的绿茶。

      从此他就对你死心塌地。”

      李夜雨对自己的这篇策划书十分满意,念完还大喊一声“掌声”!

      没人回应,她一看,殷雪把腰弯得比桌面还低,左顾右盼的样子。

      “你干嘛呢?”

      “我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夜雨双手撑腰,夸张地说:“不识货啊你。”

      殷雪面带犹疑,咬了咬下唇,“成,那我试试吧。”

      殷雪平常不怎么吃零食,小卖部也去得少。

      但是这三天贿赂李夜雨的潜伏经验已经足够她摸清哪些是小卖部的畅销品了。

      牺牲掉中午午休的时间,殷雪提前买好了一大袋好吃的,暂存在宿舍。

      整整一个下午,殷雪心里都像踹了一只懵懂无知的小兔子,扑腾个不停,急于想逃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

      终于等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响铃。

      周三下午大课间,梁灿在广播站值班的时间。

      殷雪把写有日语社宣传稿的明信片妥帖地放在口袋里,火速跑回宿舍拿零食,再从小路往广播站赶。

      小一千米的距离,她才用了五分钟不到。

      和那个下雨天一样,殷雪站在广播站那扇红木门前耐心等待。

      激动的心跳因为梁灿矜贵的咬字和低沉的嗓音而渐渐平复下来。

      放学后六分钟左右,梁灿结束了自己广播的部分,接下来是一首李荣浩的新歌。

      殷雪清楚的知道——今天和每个周三的下午如出一辙,梁灿会推门出来,站在行政楼前的铝制围栏前,梧桐树下,检查广播音效是否正常,然后透透气再回去。

      心照不宣的,梁灿推开红木门,对站在门口的殷雪并不意外。

      他轻轻带上门,眼神扫过殷雪抱着的硕大的纸箱,像是在询问。

      殷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应对胆怯最好的方法不过是迎头而上。

      她一手拖着纸箱底部,一手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来明信片交给梁灿。

      “学长,这是我们日语社的招新广告,就麻烦您啦。”

      梁灿右手接过,捏着明信片的一角。

      女生的字大多秀气工整,殷雪却写出了笔扫千军的气势,透出一股恣肆的心劲儿。

      “你想什么时候播?”梁灿问。

      殷雪笑着说:“今天要是不方便就明天,都可以。下周社团招新。”

      梁灿点头:“好,今天排满了,明天吧。”

      “好!谢谢学长了。”殷雪双手捧着大纸箱递给梁灿。

      “这是什么?”

      “零食。谢谢学长帮我打广告。”

      梁灿婉拒:“这个就不用了,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殷雪一脸心领神会,悄悄地说:“不用担心呀,不是贿赂你,你看我都拿纸盒挡住了,没有人知道的。”

      梁灿扶额:“你是不是扫黑剧看多了?我真不用,你拿回去吧。”

      殷雪早有准备,她干净利索地把纸箱放到地上,压低声音说:“学长,我妈还在学校门口等我,我先走了,谢谢学长!”

      她一溜烟就跑个没影,梁灿无奈,抱起那个印满“老坛酸菜牛肉面”
      的纸箱回了广播站。

      广播站里面还坐着一位女生,梁灿安安静静进去,什么也没说,把纸箱放在一边。

      女生播完自己的部分,闭麦以后才问道:“你怎么出去一躺还买一箱方便面?”

      梁灿:“......”

      他没多解释,又不咸不淡地问:“明天下午的稿子我重新排一下,有个社团招新的宣传。”

      女生有些疑惑,“站长,咱们没接过这种稿子吧?平时都是宣传部负责整理好文案,咱们来播报。”

      梁灿背靠着会议椅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喝了一口水才慢慢地说:

      “嗯,这是我私人的一个投稿,明天的词我重新整理一下打出来。”

      “好。”

      前后用了十分钟左右,殷雪迈着雀跃的步伐,一路小跑到学校侧门。

      远远就看到了李女士,穿着一条蓝色坠感收腰纱裙,和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一起。

      “妈妈!”殷雪挥了挥手,“是不是等久了?”

      “没有,我们刚到。”李女士给殷雪介绍:“这是赵叔叔。”

      殷雪乖乖地问好:“赵叔叔好。”

      男人大概180左右,穿了一件质感良好的月白棉麻衬衣,黑色长裤和皮鞋,双手修长,左手串了一串佛珠,骨骼清瘦,一双笑眼含情脉脉,给人的感觉是个斯文得体的中年男人。

      他笑着开口:“小雪,你好啊。常听你妈妈夸你,今天见了真人,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

      一番话说得殷雪露出羞怯的笑意,她看了眼妈妈,也笑着说:“谢谢叔叔,我带你们去食堂吃饭吧。”

      殷雪在李女士身边依偎着往前走,边走边介绍学校的建筑,这位赵先生则提着一个大袋子。

      食堂里熙熙攘攘,坐满了学生和家长。

      殷雪张望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张完整且干净的餐桌。

      三个人落座,赵先生把手上的大袋子放在桌上,打开,一道引人食指大动的香气传出——

      原来是香辣扑鼻的火锅外卖。

      14年,外卖还没有火起来,殷雪对着整桌子摆的锅具、餐盒、桌布和一次性餐具新奇不已。

      学校的饭就是再好吃,也不如一顿突如其来的火锅让人惊喜。
      美食不仅能缓解尴尬,还能迅速拉近距离。

      赵叔叔给殷雪妈妈递了筷子,然后又给殷雪递了一套餐具。他将锅具点热,用公筷下菜。

      虾滑、毛肚、鸭肠、小酥肉、肥牛依次下锅,赵叔叔又把一盒打开的红糖糍粑放在殷雪面前。

      “谢谢叔叔,都是我喜欢吃的。”

      殷雪妈妈也笑着给她夹菜,“赵叔叔是个画家,最近妈妈和他在跑书画院的事情,也没带你吃什么好吃的,今天多吃点。”

      殷雪抬头,好奇地重复:“画家?”
      他闻言,自谦地说:“也算不上什么画家,就是喜欢画一些花鸟、山水之类的。”

      李女士则不依,“你赵叔叔可厉害了,等过段时间书画院的事情办妥了,妈妈带你也去学一学。”

      她又转头对赵先生说:“我女儿也是从小学画画和书法,老师都说她有灵气,大了以后学习忙了就搁置了。你们应该有共同语言,可以多交流交流。”

      “这么巧啊,那叔叔以后教你画国画好不好?”赵正卿爱屋及乌,对殷雪也很有好感。

      殷雪点头说好,又对李女士说:“妈,别给我夹菜了,你们也吃。”

      “好,好,好。”

      第二天徬晚,殷雪拉着饥肠辘辘的李夜雨站在食堂门口,支着耳朵等待梁灿的广播。

      “你学长什么时候说啊,我快饿死了。”

      李夜雨饿得前胸贴后背,斜靠在殷雪身子上。

      “快了快了,他说今天,肯定会播的。”

      “不行了,我先去买个肉夹馍——”

      “诶,来了来了。”

      殷雪把李夜雨扯回来,“你快听!”

      音乐尾声结束,梁灿的声音响起:

      “亲爱的同学们,我们的频道今天有一项新鲜消息与您分享。”

      女生捧:“是什么呢?”

      梁灿:“这可是本站之前没有播报过的内容,也是学校为大家开设的一项新的趣味活动。”

      女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揭晓谜底吧。”

      梁灿的声音好像带了笑意,他换了一种更活泼的少年音色说:

      “为丰富课余生活,拓展国际视野,新实验建校史上第一个日语社团即将在下周四大课间时段进行超——酷——炫的招新活动。

      届时,南广场将举行cos展会,有可爱的宅舞表演和超多动漫周边放送,期待各位有热情、有能力的同学们加入我们!

      每周还会有日语大神举办日语学社,欢迎零基础的同学前来学习!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谢谢)。”

      女生:“哇,你这句日语说的好有感觉。”

      梁灿:“谢谢。”

      女生:“同学们,这可是好事啊,学校为丰富办学模式和课余的趣味生活,特意在今年引入社团制度,目前我们掌握的消息里不仅有日语社,还有汉服社、相声社、舞蹈社、机器人社、乐高社等众多类型的社团供同学们加入。”

      梁灿:“是的,下周四大课间,高二的学长学姐还将进行公益义卖活动,欢迎大家到南广场参与爱心活动。”

      女生:“机会宝贵,下周四不见不散哦。”

      播报结束,李夜雨赶紧拉着殷雪去买肉夹馍。

      离上课也没多少时间了,两个人随便找了个桌子坐着啃饼。

      殷雪啃得美滋滋,李夜雨最近没少为姐妹两肋插刀。她看不过去,又赶紧去买了两杯热奶茶。

      李夜雨喝着甜甜的热饮,舒坦了,赞道:

      “你别说,你这个学长还真靠谱。”

      “他原来不是给我开后门诶,应该正好学校也提前给广播站宣传社团和公益活动的消息了,这个时间点我正好拜托他,巧合吧。”

      “反正你就按照咱们的策划书来,肯定有效果。”

      殷雪咬着吸管点点头。

      两个人开日语社还不够,殷雪又拉着班里的另一个女同学。

      于津童入伙前还有点不放心,毕竟殷雪看着就和二次元不沾边,李夜雨虽然看着就是个死宅,但是性子又慢吞吞的,时不时社恐发作。

      两个人好说歹说,才把这一员大将拉进日语社里。

      殷雪拿着日语社的申请项目表向学校申请了固定时间段的多媒体教室使用权限,三个人埋头在黑板前嘀嘀咕咕。

      殷雪问:“咱们的经费有五千,你说,日语书咱们进多少本?”

      “10本?要不5本吧。”李夜雨左看看,又看看,“要不先进三本吧,咱们三个一人一本,钱要省着点花。”

      殷雪:“行。”

      她拿着笔在采购清单上勾勒,又问于津童:“于老师,你是N1还是N5啊?哪个更厉害?”

      于津童的斜刘海滑下来,她又用细细的手指扶到耳后,白皙的脸上有淡淡的黄色雀斑,很可爱,但是她本人又少言寡语,三个人只有在吐槽的时候能够全情投入。

      她腼腆地说:“我现在N2,N1还要接着考。”

      “好厉害啊,那咱们社团真是素质过硬。”

      “日语老师有了,日漫宣传大使有了,咱们现在还缺个宅舞娘。”

      殷雪突感不妙,“宅舞娘是什么?”

      李夜雨和于津童都看着殷雪,她觉得简直离谱:“不会是要我跳舞吧?”

      ......

      “我四肢僵硬,就头脑发达啊。”

      李夜雨把小手搭在殷雪的肩膀上,重重一拍。

      “别担心,还有一周时间,组织会好好培养你的。”

      手忙脚乱的一周很快过去。

      周四下午放学后,南广场。

      两排花坛中央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各种摊位上挂上了彩色的广告牌和条幅,穿着不同社团服装的学生们在各自的摊位前卖力地吆喝。

      “来,瞧一瞧,看一看,机器人社,技术宅的天堂!”

      “左交领右衽,大家看一下,汉服的穿衣细节都是很讲究的......”

      “同学们,想体验真人扫雷吗?快来加入我们雷达社。”

      李夜雨和于津童把桌子拼好,日语社的背景板挂好,摊位前设置了套圈和动漫人物猜谜比赛,赢了的同学可以领取晴天娃娃一只。

      “小雪怎么还没来啊,我把宅舞的音乐调好了。”李夜雨问。

      于津童说:“物理老师叫她去办公室,应该快了吧。”

      “来了!来了!”

      殷雪穿着束腰花魁和风短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李夜雨三下五除二给她化了个妆,又给她简单扎了个丸子头,把两个白色毛绒球发饰夹上去。

      “物理老师太难缠了,非要拯救我这个39分的偏科生。”

      李夜雨说:“你体谅体谅他,刚毕业第一年就遇见咱们了,说不上到底谁更惨。”

      “快点到高二分专业吧,理科学起来也太痛苦了。”

      “我开始放音乐了啊,你做好准备。”于津童提醒殷雪。

      《快乐合成器》的音乐响起,殷雪摆好姿势,进入状态。

      跳的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在李夜雨和于津童的捧场下,殷雪越跳越自信,飞扬的发梢都洋溢着少女的热情与元气,一下子吸引了好多学生过去围观。

      李夜雨个子不高,人一多更是显不出她的身影,她拼了命的挥手,扯着嗓子喊:“大家来我这里报名!登记!”

      梁灿和他的同学们在殷雪对角线的位置摆摊,他们收集了很多人自发捐赠的书,所有义卖的收入将会用来捐赠给学校对口帮助的聋哑学校。

      吴天把搬来的书摊开,摆好,凑着脑袋往日语社那边看,“灿,你看那边是什么社团,就属他们动静最大。”

      梁灿看了一眼,殷雪扎着可爱的头型,跳着宅舞,放飞自我的样子和在他面前的乖巧样子倒是很不一样。

      “等会你也喊,把大家吸引过来。”

      吴天用手指着自己,“我喊?我哪喊得过他们这些年轻人。”

      梁灿盯他,他只好摆手,“好好好,我来吆喝。”

      成功为日语社吸引了很多萌妹子和二次元男孩,殷雪功成身退。

      她趁着人还多,也去各个摊位前凑热闹。

      梁灿坐在摊位的桌子后,正在认认真真登记信息,就看到一双漆皮厚底鞋,肉嘟嘟的小腿,夸张的日式舞蹈服。

      他抬头,一脸亚文化妆容的殷雪露出乖巧的神情问:“学长,这本物理书卖吗?有你的签名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拿下梁灿的千层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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