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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电锯人/玛奇玛】好闺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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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有办公室存在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这点即使是扫荡魔人的公安也无法幸免。
初来乍到公安,新晋公务员电次对此一无所知。他这个人向来秉持着一种盲目的乐观,何况他自负是玛奇玛亲自引进对魔特异课的人才。晃了一圈,他在见到你的时候眼前一亮,青春期少年的轻浮作祟,想凑上去搭讪,自认半个前辈的帕瓦忍无可忍地把他拉到一旁。
“你不要命了?”帕瓦阴阳怪气,“玛奇玛一向不招她的待见,有传言说当年玛奇玛对她的搭档见死不救,她自己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你是玛奇玛带回来的吧,小心她迁怒你。”
谈话的间隙里,你已经走过来了。
“电次君是吗,”你笑着说,跟他握手寒暄,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芥蒂,“真是年轻,又这么有能力,要不了几年就能当上课长吧。”
女人的手保留了一点恰到好处的茧,指尖相触时能感受到稍纵即逝的温热,干燥,电次未免在心里抱怨帕瓦危言耸听。三言两语里,他把自己的出身,替父承担的债务,为了债务卖掉的肾和□□……都交待了个干净,最后是和玛奇玛相遇的契机。
正想着城里的漂亮女人是不是都对他这种淳朴,野生的乡下男高中生有别样的兴味(简称野味),你若有所思道:
“原来如此,原来玛奇玛拥抱了你,还轻轻咬了你的指尖啊。”
“……”
大事不妙。
电次暗道一句“糟糕”,经验(指男性向成人杂志)告诉他女人善妒,这下你恐怕要不痛快了。半点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被套了话,连这种私密的记忆都宣之于口。
他察觉到你眼底掠过一抹暴虐的怨毒,因为稍纵即逝,他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刚见面就为他嫉妒到了这个程度。疑心中又怀揣了些天真,难不成两女争一男的好事真能在他身上发生?那他算什么,jump系男主?
很可惜,在那之后你恢复了不动声色的样子,好像往平静的池面砸了颗石子,溅起的水花再高,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你拿起桌上的一包酒精棉片,自言自语,今年春天的流行性感冒尤其厉害,电次君要注意防护啊。你抽出湿巾替他擦手,每一根手指都细心擦拭过。哪怕这个举动非常正经,没有半点□□的暗示,电次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擦完后你捧起他的手掌,指节和皮肤上只剩了些微弱的酒精味,你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和玛奇玛有关的一切都恶心得让你想吐,一想到这双手的指尖曾经被她似笑非笑地咬在嘴里,你就怨愤得暴跳如雷。
想毁了她的大衣,炸了她的办公室,让这场很明显玩弄男方的计划流产……哪怕只是让她露出一点恼怒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凭什么,她可以在毁了你的生活后对你视而不见,还驯养其他的狗?!
“真是一个卑鄙恶劣,玩弄男人的坏女人。”
你温声说,下定决心把她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点痕迹抹除。你把手搭在电次的肩膀上,行了一个贴面礼,恍惚中嗅到了那个女人残留的气息。宽容,母性,富有耐心,“电次君可千万不能上玛奇玛的当啊。”
你低低地调笑着抱怨:
“不然说不定会被杀掉。”
电次:“??!!!”
这个场景像什么,他当时心猿意马并未察觉。只觉得一时间在你与玛奇玛之间左右为难,他的初吻到底要献给哪位lady呢?后来醒悟,有次路过宠物店瞥见洗狗小妹给瘫着舌头的大型犬清理肉垫,也是这个既视感。
当时的你也没有告诉电次,会杀他的人并非是玛奇玛,而是你。
从她回应了你的支援请求,微笑着一步一步走到面前,却随手割开了搭档的气管时起,你就发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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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档是被鲜血呛死的。
玛奇玛蹲下身,手指戳进你腹部的伤口搅了一圈,痛得你眼前一黑。接着她把蘸血的指甲盖送到嘴边尝了一下,那点血染红了她淡色的唇,美得很无辜。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失语,僵硬,只知道流眼泪。她把手遮在你的眉弓上,你以为她是不愿见到你垂死怨恨的眼神,就像宰牲节也会把羔羊纯洁的眼睛蒙起来,不让它看见凶手是谁。你听见她说太好了,没有发烧。
醒来是在和公安对接的医院。
玛奇玛坐在病床边翻看一本时尚杂志,身着连衣裙配开司米对襟罩衫,气定神闲,问你哪一款眼影盘好看。
你一把扯过输液管,针头拗断在手背里,扑过去想勒死这个女人。
“我会杀他,是因为即便活下来他也不可能跑得像从前那样快了。骨折的马会被安乐死,难道人就不配拥有这样的慈悲吗?”她露出一个冰冷而暧昧的笑容,“但你不一样,你会恢复为原来的好狗狗。”
她把你摁进被褥里,试探性地与你额头相抵,再次庆幸你没有因为伤口炎症引发高热。
你崩溃到尖叫恸哭:
“你这个恶魔!!!!!”
“很少有人能看穿,还是说只是一句单纯的咒骂?”圈圈眼的恶魔有些惊讶,“既然如此要和我签订契约吗?我会实现你的愿望哦。”
那天,一无所有的你对名为支配的恶魔许下了癫狂的心愿: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还有你的狗!”
她的回应是一个落在眉骨上亲狎的吻,就像人类心情很好的时候奖励她们的狗,哪怕狗会拼命挣扎: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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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终有一日能杀死她和她的狗,你花了许多时间冷眼旁观。
你厌恶那个恶魔。
长到腿弯的大衣,熨帖的白衬衫与高腰西裤,柔顺的粉色麻花辫…最后是清丽中略带好奇的神色,组成了那个恶魔的外表。
你厌恶她那副温柔可亲的姿态,厌恶人看向她的依赖的目光,更厌恶她在极少情况下居然会回应他们的依赖。或许是心血来潮,或许是有所图谋,总之就像神眷顾她的眷属一样:露出一个唇角上扬的笑容,抑或是一些尺度微妙的触碰,怜悯,亲吻,给予……只是从高空抛下的一点碎屑,就足以发疯似的争夺。
要知道耶稣的五个饼分给了五千人食用,更何况那是玛奇玛啊,只是听见她的名字,一般人就会产生流着泪亲吻她脚背的冲动。
你厌恶那些人对她温柔的着迷,心里讥刺将来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毕竟玛奇玛从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她只会对两种类型施舍一点儿关注:她的狗,和她的敌人。
于是你选择当玛奇玛的敌人。
只可惜电次选择当玛奇玛的狗。
“……”
他也配当玛奇玛的狗?!
某次集体聚餐,你怒火中烧地看着她和电次共享了一支真知棒。
你到居酒屋外抽烟,火匣三番五次地打不着,惹得你一阵阵烦躁,刚好目睹真知棒被她淡漠地从口腔拔出,无意勾出一缕唾涎的粘连,塞进了长着一嘴锯齿的茫然的电次口中。
电次:“……”
你:“……”
你在那一刻升起强烈的嫉妒欲,胃袋收紧,下坠……你试图说服自己,一切的不适源于烟瘾发作,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就算有也错在她对你掠夺,而非吝啬。
电次被打发走后,玛奇玛朝你走来。西装冷肃,发辫齐整,走到面前的时候双手揣在兜里。你一点不担心兜里会握着一把枪,玛奇玛杀人从不用枪,有时是一根手指,有时是一句话,心情好也会用领带夹什么的。果然她摊开掌心,左手真知棒,右手打火机。
“我以为,你会愿意自己选,”她微笑着说,“我一向都很尊重个人的选择,尤其是你。”
你咬着烟,感觉腮帮的肌肉都在轻微发颤,听见自己含糊地低声请求她:
“我可以不选吗?”
仿佛是战败国的媾和。
她发出了“欸”的语气词,很可爱,也有些惊讶。毕竟从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认真思考几秒,她露出了笑容:
“恐怕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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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奇玛在一个下午抱着购物袋回到家,惊讶地发现往日会跑到玄关,扑到她身上的狗一条也不在,连声“汪”都没有。往里走发现你坐在沙发上,眼神失焦,手上全是血。
玛奇玛手一松,购物袋摔在地上。
“太可怜了,”她一把抱住你,“我养了八条呢,一定累了吧。”
你机械地点头。
“要换拖鞋吗?”
点头。
“刚好我才从外面回来,身上黏黏糊糊的都是汗,一起冲澡吗?”
点头。
等到你穿着玛奇玛的睡衣,怀里抱着一个橘红色头上长电锯的小狗玩偶,玛奇玛在擦头发,瞥了一眼告诉你这是她定做的,她另外还买了宜家鲨鱼。你恢复了一点理智:
“为什么要养这么多狗?”
“太可爱了。”
“为什么是电次?”
“他很可爱啊。”
“…为什么是我?”
“你也很可爱。”
“你就非要养别的狗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玛奇玛拍拍你的脑袋, “我只是想给可爱的孩子一个家罢了。不过别担心,我最喜欢你了,毕竟在你身上花的时间最多,成就感也最高。”
“不用担心会被抛弃。”她强调。
“……”
过了一会儿,你闷闷不乐地告诉她,狗一条没死,都被你放跑了。
“我就知道,像你这么心软的孩子一定不会伤害小动物。”
“不需要把它们找回来吗?”
圈圈眼的恶魔镇定自若:“我一吹口哨,它们就都跑回来了。”
她看着你,露出了第一次见面时暧昧又冰冷的笑容:“有一句,忍耐了这么久不肯松口,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你原本以为自己起码可以忍住不流泪:
“我想当…玛奇玛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