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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反追妻火葬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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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红色灯光照射着舞池中形形色色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架子鼓、贝斯的声音和着喧闹声构成了热闹的酒吧景象。
“这次真分了?”许佳佳问,手里晃荡着晶莹的酒液。
明月手中也握着烈酒,碰了碰许佳佳的酒杯,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明月喝尽了杯中的所剩不多的酒,醉眼迷离地说:“那不然呢?我可受够了。”
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她陪贺青山一路成长,看着他功成名就,从破旧的居民楼搬进了最贵的别墅区,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忙,她在他的身边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所有人都知道贺青山的行程唯独她不知道;她打电话没有人接,让贺青山的特助告知他,从来都没有后续;贺青山的母亲甚至把一个恋慕贺青山的女人接到了她和贺青山的房子里。
都说陪着一个男人白手起家的是糟糠妻,可她陪贺青山同食糟糠,到头来连个妻子的名分都没有得到,贺青山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和她结婚。
她的感受不被任何人在乎,她在这场恋情中毫无尊严。
许佳佳赞许的和明月碰杯,歪着头说:“我早说了让你分,现在快活吧哈哈?”
明月也笑,看似醉了眼睛里却又像还有着清醒,带着落寞,带着通透。
她虽然叫明月,生得却不是给人初恋感的清纯模样,笔挺的鼻梁,上扬的眼角,常含笑意的微笑唇给予她的是明媚至极的张扬风采,唇边的小痣是点睛之笔。
她爱的是红唇是性感的吊带长裙,但和贺青山在一起之后那些显身材的长裙再没穿过,他说他会嫉妒,明月就信了他的鬼话。不适合她的衬衫裤子让她成为了贺青山圈子里人人都说土和丑的存在。
和贺青山在一起她简直就像失了魂一样,下定决心离开他之后才看清过去的自己有多傻,重新找回自己。
此刻的明月,重新穿上了明艳的红色吊带裙,戴着珍珠耳环,新烫的波浪短卷发,这样极富魅力的打扮让明月觉得前所未有的自在,就像失掉的自信又重新回来了。当然,也让在酒吧短短一个小时就收到了三四个人的搭讪。
许佳佳把头枕在手臂上,看着明月,笑问:“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几个新欢?小奶狗小狼狗只要你想的都有。”
明月把酒杯放在吧台上,示意调酒师再来一杯,对许佳佳说:“才不要,老娘要独美,搞事业去了。”
明月复盘和贺青山在一起的八年,后面让她不受尊重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放弃了工作,为贺青山洗手作羹汤,她成了菟丝花、金丝雀,所有人都把她看做拜金女,毕竟贺青山是祖上曾有基业东山再起,她家是负债累累毫无背景。明明是她自己卖画还了母亲治病的欠款,到了别人嘴里却变成了她有一个赌鬼父亲,债务还是贺青山还的,她和她的家人就像一个吸血鬼一样拖着贺青山。
许佳佳和明月碰杯,嘴上说着:“为我们明大艺术家碰杯!”
许佳佳和明月学的都是美大的油画专业,明月是专业第一,当时想走的是艺术家的路子,如果不是贺青山,她或许是早有声名的画家了。
明月喝了不少,都是烈酒,很快就醉醺醺的了,许佳佳没有喝那么多,但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看明月醉死过去,放下了手上的酒杯,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朋友来接。两个女孩在鱼龙混杂的酒吧不太安全,明月心情不好喝死了过去,许佳佳却不敢,甚至叫代驾都怕不安全。
许佳佳撑着明月出了酒吧等朋友,却在酒吧门口碰上了周安——贺青山的管家,许佳佳私下称呼为大内总管。
周管家仪态端正的站在一辆林肯旁,看到许佳佳后上前,堵住了许佳佳,说:“徐小姐,把明小姐交给我吧,我送你们回家。”
许佳佳警惕地看着周管家,退后一步说:“不用了,明月和你们没关系。”
周管家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明小姐是我家贺先生的未婚妻,怎么算没关系。”
“他们已经分手了。”
周管家轻笑一声,讽刺至极,上前一步,向许佳佳伸出手想要接过明月,他说:“明小姐闹脾气可以理解,但明小姐的安全我们需要保证,还请许小姐不要让我为难。”
许佳佳觉得心里冒出一股子火气,什么叫闹脾气,什么叫闹?没有人在乎明月心里的想法是什么,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贺家所有人都带着一股子傲慢,好像高高在上的在施舍。
许佳佳瞪着周管家,拔高了音调说:“明月和贺青山已经分手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周管家只是笑,步步紧逼。
许佳佳手里掐着明月,企图让这个醉鬼醒来,一翻折腾明月总算醒了。她撑着徐佳佳的手臂,头晕的不行。
周管家见明月醒了,说:“明小姐,回明月湖吧。”
明月湖就是曾经明月和贺青山住的别墅区,明月湖,明月,当初贺青山因为这个名字买了那栋别墅,并让那成为了他们常住的地方,只是如今住进那里的还有贺青山的母亲、她的前任情敌孙露,属于她的东西或许就是那堆她没有带走的过时的奢侈品罢了。
明月皱眉,拍了拍自己的头,说:“我和贺青山没关系了,我已经搬出来了。”
“明小姐,不要任性,明天先生就会回来,他不会希望您不在明月湖的。”
明月努力保持清醒还有冷静,如果她情绪崩溃就证明了她是在胡闹,她不禁有些懊悔的想不该喝那么多麻痹神经的酒的。
明月说:“我记得我和贺青山说的很清楚,我和他分手了,他没有和你们说吗?如果没有说的话,那我想他回来的时候会说的。”
明月尽力站直了身子,冷冰冰地盯着周管家,手指向一边,说:“现在,滚出我的视线,不要来打扰我。”
明月拉着许佳佳往旁边走去,没给周管家一个眼神。
明月以为她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可多年来她像只兔子一样的脾气给了周管家再拦她的底气,他皱了皱眉,为明月的不识好歹感到愤怒。
周管家再次走到明月面前,说:“明小姐,还请您不要为难我,先生不会希望您离开明月湖的,以及夫人希望您回明月湖向她道歉。”
明月把头偏向一侧,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叉,不耐烦地看向周管家,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没必要向你所谓的夫人道歉。我只是说了这么多年来我的真实感受,贺夫人真是刻薄又愚蠢。”被孙露那个女人哄得团团转。
以前的她在乎这个“未来婆婆”的感受,想要获得她的认可,但那一切都是基于她爱贺青山,想要和他结婚。如今她不再对和贺青山结婚抱有期望,也看清楚了和贺青山这八年的本质。
如果说最开始贺青山对她有些许的爱意,他们之间存在爱情,他们因为爱在一起。那么后来就是贺青山事业成功了不想被人戳脊梁骨骂薄情寡义,显示他的情深义重,恰好他又没有喜欢上别人,所以她才享有贺青山未婚妻这个名头,享有金钱,享有他人羡慕的目光。
慢慢的在贺青山对她的忽视,贺夫人对她的不尊重之下,她成了金丝雀、菟丝花、攀附在贺家身上摆脱的吸血虫,名声尽毁之后,贺青山在她的不堪忍受下顺理成章与她分手。
周管家很不满意明月的态度,理所应当地警告说:“明小姐,请注意您的态度。”
明月轻哼,眼神里满是讽刺,什么时候一个外人也有资格插手她和贺青山之间的事了,以前她甚至害怕周管家在贺夫人面前说她的坏话。
明月站直了身子,冷笑说:“周安,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贺家的狗了?我什么态度,你管得着吗?”
看到周管家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她难得的感到一丝快意,却没有了再和他和贺家那群烂人在这纠缠的欲望。
明月做出了最后的警告,说:“滚!我想你和我都不希望大晚上去警局调解。”
明月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双臂,拉起许佳佳的手,快步离开,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安,眸子里满是嘲讽,锐气。
周管家被那一眼瞪得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柔而软弱的女人会有的威慑、狠厉。
来接他们的人很快就来了,两人进了后座,车门一拍,扬长而去,留给身后的周管家一口尾气。
第二天的上午,贺青山回来了。本来约好的和明月在许佳佳和贺青山公司中间的一家咖啡馆见面,但到了时间却只有贺青山的助理来。
助理来的很准时,所以明月在看到只是助理来了而贺青山没有来的时候,露出了一抹笑,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助理在明月的对面坐下了,以标准的假笑面向明月,手上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将礼盒放上了桌。
助理解释道:“很抱歉,明小姐,贺董临时有一个很紧急的会议,要过会儿再来。”
明月没有任何的反应,看向了窗外,时不时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上一口,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在春日里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
助理对明月淡然的反应感到很是奇怪,她以为贺董这位未婚妻会闹脾气,要打电话立刻让贺董过来呢。
助理将礼盒推向明月,问:“明小姐,您不拆开看一下吗?”
明月还是没有理会她,助理思考了一下,主动向她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一个BJD娃娃,精致的面庞是以明月为原型特意定制的,而娃娃身上的礼裙是明月很喜欢的一个牌子上个世纪的秀场款的缩小版。
助理解释道:“因为取得比较匆忙,布列塔尼女士暂时只完成了这一件D家80年代的礼裙,之后会陆续寄回国,而这件礼裙贺董已经拍下来了,一周后将由专人运送回国。”
明月看了一眼那个BJD娃娃、那件复刻的娃衣,很快挪开了眼。不可否认,她对那个娃娃那件礼裙感到心动了,但只要想到它意味着什么,明月就感到厌恶至极。
特意请著名人形师定制的面庞,特意购买的她喜欢的礼裙,一切看起来很珍贵,但只要有足够的金钱,那些都是贺青山随口吩咐一声就可以得到的东西。知道她喜欢,所以买来做赔礼,做哄她这个小玩意的礼物。而那条礼裙,贺青山知道自己会喜欢,却不会允许她穿出去见人,真是讽刺。
助理见明月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心下不由得觉得明月有些不知好歹,不论是娃娃还是礼裙都是贺董特意吩咐要给明月的,加起来近六百万。可出于职业道德,助理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该有的表情,接着说:“明小姐,贺董还许诺之后会给您长百分之50%的零用。”
零用?真可笑。明月终是给了助理一点关注,她说:“贺青山难道没有和你说我要和他谈的是关于我和他分手的后续吗?当然,如果这个礼物作为分手的礼物我很乐意笑纳。”
“关于这点,我想还是等贺董来了之后再说。”助理说道。
明月没有理会,低头看了眼手表,端起咖啡继续喝,和助理两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坐着。当然,明月是没有旁的感觉的,她就这么坐着等着。
助理见明月还是没有给她半点反应,只是继续喝着咖啡,期间还找服务员再要了一杯,她不由得有些坐立难安,因为明月的反应没有一丝符合她的料想。
明月低头又看了一眼手表,将杯中剩余的咖啡喝尽,拿起旁边椅子上的包,带上墨镜,起身对助理说:“贺青山已经迟到了34分钟了,我想我和他今天不用谈了。我也没有看到他想要和我谈的诚意,不知道贺董会不会让他的客户等待这么长时间呢?”
助理看着明月起身,下意识也起身似乎想拦,没有真正伸出手,在那之前她就被明月墨镜下的眼神给制止了。
明月勾起唇,为这个助理不像周安一样不识相而感到愉悦。
今天来这儿,和贺青山谈的,除了对外如何宣布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有的就是青山集团的股权问题。在贺青山创业之初,明月可是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啊,她和贺青山一共占51%,在集团内部属于绝对控股,但同时还有明方资本占25%,如果她手里的股权被明方收购,那贺青山将失去对青山集团董事会说一不二的权力。
想到这儿,明月就勾起了唇角,她很好奇,如果她手上的股份被明方资本收购,贺青山会是个什么神情。当然,八年的情分让明月不想做这么绝,如果她要卖股份的话,第一肯定是考虑贺青山的。
明月其实很疑惑,为什么她手上明明有15%的股份却不能成为贺青山和她结婚,成为利益共同体,或许是贺青山相信她对他的死心塌地?这个理由未免太可笑。
当然,不排除贺青山忘记了她拥有青山集团15%的股份,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不然那些人哪里有胆子说她是金丝雀呢。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她拥有那15%的股份啊,如果不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张协议的话。
想到这一点,明月不由得庆幸贺青山创业之初她还没有完全昏头,做一个给人提供原始资金却不图回报的冤大头。
陪一个男人创业,从人生低谷走向巅峰,期间吃了够多的苦,共患了足够多的难,怎么着也要得到一些好处。
男人不会记住一个女人在家务上付出的劳动,可女人不能将那些劳动视作无偿,那样所有人都会忘记对那个女人的尊重。
大学时期自诩独立女性的明月是这样想的,可后来却主动跳进了那个所谓的“爱情”的陷阱了,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