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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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殷雪心虚，整个身体都绷紧后缩。“我在拍风景。对，运动会我负责拍一拍校园风光。”
盘腿坐在草坪上的李夜雨默默挪动屁股，以一种缓慢又离奇的速度，逐渐远离这两个人。
“校园风光，我能看一下吗？”梁灿挑了挑眉，若有其事地配合她。
“曝、曝光了，都拍糊了。”
“好吧。”梁灿不咸不淡地说。
看他不欲追究，殷雪松了一口气，刚才灌了铅的双脚终于松快起来。
她语速飞快地说：“学长拜拜，学长再见。”
顾不上要去哪，殷雪撒腿就冲梁灿的反方向跑，衣领却被一股力量桎梏——逃跑计划失败。
好在梁灿只轻轻留了她一下就松开手，殷雪并没有感到不适。
她转过身来，悻悻地问：“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梁灿把单肩背的绿书包轻甩到身前，拉开拉链，取出里面的面包。他朝殷雪的方向送出手，那块卡西欧手表卡在他骨节突出的腕上，指甲修剪得当圆润。
看殷雪还愣住没有反应，呆呆的样子，梁灿又晃了晃手里的面包。
“给我的？”
“嗯，给你的。”
殷雪接过，一脸不可思议。桃李的提子干果面包，好大一个，也不知道他松松垮垮的书包里是不是靠这个面包撑起来的。
吴天他们已经走远了一段距离，几个人站在广播站前的花坛处等梁灿。
他看殷雪接了，就合上书包拉链，小跑着和他的朋友们汇合。
白球鞋，水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红白相间的校服外套衣角翻飞，梁灿的绿书包更轻了，近乎没有重量，随着他的步伐一上一下晃荡，蓬松的发丝也翘起一绺呆毛。
这一次，殷雪望着梁灿的背影，没有怅然若失。
徬晚的天空，光影极尽变幻。
刚才还流转不停的光线此刻屏息敛声，被翻滚的云团遮挡。
李夜雨拍拍屁股站起来，“终于走了，屁股都坐麻了。”
殷雪：“......”
她给李夜雨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然后把刚才的相机收回包里。
“他为什么给你面包啊？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殷雪告诉自己断不可自作多情，她想了想，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上次去做公益，我给了他吃的，他应该是不想欠人情吧。”
“还人情也不用这么公开吧，刚才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我看他朋友们都有偷偷回头瞄你们。”
“不会吧？”
殷雪并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但她又不想让梁灿成为他人的谈资。
“可能就是因为他坦坦荡荡，所以也不介意有人看。”
殷雪只能这么替刚才发生的事情找补，她轻轻捏着手里充气蓬松的面包，还是无法否认，有的人随便一个举动就足以让人心动。
众人期盼的秋季运动会终于在十月末拉开帷幕。
为期两天的紧张赛事安排在了周四和周五。
一大早，全校两个年级的学生都按照事先排练好的方阵就位。刚建校，操场和观众台的座椅接近崭新。
三驾无人机在蓝天上空逡巡，从顶部俯瞰，十几个方阵整齐排列在操场上，朝气蓬勃的学子们、茵绿色的草坪、绛红色的塑胶跑道和主席台上方的红、蓝、黄三色座椅形成了明亮的视觉冲击，无不彰显着生机与活力。
校领导讲话、各班方阵表演、教师方阵表演，好不热闹。
殷雪脖子上挂着相机带子，端着重量不轻的设备跑来跑去，寻找各种刁钻的角度按下快门。
秋末的太阳仍然毒辣，地面也晒得滚烫。跑了一上午，殷雪累得口干舌燥。
开幕式圆满结束，到了下午，比赛正式开始，她才终于有时间回观众席休息。
她们班就坐在主席台上方的位置，每个班级都按照不同的颜色座椅坐开。
下午太阳更大，殷雪踩着水泥台阶一层层往上走，终于在观众席的最顶部看到了李夜雨和于津童。
“你俩真是让我好找。”殷雪用手忽闪着扇风，从李夜雨那接过一瓶脉动，吨吨吨——半瓶下肚，才缓了过来。
李夜雨和于津童把校服脱掉搭在头顶挡太阳，像两个披着白布的小幽灵。
“上面老师管不着。”
殷雪一看，果然是。虽然不让老师不让各个班串着坐，但是上面的学生都散成一片，看小说的、打牌的、写卷子的，还有火燎腚一样到处跑着玩的，热热闹闹，乱七八糟。
她坐在李夜雨摊开的报纸上，身子一歪，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让我歇会。”
“防晒，抹不抹？”
“来点。”
殷雪正借着李夜雨的小镜子涂防晒，底下杨安娜冲她招招手。
“殷雪，下来这边。”
胡乱一涂，她又抱着相机往下跑，台阶有点陡峭，人贴着人坐。
殷雪踮着脚尖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废了好一番功夫才下来。
“老师。”
“副班去领检录胸牌了，你这样，拿着项目名单，发动咱们班同学给参加比赛的同学写加油稿。”
杨安娜递给她一沓白纸，“写得热血一点，收齐了等一下你就把这些稿子拿到楼下，广播的同学支了个桌子。”
殷雪应好，把手里的白纸对半分成小纸片。
“大家分一下，每个人都可以写，给咱们班参加比赛的同学加油，等下写好传给我，我就在最后排。”
殷雪又折返回上面，坐在刚才的报纸上。
“老于，你还在看日语呢？”
于津童抬起头，阳光给她脸上可爱的雀斑镀上细闪。
“嗯，我想去日本读大学。”
“啊？那你岂不是高中上完就要走了？”殷雪和李夜雨都很吃惊。
“可能更早，我还要去读一年语言学校。”
少年意气风光，刚开学就有这么投缘的朋友，日语社办得红红火火，于津童上周还教她唱日语歌，这些却过早得知朋友要远走的消息，殷雪很是不舍。
日本？好远，殷雪没有出过省，更别提出国了，她只能祝福：“也好，早点明白自己想要的，奔着这个目标努力，辛苦也是很开心的。”
“那你俩呢？”于津童问。
“我到时候分班学文科，然后走艺术单招。”李夜雨说。
“你们都这么早就想好了，我还没想法呢。”
李夜雨搂着殷雪的头，“和我一起考美术吧，雪子。”
殷雪光知道学艺术要集训，报班也要花不少钱，听人说选择这条路的不说非富即贵，至少家底殷实，虽说赵叔叔挺有钱的，可那到底和她无关。她妈妈和赵叔叔的关系也不知道稳不稳定，能走多远，难道她要把期待放在一个刚认识月余的人身上吗？她没有把握，也不愿意花别人的钱。
看她犹豫，李夜雨拉着她晃来晃去，“别犹豫了，一起吧。咱们三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殷雪不忍心回绝朋友的好意，她一句话把话题带了过去，“我再想想吧。”
加油稿收了一半，殷雪先抽出来和下午比赛相关的同学名字，准备往楼下送。
她一手牢牢端着相机，一手捏着稿子往主席台下走。
台下正好形成了一片阴凉处，广播的同学正好把桌子支在暗处。
台下人来人往，检录的同学身贴布条横穿操场，不断有人送来矿泉水，几个生面孔坐在一起筛选加油稿。
两张桌子后，梁灿和他的搭档坐镇，拿起话筒交换着念稿子：
“起跑提速，摆臂迈进，咬牙坚持
......
加油运动健儿们，你们是最棒的！”
女搭档声情并茂，语调激昂。梁灿则端坐着，他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敞着，正午的太阳没有给他带去半分燥热，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殷雪拿着稿件，没拿准该先放到谁那里登记。
她站在跑道边缘，和梁灿的视线对上。
他的目光平平，并无波动，看到殷雪的那一瞬间却像一涡低压气旋，翻滚的深处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他冲殷雪勾了勾手。
殷雪不解，指了指自己。
她情不自禁受了这引诱，她眼里没有旁人，只想上前、靠近他。
周围人群熙熙攘攘，而她只和他最熟悉。
殷雪身子刚一前倾，脑子还组织着语言，想借着这个机会怎么多和梁灿说几句话。
“小心——”
刚刚还气定神闲坐着的梁灿突然站起，拉过殷雪的胳膊往他背后扯。
铮！
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飞影略过，两米多长的红色标枪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扎在殷雪刚才站立的位置。
殷雪整个人完全懵了，她感觉到周围一阵骚动，有老师在大喊着什么，很多人聚拢过来。
梁灿的右手因为紧张还在用力地抓着殷雪的胳膊，两个人挨在一起，搁着薄薄的衬衣，殷雪甚至能感觉到他强劲的心跳和滚烫的热度，顾不上发生了什么，殷雪整个人烫的像煮熟的虾。
梁灿松了口气，确定殷雪没有二次意外发生以后，才把她拉着到身前。
殷雪整个人绷成一条拉满的弓，胳膊还在微微颤抖着，梁灿语气凝重：“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英雄救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