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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摸头杀 ...


  •   “谢谢。”他说。

      团团也闹着要下来上厕所,她虽然才两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疼,非说自己可以独立上厕所。

      殷雪和梁灿都不放心,索性就站在附近等她和另一个小朋友。

      走廊上空无一人,本就安静的下午现在更是寂静。

      不受控制的心跳在胸腔无限放大,殷雪看似对着壁画放空,实际在心里唾弃自己:你不是为了制造独处的机会才参加活动的吗?现在人就在身边,怎么反倒哑巴了?

      咬了一下舌尖,殷雪没话找话地问梁灿:“学长,你现在是学理吧?”

      梁灿转头看她,点头。

      “......那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

      “同济。”

      殷雪反应了一下,第一印象就是,上海,好远,她从小到大除了郑州,哪里都没去过。不过,同济这样的学校和梁灿真的很配。

      “哇!听起就很厉害,那你为什么想考同济?”

      梁灿思考了一下,“因为我想学建筑。”

      “建筑?”

      “嗯,像《我的世界》那样,学建筑把自己脑子里的大千世界造出来,很奇妙。”

      殷雪没玩过《我的世界》,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她又开始没话找话,“你饿吗?学长。”

      梁灿:“不饿。”

      “哦!我想起来了。”

      殷雪跑回小教室,从自己的小书包里往外掏吃的:小面包、点心、奶糖、手指饼干。

      她把书包倒背在身前,献宝式的拉开拉链,笑意盈盈地看着梁灿,表情好像在说:看,我大方吧,所有的零食都分你一半。

      梁灿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殷雪也不忍心拂了她的面子。他挨着书包边缘取出来一块面包,带着笑意说:“谢谢。”

      “好啦,等会把这些分给小朋友们。”

      带教老师把团团和另一个小朋友带出来。

      团团一出来,看到还在原地等着她的殷雪和梁灿,非常高兴,小跑着扑到殷雪身上,抱着她的腿不松手。

      梁灿探出来双手,“我来吧。”

      “啊?”

      装满零食的书包被梁灿接过去,他一手提起殷雪的书包,一手拉着另一个小朋友。殷雪也抱起团团跟上。

      两个人把零食分给小朋友们,又陪着他们玩了小游戏。

      明知道没有人会关注自己,但是殷雪还是会用余光观察其他几个女生的反应,特别是纪凡。虽然殷雪那天没有在纪凡学姐面前表现出对梁灿的好奇,还是喜欢这种东西,捂住嘴巴,还是会用眼神中显露出来。

      一场少女心事,在她的世界里无限放大。

      出于好奇和毫无概念的公益之心,他们参与这次活动。

      但是真正和这群小朋友相处下来,对于公益的意义,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新的体会。

      或许,读书学习不仅可以独善其身,还可以兼济天下,帮助弱小。

      殷雪走的时候还放心不下,团团的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接她回家?

      一次手术就能够改变听障困难吗?

      回程路上,大家的心境与来时都有了些许不同。

      座位没有大的变动,殷雪依然能从右后方的位置看到梁灿三分之一的侧脸。

      她反反复复描摹着梁灿,一会是他低下头温温柔柔地称呼自己为哥哥,一会是他理所应当地接过她怀里沉重的书包,一会又是梁灿搬箱子时手臂上的青筋。短短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她放任自己贪恋一转头就能看到他的机会。

      后面一周,殷雪都没有见到梁灿。

      多亏于津童专业过硬,李夜雨阅日漫无数,也得益于梁灿的宣传,日语社初次活动完成地非常圆满。

      多媒体教室里的宅舞音乐响彻整个楼道,热完场子,他们又开始学五十音。

      如果哪个老师忽然闯入,就会看到一群平时上课死活不肯开口回应的哑巴学生们奇迹般地好了,无数张嘴发出的“啊——咦——呜——哎——哦”,简直要把房顶都掀飞。

      殷雪实在是受不了了,偷偷从后面溜出去清净一下。

      北方的教学楼也并非完全封闭,回字形的楼内,殷学靠在栏杆上,看着头顶一尺见方的天空发呆。

      教导处老师兼美术老师抱着画具从对面走过来,正好叫住殷雪。

      “那个,殷雪,你下周运动会有项目没?”

      殷雪站直身体,摇摇头说:“没有啊。”

      “那正好,你下周来我办公室取相机,学校公众号宣传需要素材。”

      殷雪妈妈以前开过照相馆,她耳濡目染,小的时候也拿着尼康相机到处拍,所以也有些经验。

      不幸的的是,她妈妈当时的男朋友是个骗子,半夜砸碎门店的玻璃,卷跑了店里所有的贵重设备,好在后来警察把人和设备追了回来。但是男人的父母连夜从老家跑过来求情,跪着说不要让他们的儿子吃牢饭。她妈妈不愿把事情做绝,只让男人从此不要出现在郑州,后来的东西任意变卖,照相馆也就此关门。

      因此,她也很少提起自己会拍照这件事。

      至于美术老师为什么知道,还是因为他很欣赏殷雪的艺术天分,她也把他当作特殊的大朋友。

      设想一下,刚刚研究生毕业的新人,长着一张娃娃脸,脾气也好,教的还是美术这种副科,认认真真备课,班上只有殷雪和李夜雨几个学生在认真画画,其他的学生都在开小差,他也很无奈。

      “好的老师。”

      殷雪笑着应下,周末回家的时候特意向老妈请教了取景技巧。

      社会人士的捐助也下来了,足足三千,殷雪妈妈把钱存到了殷雪自己的银行卡上,所有的学业开支都从这里出,她也会定期往里面存钱。

      “你说广播站是不是承包运动会的检录和宣传工作啊?”

      李夜雨盘腿坐在足球场绿茵茵的草坪上,仰头问殷雪。

      “不知道,应该吧。”

      “哎,你别动,给我挡着太阳。”李夜雨挡住阳光,坐在殷雪影子下那一片舒适区,“那到时候不是又可以见到你学长了?”

      “他是站长,不一定露面吧,有可能是高一的新人来播报。”

      殷雪低头调整相机的参数,刚刚从教导处那取过来,配置还挺高。美术老师叮嘱她随便拍,人像和外景都可以,只要出片就行。

      “也不知道他们班和咱们班到时候座位离得远不远......你说他是几班的来着?”

      “创新一班。”

      “哦...你怎么知道啊?”

      “......他物理书上写得有。”

      殷雪弯腰,把镜头对准李夜雨,“别动,放下薯片。”

      咔嚓——

      李夜雨呆呆的样子被拍了下来,仔细一看,双眼皮贴还翘起来了一只。

      “抓拍我,不道德啊!起码等我凹个造型。”

      李夜雨佯装生气,嘴巴嘟嘟。

      殷雪不逗她了,直起身。她左手拖住相机底座,右手轻放在快门键上,透过小小的取景器内四处寻找有感觉的景色。

      食堂和行政楼之间的路两侧种满了月季,叶片常绿,花苞饱满,色彩不一。

      年少多愁,百无聊赖,镜头内,一群穿着校服的少年们迎面走过来。

      三五成群,朝气蓬勃。

      殷雪左右移动的镜头对准这群男生,快门迅速按动,直到走在最后的梁灿露了出来。

      清爽,温柔,惊鸿一瞥。

      连晚风和夕阳都眷顾眼前这个少年。

      粉紫色的夕阳常见于晴朗的天空中,霞光泼洒,梁灿一手斜背着绿书包,不重,殷雪猜想应该只是几册本子或者一沓卷子。忽明忽暗的金色光芒照地他眼睛有些睁不开,梁灿伸出另一只手挡在眼前,掌心的纹路也灿然闪烁,风吹起了他的刘海和领口。殷雪拉近镜头,梁灿微低下头的脸庞显得淡然又明亮。

      这一刻,殷雪遇到了她的缪斯。

      可能是殷雪正对着梁灿的镜头过于明目张胆,镜头里的男生放下用来挡阳光的大手,抬眼,梁灿的眼睛瞄准了她。

      后来,殷雪听到那句——最好的捕猎者往往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她才想起这一幕。不知道她是甘愿献祭动脉血的羚羊,还是伺机而动的孤独猎人。

      而此刻,殷雪只觉得一种被命中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她脚下生刺,企图逃跑,但又被隔空点穴了一般,只有右手食指还在不停地按下快门。

      顾不上去看相机里的成片如何,殷雪看到梁灿和朋友低头附耳几句,就快步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梁灿背着书包,人高腿长,镜头里刚才还站在黄金距离之外的人就这样昂首阔步地直冲响殷雪而来,她被这直观放大的帅脸冲击住,呆呆地放下相机。

      梁灿单手背着他的绿书包,眯了眯眼,居高临下地看着殷雪。

      他不开口,她也心虚得紧,全然忘记一旁还坐在地下的李夜雨。

      殷雪慌张地低下头,顺手拨掉相机开关。

      他不会让我把照片删了吧?他要是开口说了,那我删不删?

      心慌意乱之际,一只大手轻轻地搭在了殷雪的头上。

      殷雪一激灵,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刚才还遥遥不可及的缪斯,此刻微微弯下腰,轻轻摸着她的头,声音分不清是不是质问。

      “在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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