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鎏金岁月》kissmebeforeyougo

39、1977年的圣诞节（2）

　　他们又在伦敦的大街上流浪，空中飘洒着小雪，融化在黑色和金色的脑袋上。

　　周围有黑色礼服的绅士，刚刚结束约会的少女，等着卖出最后几枝花的老太太。雪在昏黄的路灯下放满了飘落的速度，整个夜晚都是覆着朦朦胧胧白的褐色。

　　街道的交叉路口有一座洁白的教堂，老式木质拱门，柔和温暖的黄光从彩色玻璃窗户中折射出。

　　他们走进去，坐在最后一排的木质长椅上，教堂前面是一群身着白色教袍的诗班孩子捧着红色册子唱圣诞赞美歌。

　　“Joy to the world, the Lord is come
　　Let Earth receive her King
　　Let every heart prepare Him room
　　And Heaven and nature sing
　　And Heaven and nature sing
　　And Heaven, and Heaven, and nature sing——”

　　孩子纯净的声音似乎天生就能让人内心平静，黛西想到小时候她们姐妹三人也在平安夜被父母带着去教会参加诗班合唱，那时候觉得可真无聊，要彩排好多次，唱一些根本不明白的词，除了领唱的莉莉格外喜欢这个活动以外，她和佩妮都站在后排偷懒。

　　“No more let sins and sorrows grow
　　nor thorns infest the ground;
　　he comes to make his blessings flow…”

　　黛西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西里斯，她以为他会不耐烦，但他并没有，只是认真地看着那群站在十字架下唱歌的孩子。

　　“你们巫师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她随口问。

　　“各种无聊的宴会，圣诞晚餐，还有更多无聊的宴会。”

　　黛西笑笑，“好吧，和麻瓜也没什么不同，毕竟圣诞节本来就是麻瓜的节日。”

　　她看向拱廊处抱着圣婴耶稣的圣母像，继续说，“我以前还很奇怪呢，巫师为什么要和麻瓜一样过这种宗教节日，不过仔细想想圣诞节原来也不是属于基督教的，最开始只是纪念冬至到来的庆典，后来被基督教吸收——”

　　“你怎么知道耶稣就不是巫师呢？”西里斯打断她的话。

　　黛西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耶稣…耶稣是巫师？”

　　西里斯咧嘴一笑，“谁知道呢。”

　　黛西翻个白眼，但她仔细想想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亚瑟王的谋士梅林都是巫师。

　　“你知道吗？梅林是混血巫师。”

　　西里斯毫不意外，嘲讽地说，“也许伏地魔都是混血巫——”

　　“不许叫那个名字！”黛西下意识打一个冷颤。

　　“哦——伊万斯，这只是一个名字，别那么胆小，来吧，跟我说——”西里斯清清嗓子，“F**king Voldemort！”

　　他的这句脏话让前几排祷告的人们转过头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但西里斯只是毫不在意地对黛西耸耸肩，示意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黛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终于在他得意的眼神中败下阵，无可奈何地摇头。

　　“F**king Voldemort…”她轻声嘟囔。

　　“听不清——伊万斯！”他故意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黛西一把拍开他的黑色脑袋，西里斯哈哈一笑，又懒洋洋地靠回长椅，“怎么样，是不是也不过如此？他也只是一个掌握了很多黑魔法的普通巫师而已。”

　　“也是组织大规模恐怖运动，能随时杀了你全家的普通巫师而已。”黛西吐槽道。

　　“你还是在恐惧他，伊万斯。”西里斯目光落在教堂最前方的木质十字架上，“不过是一个带着一群斯莱特林爪牙和满脑子血统主义的疯子。”

　　“但是就是这群人，每天在各个地方制造恐慌，以清洗血统的名义杀人，一般巫师和麻瓜都没有对抗他们的能力。”黛西说，“你知道吗？我们学院有人计算过，这一年来黑暗生物的活动规模扩大，食死徒的数量更是翻了个倍——”

　　西里斯轻蔑地哼了一声，“斯莱特林全去投奔他们的主子了。”

　　“哦不，布莱克，你对学院的偏见太严重了。”黛西纠正道，“实际上很多巫师，可能平时只是开杂货铺的普通巫师都加入了他们。你根本不知道白天和你擦肩而过的人，晚上会不会冲进家门杀了你的家人。”
　　“你说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作恶吗？不，他们相当清楚，这就是神秘…伏地魔的高明之处。为了让一群普通人集体作恶，他用高压和暴力来统治他们，但是暴力统治只会让人消极，而下一步他给他们权利，权利给他们打了兴奋剂，给做得好的赐予黑魔标记，成为他的亲信，获得更多利益。最后，他用一种意识形态来让人狂热——”

　　“血统主义。”西里斯立刻说。

　　“没错，这就是观念的魔法。他用血统主义让一切迫害和暴力正当化，让普通巫师也觉得自己的作恶是合理正当的。同时让那些纯血家族看到了更大的蛋糕——他们可以获得更多魔法界政治经济的话语权。”

　　黛西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不要小瞧他，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他不仅仅是只会玩弄最高深的黑魔法，他还玩弄人心。”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 and all is bright
　　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ooh
　　Sleep, sleep in heaven, heavenly peace…”

　　前面诗班的孩子们还在唱着纯净心灵的乐章，西里斯低头对视她的绿眼睛，一字一句说——

　　“伊万斯，你忽略了一点——高压恐怖和威逼利诱不能带来忠诚和勇气。”

　　黛西歪头看着他，西里斯继续说，“相信我，只有在得势的时候，他们才会耀武扬威，如果战局有利于我们，那群人早就跑回家各自逃命了，还要想尽办法要和伏地魔摆脱关系。如果你用魔杖指着他们，他们就满地求饶把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求一条生路。”他轻蔑地嗤笑一声，“都不用威胁到他们的小命，只要你捏着他们古灵阁的钥匙，他们就会跪着求你放过他们。”

　　西里斯满脸鄙夷和厌恶，“这就是食死徒，除了贝拉特里克斯那种疯女人，他们是没有任何忠诚可言的小人。”

　　黛西没想到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在之前的六年里，他们一个是捧着书本的拉文克劳，一个是只会出现在校园八卦的风云人物，现在却一起在圣诞夜坐在十字架下谈论着平时没人会触碰的话题。

　　她叹口气，说道：“忠诚和勇气藏在所有人心理，这点没错，但是，在面对利益和恐惧时，又有几个人能坚守心底的信念呢？当你被一群食死徒抓去，所有魔杖都对准你，各种恶咒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的时候，你会不会选择低一次头呢？”

　　“我不会。”西里斯坚定地说，“我宁可去死。”

　　黛西抬头对上这双灰眼睛，坚定和决心的火焰跳动在里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被灼烧着立刻移开视线，抿抿嘴，复杂地说，“你是不同的。我想对大部分人来说，甚至包括一些格兰芬多，死亡才是最大的敌人。你说伏地魔不知道他的人不够忠诚吗？他当然知道，甚至我想他自己也没有这些品质，他只是不在乎这个。”

　　西里斯嘲讽地说：“如果他也毕业于霍格沃兹，那他一定也是个斯莱特——嘶！”

　　黛西一把用力抓住他的手臂，震惊地坐直身子，恍然大悟地看着他：“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为什么不可以是霍格沃兹毕业的呢！他总要有地方学习魔法吧！不可能真的是一个生来就会索命咒的黑巫师！”

　　“冷静点，伊万斯。”西里斯把她用力过猛的手扒拉下来，“我早就说过了，他只是一个普通巫师，有父母，需要学习，当然，绝对没有朋友，是你的恐惧让你从来没想过这点。”

　　“那你知道什么他的消息吗？”黛西殷切地看着他。

　　“在布莱克老宅你几乎听不到任何关于伏地魔的任何消息，他们只会不带脑子地吹捧他是无所不能的，是有史以来最强大危险的黑魔王。”西里斯轻蔑地说，“如果要说什么可能有用的消息，那可能只有，伏地魔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黛西咀嚼这个词，“四大学院创始人真的有继承人吗？”

　　“斯莱特林是蛇佬腔，伏地魔也是，如果他不是被一群蛇养大的话，这事大概是真的。”

　　“Parseltongue？”黛西重复这个单词，作为麻瓜巫师，她对太多魔法界的基本常识一无所知。

　　“意思是能和蛇说话的人。”西里斯解释，“非常罕见的能力，一般蛇佬腔都是黑巫师，蛇语经常用在最恶毒的黑魔法里。”

　　“斯莱特林继承人…”黛西点点头，“至少现在有了一个认识他的方向。”

　　西里斯奇怪地看着她，“伊万斯，你不会又要冲上去找他复仇之类的吧？”

　　她翻个白眼：“我还有点自知之明，布莱克。”她摊手自嘲，“而且，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拉文克劳罢了，除了在图书馆翻翻书还能做什么呢。”

　　“好吧，平平无奇的伊万斯小姐，祝你能有所收获。”他玩味地说。

　　黛西不理会他的调侃。

　　“Joy to the Earth, the Savior reigns
　　Let all their songs employ
　　While fields and floods, rocks, hills and plains
　　Repeat the sounding joy
　　Repeat the sounding joy
　　Repeat, repeat, the sounding joy
　　…..”

　　教堂外漫漫雪花飞舞，教堂里数百盏烛光摇曳，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聆听孩子们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