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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真心 ...

  •   身下的表妹双目朦胧、脸似朝霞,神色迷蒙,仿佛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躺在他的床榻上一动未动,像是迷惘恍惚间落入他巢中的雏鸟,支着细白的颈子,在他口对口的强硬哺喂中偶尔低低鸣啼一声。

      谢述伸手,拇指按在苍时唇上,摩挲了一会她微张的湿润唇瓣。
      殷红,肿胀,是他留下的印记,美得胜过世上一切芳景。只是指腹间轻柔的揉弄触碰,传来的触感已经使得他脑海中无法抑制地想起方才吻住它时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稍稍用力,指尖立刻陷入湿润,压陷的软唇被迫包裹住侵入者,樱桃小口轻含。口中舌尖来不及收回,软热如鱼儿般一瞬间扫过,顿时惊慌失措地逃走。
      仿佛猛兽见到背对而逃的胆小猎物,他下意识便想擒住这游走乱逃的滑腻软肉,像几息前,在狭窄的口中用自己的舌逼迫着捉住这胆小的鱼儿一样,叫它无处可逃,只能呜呜抖着任自己予取予求。只要他再伸进一根手指……

      谢述的喉结滚动几下,片刻后,他艰难地收回手,阖上双眼,放开了对苍时的禁锢。

      他撑起身体退开一点,不再紧紧贴靠在表妹身上,撇开头不敢看她,勾起的情谷欠尚未平复,声音尤带低哑,“……和离之后,我会离开羽都……恕我无法参加殿下的婚宴了。”

      ……婚宴?什么婚宴?
      苍时觉得晕晕乎乎的,脑中一团乱麻。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那个吻上。
      强硬、势不可挡,但亦是激烈、情热如火。从躯体到心好似被破开烧着,令她臣服而沉迷。

      最重要的是,这是大表哥的吻……大表哥吻了她,是她心慕已久而迟迟不可得的大表哥!
      苍时脑中嗡的一下,迟来的意识涌上头去,双颊顿时通红更甚霞光。她用手背碰一碰发烧的脸庞,心跳如擂鼓。

      一片混沌中,苍时捂着如火的脸,努力将停滞混乱的思绪拉回正轨,奈何脑海里什么都没有。
      大表哥在说、说什么来着,招惹?离开?婚宴?他们亲吻之前在谈论什么,他突然吻她是什么意思,不是接受她吗?

      和离,还有和离!
      她只记得这个,闻言也只听见了这个,见谢述已经起身坐在床沿,准备下榻,她急切慌张地扑上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他,“不要!”

      仓皇将手臂环过谢述的腰,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男子身躯的温度透过布料渗入她的肌肤,安心的味道瞬息包裹住她,“……不要和离,” 话音未落,已带了几分颤抖,“大表哥……”

      谢述浑身一震,没有动作。

      直到此刻,表妹竟依然对他心怀不舍。

      谢述心中酸痛不舍,百般滋味难言。既为表妹对他人有意而酸涩,又为事到如今依然对他宽容挽留的表妹难以割舍。

      表妹亲眼见到了他不堪的一面,知晓了他暗藏的阴晦心思,被怒火中烧的他强迫着承受了肆意轻薄。但她什么也不曾提起,没有责怪他粗暴无礼,没有讽刺他醋海大发,甚至连他对她恣意妄为之事也揭过不提。
      她仿佛稳稳包容了一切,对他的所有全盘接受,却给予他一腔赤诚信赖,让他拥有安心的归处。

      这般好的表妹……对他这般好的表妹……要与他和离了。

      他闭目深深呼吸,没有挣开苍时,但也未曾回应。良久,微微睁开双目,垂眸凝视环抱在他身前的一双柔荑。

      “殿下……已经看见了,”他艰涩开口,“我也只不过是个耽于情爱怨憎的凡夫俗子。”

      “若是做兄妹,便从此和离,往后,我依然会是殿下的表兄,以兄长的身份关照你、爱护你,一如往昔,绝不会有分毫改变。”

      “但若是……”他看着身前的凝脂皓腕,喉头微动,“若是不和离……”

      谢述将掌心轻轻拢于苍时的手背上,微微侧身,看向她,“我们便要做真正的夫妻,只有你我,容不下他人。”

      他望着苍时尚存不安的双眸,叹了口气,硬起心肠,慢慢对她道,“我对你之所求,有更甚于方才之事,你明白吗?”

      大表哥语气温和,神色甚至可称平淡,甚至隐隐含着些许纵容的无奈。
      朦胧灯火下君子谦谦,温润如玉。可不知为何,苍时双眸一碰上他的目光,脑中倏忽浮现出的却是方才他强势侵略的模样和滚烫急促的气息。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瞬息间,她感觉身上热了起来,再不敢看他,视线低垂着左右游曳,局促喃喃,“我、我明白了,”声音愈说愈低,“大表哥想怎样都可以……”

      谢述见她低垂着头的样子,不由苦笑,表妹大约仍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如果他要的只是肌肤之亲、床笫之欢,他早就可以得到,只是不忍她有一丝一毫不情愿,更盼着有一日能独占她的一颗真心罢了。

      更何况,若是他当真在从前时不管不顾先满足了自己的私欲,在等到结果前便忍不住提前品尝甘美的部分,恐怕连他自己也无法保证,是否还能守住底线,如往昔般予她自由随心。
      猛兽在食髓知味后只会变得加倍贪婪,渴望获得更多。但表妹却还心系他人,一旦叫他明白她无法满足自己更进一步的贪婪欲/望,心中的猛兽不知会做出何等无法挽回之事。

      剪掉鸾鸟的羽,锁住纤细的爪,关进华美的笼。
      哪怕鸟儿再怎样挣扎鸣啼也不可能松手,日日夜夜地掠夺,夺来甘美的蜜,用以弥补得不到的东西。

      他忍耐得那样辛苦,表妹可能从不知晓吧。

      谢述再次长长叹了口气,伸出一臂,手指顺着苍时的面颊轻轻滑下,慢慢抬起她的下颌,温柔却不容抗拒地使她与自己对视,清晰望着她的双眸。

      “我之所求,乃是表妹心中独一无二之位,”他微微俯首,更深地望进她眸中,“这样也可以吗?”

      未等苍时出声,谢述却伸出另一只手,食指轻点了一下她的唇,语气加重了些许,“想好了再开口。”他问苍时,“记得我教你下棋时说过的话吗。”

      “落子……无悔。”他凝望着苍时,慢慢地、慢慢地将这四个字吐出口,仿佛要取下胸中深藏已久的重负。

      久燃的灯烛垂落兰心般的余烬,残夜昏灯映照屏风。

      苍时平视着谢述,绷紧了脸,突兀般短促道:“我不后悔。”

      她抢着说完这句话,深深喘了口气,肩背松懈下来,拉起谢述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这里……”她数着心跳声,脸渐渐红了,声音虽低,却依然可闻,“……很早之前,就只有大表哥一人了……”

      掌心中微微跳动,谢述一时无法出声,苍色瞳仁中的火光剧烈燃烧起来,浮光摇曳,熠熠生辉。
      他启唇,喉头滚动,最终只是揽过苍时,吻了上去。

      千般怜爱,百叠柔情。

      良久,谢述松开她的唇。

      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今夜留下?”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吐息亲密。

      等了几息,见表妹没有回应,他退后一点,仔细看了看表妹神色,心中忖度,面上不露声色,慢声问道:“不喜欢吗?”

      苍时软在他臂弯中,几乎要被心上人的柔情化为一滩水,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嗫嚅着低低道:“不…没、没有……只、只是……”

      她当然不会反对,只是隐隐觉得进展好似有些迅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谢述如常的举止下仿佛隐藏着什么,才会在无意间泄露出一丝躁意。
      她似乎还未适应,但大表哥却没有丝毫滞涩之意,仿佛早就与她亲密无间多年,又或者早就想了多年,一朝付诸实践时才会行云流水。

      她遇见过许多男子,爱慕过不止一个人,却从未与男子肌肤相亲,未曾感受过男性的侵略感。那是与衣冠齐全时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她仿佛成了被俘虏于掌中的猎物,即使只有视线与温度就使她产生了被侵占的感觉,势如破竹般摧枯拉朽,无孔不入。

      即使是大表哥这般平素淡漠谨肃之人,竟也会爆发出那样的激烈纵情,几乎使她觉得陌生。
      可是,她从前所想象的、与大表哥心心相印后的共处,大约只是和缓温馨地相拥,她靠在大表哥肩头,两人共诉爱语,情到浓时轻轻亲吻对方……

      她只好轻轻撇开头,低低道,“只是,夜已深了……”这么晚了,不如早点休息,日后徐徐再来。

      谢述的视线却只落在了她的唇上,不曾移开。

      娇花嫩果一般的唇瓣一张一合,像在猫儿面前尚不自知危险地扑棱翅膀的鸟。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便着实忍耐不住,凑上去轻啄红唇,吮了一口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鸟,这才用微哑的嗓音回答她,意味深长,“嗯,夜深了……”
      说话时眸色沉沉,比夜色更加深厚浓郁。

      鸾鸟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顿时不动弹了,淋湿了羽毛般耷拉着头,小声啾啾。

      谢述忍俊不禁,笑着将她抱坐在自己膝上,细细安抚。

      他曾无数次看见表妹毫无自知地在他面前悠然乱晃,纯真无邪的模样却频频使他欲念丛生,一年比一年难耐。

      前年仲春,他扶住了将要摔倒的表妹,温香软玉撞入怀中,馨香满鼻,触手生温。
      霎时间,他心神荡漾,未曾反应过来时,双臂已经紧紧抱住表妹,不自觉地用力握住纤细腰肢,下腹勾起火热。他只能在被表妹发觉之前仓促松手,压抑忍耐着急急离开,近乎落荒而逃,几天不敢再见她。

      去年暑月,表妹在夏日里穿着素蝉纱裙,竟还敢叫他去水榭同桌而坐吃鲜果。
      若是果真让他坐在只着轻纱薄裙的表妹身侧,看她十指纤纤捻起果子,见她红唇轻启、舌尖慢舔,只怕他连桌旁都无法离开,稍直起身便会露出异样。

      她似乎不明白男子那些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因为被保护得太好太珍惜,即使对男女之事不是毫无所知,却未曾细想过其间更深的难言意蕴。

      骨肉相缠,精血交融。
      某种雄性的劣根性叫嚣着,让他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那一幕,更想看见她发现对方真面目时的可爱反应。

      忍耐了数年未曾越雷池一步,一朝得偿所愿,他怎么可能再忍住体内奔腾翻涌的血液,秋毫不犯,纹丝不动。

      没有关系。
      表妹不明白的,他会一一亲手教给她。无论耗费多长时间,他都能等待。

      谢述将她抱在怀中,慢慢地与她耳鬓厮磨,轻抚她的长发,直到感受到她的呼吸放缓,身体不再紧绷,方才低低对她问道:“可以吗?”

      等表妹垂着眼睛微微颔首,立刻被他勾着膝弯打横抱起,平放在床榻上。

      床褥间还留有方才两人的余温,苍时骤然回到柔软被褥中,不久前在此处被压倒亲吻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种被人握于掌中的失控感,自己的感官都无法支配。

      她隐隐不安,怯生生喊:“大表哥……”

      谢述随意应了一声,手中不停,一面耐心地温声细语,“换一个称呼。”

      他终于如愿剥开最后一层阻碍,俯身亲吻,“此刻不是表哥,只有驸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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