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鎏金岁月》kissmebeforeyougo

41、西里斯视角（4）

　　西里斯·布莱克又回到那座压抑的，沉闷的，能把活活把人逼疯的宅子。

　　他沿着长长的走廊，走过带有奢华暗纹的墨绿色壁纸，复杂冰冷的花纹和镶嵌的布莱克家徽，还有一幅幅傲慢又眼神空洞的画像。

　　“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分进格兰芬多！你这个逆子！你辜负了我的期望！你背叛了你的家族！！”

　　西里斯看着站在门厅处咆哮的母亲沃尔布加，她身后是一排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脑袋。

　　“我属于格兰芬多。”

　　张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属于十一岁的声音。

　　沃尔布加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砸向他，他立刻躲开，花瓶碎裂在墙角，角落里传来家养小精灵压抑的抽泣声。

　　“说！！是不是你主动要求的！是不是你主动要求分进格兰芬多的！！”

　　西里斯大吼：“分院帽碰到我的脑袋尖就喊出了 ‘格兰芬多——’，我属于格兰芬多！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逆子——！”

　　沃尔布加抓起餐桌上印着布莱克家族铭词的餐刀，狠狠掷向他。

　　西里斯侧身躲开，但是刀锋还是在他的颧骨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立刻顺着划痕流了下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疯狂的，歇斯底里的，真正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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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窄小的阁楼毫不透光漆黑一片，空气里都是灰尘和狐媚子尸体的味道。

　　西里斯一动不动地躺在木质地板上，感受着一只蜘蛛从指尖慢慢爬上他的小臂，心里猜测它会继续向着哪个方向爬，如果他猜对了，就奖励蜘蛛多活一会儿。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消遣。

　　他也不知道他被关了几天了，这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詹姆在干什么呢？他发散地想，也许在啃一个波特夫人刚刚做好的烤鸡，或者是波特先生打猎带回来的野兔，饿到火辣辣灼烧的胃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去年圣诞在波特家吃到的那些美味。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家还可以是这样的。

　　没有无穷无尽的无趣的餐桌礼仪，没有那些在阴暗角落里盯着你一举一动等着抓出点什么错的家养小精灵，没有一年四季都紧紧拉起的厚重丝绒窗帘——

　　家可以就是简单的三个人围在餐桌边说着一些琐碎的小事。

　　门外穿来细碎的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懊恼地想，蜘蛛被吓走了，不知道还要他一动不动躺几天它才能再来陪他玩。

　　门打开一条缝，屋外的光线让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灰眼睛下意识眯起来。

　　雷古勒斯站在门口。

　　西里斯没有动，也许是憋太久了，他忍不住说：“妈妈的好宝贝也会被关禁闭吗？”

　　雷古勒斯把一个餐盘放在地上，没有在意他的挑衅，低声说：“快吃吧，还是热的。”

　　西里斯立刻爬起来，抓起一根香肠就狼吞虎咽起来。

　　雷古勒斯看着他野人一样的用餐方式忍不住皱眉，片刻后，还是松开眉毛，小声说：“哥哥，你不应该惹妈妈生气的…”

　　西里斯大口咀嚼着食物，鼻腔里发出冷哼的声音。

　　“妈妈也气得好几天吃不下东西，也许你和她道个歉，她就会原谅你了…毕竟…她最喜欢你了。”

　　西里斯抬起头，看着门口刚刚分进斯莱特林的弟弟，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我们是同一个妈妈吗？怎么我认识的那个和你嘴里这个完全不一样。”

　　雷古勒斯看上去有些恼火，但也只是自顾自气红了脸，最后还是小声说：“西里斯，如果你不要再和妈妈顶嘴——”

　　“雷古勒斯，”西里斯不耐烦地打断他，“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把我的魔杖拿给我。”

　　雷古勒斯瞪圆了眼睛，“你是不是要逃出去！”

　　西里斯挑挑眉，做出一个’当然如此’的表情。

　　“不行！”雷古勒斯下意识大声反驳，“你不能离开家族！你是一个布莱克！”

　　“我早晚都会逃离这个牢笼，我宁愿去阿兹卡班都不想在这儿待着！”

　　“西里斯！”雷古勒斯又惊又怒，小大人的表情终于被打碎，“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啪——”

　　克利切出现在他身后，立刻用尖锐刺耳地声音尖叫：“布莱克少爷偷偷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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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须去和月亮脸道歉。”

　　格兰芬多男生宿舍里，詹姆焦躁地一圈圈走来走去，西里斯翘着腿坐在红色帷帐里，手上飞快地翻动着麻瓜杂志寻找他想看的内容。

　　“大脚板，你必须去和月亮脸道歉。”詹姆又重复一遍。

　　“知道了——”西里斯拖着尾音，“我会去的。”

　　詹姆又走了两圈，忍不住说：“大脚板，这件事…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西里斯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睛还停留在黄色比基尼少女的身上，“不是鼻涕精偷偷摸摸跟踪我们，想要知道我们的秘密，好让我们被开除吗？行啊，那我就给他听听，出了事也是自找的，又不是我邀请他去狼人小屋里做客的。”

　　“鼻涕…斯内普差点就死了！”

　　西里斯轻蔑地说，“这不好吗？这种恶毒狡诈的斯莱特林，伏地魔的忠实走狗，死了也是活该。”

　　詹姆愣愣的看着他，片刻，才开口：“…我从来没想他去死。”

　　“别开玩笑了叉子！他死了世上就少了一个食死徒，而且没人会来和你抢伊万斯了！”西里斯抱怨道，“你为什么要去救他呢？那么喜欢打探别人的秘密，看到什么都是他自找的——”

　　“西里斯！”

　　西里斯这才收起懒洋洋地姿态，扭头看向詹姆，发现他褐色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斯内普可是差点就死了！”

　　西里斯愣愣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用你聪明绝顶的脑子想过，他死了莱姆斯怎么办？！你怎么办？！而且那可是一条人命！你背得起吗！！”

　　这好像是詹姆第一次和他吵架，他们从来都是默契无比同出同进的好兄弟，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而现在，詹姆继续大吼：“你简直他妈就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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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看着黛西·伊万斯挽着那个金发小子走进礼堂，他们贴着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她好像看到他了，然后熟视无睹地移开视线。

　　他大刀阔斧地切割一块猪肋骨，刀子在盘子上划过刺耳的声音。

　　那个金发小子把头凑到她耳边，她笑起来，然后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西里斯用力咀嚼着，眼睛直直看着那两颗凑在一起的金色脑袋，“咔嚓——”一声咬碎骨头，像是在咬某个人的骨头一样。

　　金发小子对他的视线完全没有察觉，他温柔地拿起餐桌边的蜂蜜糖，喂到她嘴里，然后又轻轻吻上那张水润的红唇。

　　“砰——”西里斯猛地站起身，长椅拖着地板发出响声。

　　彼得吓了一跳，小心地抬头看他。

　　西里斯大步走出礼堂，他心里有一把快要压抑不住的烈火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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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疯狂歇斯底里的面孔，贝拉斯特兰奇张狂的大笑，雷古勒斯懦弱胆怯的背影，父亲病态凹陷的脸颊，詹姆震惊失望的吼叫，莱姆斯痛苦自责的眼泪，黛西冷漠无视的眼神……

　　十一年白开水一样乏味无趣的生活，每年暑假咆哮和谩骂相伴的牢笼生涯，挥之不去的厌倦感……

　　一段段痛苦的回忆让他浑身冰凉。

　　他努力去回忆和叉子恶作剧成功的击掌，第一次变出阿尼玛格斯的月夜，陪着狼人一起在霍格莫德游荡的自在……

　　但并没用，那些藏在记忆里痛苦绝望的回忆拉着他越陷越深。

　　直到——

　　他隐约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吼叫——“NO！！！”

　　是黛西·伊万斯。

　　她为什么听起来这么难过？这么害怕？这么绝望？

　　他想要去帮她，却又被挂在格里莫广场12号画像里一张张傲慢的、空洞的、愤怒的面孔缠住，拉着他坠入无尽黑暗的渊底。

　　“EXPECTO PATRONUS！！”

　　他感觉眼前有一道柔和温暖的白光出现在最上方，他努力摆脱那些痛苦，向着白光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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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布莱克猛地坐起身。

　　他大口喘着气，身上厚厚一层被子和房间里的可可香味提醒着他，他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无趣但也有快乐的真实人间。

　　西里斯环顾一下房间，说实话，他从没住过这么破旧的房间，脱落的墙纸，结块的蜘蛛网，歪腿的椅子…但他不在乎，他只能看到窗边站着的背影。

　　他记得他们在圣诞大街上相遇，一起去酒吧喝酒，去教堂听歌，然后…遇到了成群的摄魂怪。

　　所以——在最后，她用出了守护神咒？

　　西里斯靠在床沿猜测她的守护神是什么，会是狗吗？哦不，不可能，她看上去和狗毫不沾边…戴着眼镜的鹰？有可能，毕竟是个拉文克劳…兔子？也有可能，她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不过，她是想到了什么用出的守护神咒呢？

　　守护神咒对西里斯很简单，他都不需要去想和叉子，月亮脸，虫尾巴在一起的快活日子，只要想想第一次走下霍格沃兹特快列车的快乐就足够用出守护神咒了。

　　他又想到了他们一起学守护神咒的那天。

　　在那天之前，他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想她，毕竟她如此残忍的对待他，在要亲吻他时念出别人的名字，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她的男朋友成双成对的出现——凭什么，凭什么在他为她抓心挠肺的时候，她这样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但在看到她和鼻涕精的名字一起出现时，他的腿又不由自主地跑向他们。

　　赶跑鼻涕精后，他发现她居然抱着一坛酒，这一次你醉酒后是要搂着你念出名字的那个人是吗？

　　他痛恨这样无辜的她——

　　但又忍不住拉着她躲进密道。

　　可是，她居然说他讨厌她！

　　梅林的裤子啊，小姐，你已经把我折磨疯了却还来指责我对你的冷淡。

　　可惜，她听不到他的心声，她也看不到他。

　　她看不到他训练魁地奇时飞过的橘粉色天空，她看不到他关禁闭时擦亮的格兰芬多学院杯，她看不到他在禁林里全力奔跑时头顶的明月。

　　她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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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西·伊万斯还是背对着他，双手抱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室内烛火昏暗，透过玻璃窗的反射，他可以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和抿起的嘴唇。

　　她在想什么？

　　她是在后悔救了他吗？救了这个 ‘讨厌她’的坏小子。

　　或者是——担心他？担心一个志同道合的同行者——他想她必须承认他们总是在某些问题上聊得很合拍——差点被摄魂怪亲吻灵魂。

　　西里斯看看床头柜上的欢欣剂和热可可，这个点搞一份欢欣剂可不并容易，她大概还是担心他多一些。

　　毕竟，他是她未来姐夫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梅林，这个关系是多么的亲密！

　　她的姐姐和他最好的朋友是天生一对。

　　西里斯不得不说，他从没见过如此默契快活的情侣。自从他们开始约会，詹姆就再也没时间搞他们那些小发明和恶作剧，他看着莉莉的眼神让他非常怀疑——他们俩到底谁的阿尼玛格斯是狗？

　　更别说，他们的守护神。

　　深爱对方时守护神会配对——多么浪漫。但希望她永远不要和她姐姐一样为爱给守护神变个模样，因为他敢肯定那绝对不会是一条狗。

　　西里斯拿起热可可喝了一口，皱起眉，他不爱这种甜腻的东西，但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终于，黛西·伊万斯转过身，脸色平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要去杀个人，你去吗。”

　　西里斯一口可可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