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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醒来 ...

  •   苍时累得径直睡了过去,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在净房,躺在熟悉的怀抱里。

      谢述正在为她清理。她低头一望,望见一只她时常会见到的手。
      有时是在书案上,执笔而书;有时是在棋盘边,捻子轻敲。

      苍时的视线灼烧般闪开,不知该看向哪里。

      “醒了?”谢述顿了顿,停下为她清理的动作。

      他一手圈住苍时的腰,将她牢牢抱在怀中,让她向后靠在自己胸前,见她醒来也未放开,吻了吻发心问道:“有何处不适吗?”

      吹拂到皮肤上的呼吸尚带火热,苍时被他低低的声音一激,酥软的感觉又漫上来,流入四肢百骸,她被谢述抱着坐在同一个坐具上,身上还沾了些水,腰劲一泄,几乎无法坐稳。

      她撑着身体向上坐了坐,“没、没事……”
      她向后退缩,却只是更加紧密地落进了谢述怀里。

      谢述没有出声,环住苍时腰肢的手臂收得更紧。

      “我叫了水,要不要洗一洗?”谢述稍稍低首,紧紧贴着她问道。

      这里不是公主府,不是她从前歇息过的床榻,唯一熟悉的只有身后的怀抱。苍时莫名有一种落入他人地盘中的陌生感。

      苍时平复了会呼吸,看了眼热气弥漫的浴桶,偏头看见谢述的黯黯双眸,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能感觉到他敞开的外衫之下,渐高的体温。
      她的脸颊滚烫起来,扭动着挣了一下,想站起来:“叫……我的人来服侍我……”

      谢述没有放手,手臂用力,牢牢将她桎梏在自己怀中,向后按了按。

      蛰伏的猛兽本就尚未餍足,难以入睡,又嗅到猎物的气息,禁不住诱惑,一而再、再而三地窥探。

      苍时顿时不动了。

      谢述牢牢抱住她,只消微微垂眸,便能看见无暇雪地中新开的红梅,亲手栽种的、盛开的花朵。
      “我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臣来服侍殿下。”

      氤氲的热气渐渐消散,净房地面湿漉漉的,苍时捂着脸,被谢述半搂半抱着带回床榻上。

      直到身前的人抵上来时,苍时仍挂念着浴桶里的一片狼藉,推着他的胸膛小声道:“净房里……”

      谢述亲一亲她眉间,耐心道:“我知道,明日让你的宫人去收拾,不会有旁人知晓,”他望着害羞不已的表妹,“可以吗?”

      苍时半阖着眼,微微颔首,立刻惊呼一声:“你怎……!”她忽然顿住,想到自己方才点了头。
      她用力攀住谢述的手臂,在停顿时微喘道,“我又不是……不是说这个可以……”

      但谢述却伏在她耳边低低问:“不可以吗?”

      气息吹过耳际,痒意让苍时忍不住缩了缩。她怎么可能忍心拒绝大表哥,只能松开身体,默认了任他施为。

      于是雨急风骤。

      *

      苍时醒来时,身旁的人尚在熟睡。

      日头已经升起很高,早春的暖光透过层层床帐,浅浅光亮映出四四方方的床榻间相拥而眠的人影。
      谢述一只手臂放在她腰间,一手与她相握,即使在睡梦中亦是紧紧不曾松手。

      苍时的目光慢慢描摹过他的面庞,清淡的眉,寡薄的唇,再往下是袒露在衣领外的锁骨,里衣未系,露出微微起伏的胸膛……

      她想起昨夜,无数次在风雨中浮沉,每次快要沉入梦境,又被他的温度烫醒。等到最终结束时,天色已快亮了,谢述躺在她身侧,几乎立刻昏睡了过去,只来得及将她抱在怀里,便再无动作。
      苍时见他一动未动,惊了一跳,赶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见他呼吸平稳,大约只是累极,有些虚脱。她便不再动作,安静躺在大表哥怀中,不多时也沉入梦中。

      长发铺满锦枕,过了一夜,两人的发丝早已混于一处。苍时极轻地抬头,生怕拉扯到谢述散开的发,伸手轻轻拢过,又慢慢放下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今日不是休沐,她准备先叫人替他告病,让他好好休息。
      昨日大表哥受了伤,之后旧疾复发,咳血不止,半夜又冒着冷风去书房写奏章,回来后也未曾安眠,反而与她……与她闹了大半宿,终是力竭昏睡。她着实担心大表哥的身体。

      苍时将将从谢述的怀抱中脱身,身旁人便蹙起眉头,未及她起身,谢述已先伸手抓向她,然后猛地睁开双眼,不住喘着气。

      “大表哥?”

      苍时被他乍然握住手臂,讶然看向他:“再歇会吧,我派人去官署替你告病。”她见谢述呼吸急促,担忧地摸上他的额头,“叫太医来看看?”

      谢述拉住她,摇了摇头,让她重新躺回身侧:“不必,我昨日已经安排好了。”

      他醒来感觉身旁空空荡荡,霎那间几乎以为昨夜百般缠绵只是一场幻梦,今朝梦醒,诸事皆随梦而逝,空余心中妄念,一瞬间涌上的恐惧惊慌几乎令他叫喊出声,忍不住伸手挽留。幸好一抬手便握住了她。此刻只想多与心心念念之人多依偎片刻。

      他双手抱住苍时,将头埋在她颈侧,呼吸中满是她的馨香,剧烈的心跳在此温暖中渐渐平复。

      晨起温香暖玉在怀,两人间又几乎没有隔阂,谢述抱了一会,忍不住用唇轻轻去挨蹭苍时耳垂,手臂慢慢移动,呼吸渐渐变热。

      但苍时却避开了他的触碰。顶着谢述投来的视线,她摇了摇头,声音略小却坚持:“不行……你要休息。”

      谢述为表妹的细致柔情感动,愈发动情,一面去吻她:“我没事。”说着想要继续。

      苍时按住他的手,不肯妥协。她还记得昨夜大表哥近乎昏迷时的场景,将她唬了一跳,差点不顾两人衣冠不整的狼藉姿态就要喊人。可见大表哥耗费了过多精力,不应再劳累了。
      她坚持不肯松开,躲开谢述的吻:“……不行,至少等你病好了……”

      谢述缠了片刻,见她执拗,只得缴械放弃。表妹太过关心自己,没想到他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无奈地叹息,放开手:“也罢,我们就这样说会话可好?”

      苍时见他果然不再动作,于是点了点头,靠在他肩上。

      静谧中只闻得鸟鸣瞅瞅,有雀儿双双于枝头婉转鸣啼。清丽叫声透过窗纸,透过床帐,从初春冷风中传来,传至暖意融融的床榻间。

      谢述拢一拢锦衾,将表妹半露在外的一段雪肩掩住,手指顺着她肩头滑下,将她柔荑握在掌心。苍时便顺势侧了侧身,与他靠得更近些。

      心意相通,交颈而眠。这片刻的温馨来之不易,一时无人打破难得的安逸。
      昨夜的疾风骤雨,从前的风霜寒冰,一夜过了,老树却发出新芽,开出妍丽的花来。

      苍时喃喃开口:“大表哥……”

      “嗯,”谢述握一握掌中柔荑,侧头看她,“何事?”

      苍时轻轻摇头,伸手挽住他臂膀,埋首在他颈边,喃喃道:“就是想叫叫你。”

      谢述心中刹那间软成春水,抬手摸一摸依偎在身侧的表妹的鬓发:“好,叫多少遍我都在。”

      苍时将脸埋在谢述颈窝,如稚女爱娇般挽着他笑了起来:“大表哥总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将我宠坏了。”

      “却也未必。”

      苍时诧异抬头,却见谢述柔和了眉眼,声音中满是温情,慢慢道:“如今表妹若说要和离,我却断不会答应。”

      苍时顿时脸红起来。
      她嗫嚅一会,须臾呐呐道:“从前……从前我说和离,还不是因为大表哥你对我一点都不……都不亲密。”她用力抱住谢述的手臂,不敢看他,“我以为你不想要我。”

      谢述不妨竟有如此误会,心中苦笑,叹息道:“我只怕惊吓着你……”他靠近表妹耳畔,低语,“昨夜怕我吗?”

      回想起昨夜情形,苍时心中仍扑通乱跳。大表哥强硬地将自己压在榻上,迫使她承受欲望,后来又几次三番不肯停歇,辗转几处不眠。

      她低着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怕,因为是大表哥。”

      “每一次我需要帮助时,大表哥都会站在我身前,”苍时蹭了蹭他肩头,语调温柔,“我相信大表哥。”

      谢述凝眸望着靠在身旁的表妹,喉结滚动几番,终究未曾出声,只握紧了掌中的手,手指滑入指缝中,与她紧紧相扣。

      十指交缠,掌心相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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