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实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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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尔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机器中央的盒子狠狠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响动。
塔拉索双眼发红，不顾因暴力破盒而扎进手上的碎片，跌跌撞撞地朝克里尔的方向奔来。
连卡维都惊讶于克里尔大胆的想法竟然成功了，几个小时前还奄奄一息的人如今好好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塔拉索手上是碎片扎出的淋漓鲜血，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轻轻捧起了克里尔低下的头颅，嘴里呢喃，“我知道了，克里尔，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对不起，你醒过来，我陪你一起接受风纪官的审判，被流放也好什么惩罚都行，我们一起担好不好？”
塔拉索的语气颤抖，到最后已经近乎失声，“对不起……我知道得太晚了……”
眼泪滴在克里尔溢出鲜血的嘴角，塔拉索俯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艾尔海森顿了顿向这边走来的脚步，下意识地看了卡维一眼。他正低头呆呆地盯着克里尔身上的机关，似乎还在因为自己没能及时拆卸掉而后悔，并没有注意到这生死离别的一幕。
艾尔海森垂下了眼，神色晦暗不清。一旁的赛诺才不管他的心理波动，径直走过去，在距离塔拉索三步之外的地方停住。
“你的父亲临死前曾经拜托我，如果你犯了错，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我认可你们父子作为风纪官的功绩，也相信你并未有害人的想法。你所做的事我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包括你包庇掩饰嫌疑人行踪等，但我们也发现了克里尔与愚人众之间的勾结，所以如果你是被愚人众逼迫的话，在审判时会……”
“我认罪。”
塔拉索平淡地打断了赛诺的话，他抱着克里尔的头，苦笑了一声，“我承认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我作为执法者的身份——卡维先生。”
塔拉索绝望地看了卡维一眼，“那天你在驿站提点我的那句话，我其实明白的。但你看，我现在得以苟活于世，是因为他将我从地下换了回来啊。你们放心，我不会为他所做的错事开脱，他的罪恶需要有人承担，就请让我，代替他完成审判吧。”
“你……继承了他的记忆。”
卡维突然不知道该对这戏剧性的一幕说些什么，这两人，纠缠太深。到底是谁的罪名，谁的性命，竟是再无法分清。
塔拉索点了点头，破涕为笑，细致地给克里尔整理着发丝，“是啊，我继承了他的记忆。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他对我……”
“赛诺大人，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再和他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塔拉索看向赛诺，目光无神，“之后，我会跟您走。去接受我们的审判结果。”
赛诺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转身朝门外走去，“十分钟。”
卡维也静静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所以，赛诺你到底会怎么审判他啊？”
被迫看了一出悲剧的派蒙抓耳挠腮，缠着赛诺想要知道最后的结局。
“其实，他已经不算是人了。”
卡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按照克里尔的理论救治的病人，身体里其实已经没有自身的基本细胞活动了，就像遗迹机兵，他会随时进入休眠状态，严格来讲，他现在只是一个机器。”
“啊！那这么说，岂不是意味着他想要活下去还需要更多人提供‘能源’吗？”
派蒙惊恐后缩。
“他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让赛诺赶快审判他啊。”
卡维长叹一声，随即扯出了一个有些刻意的笑容，“剩下的就是大风纪官大人该操心的事了，我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等等，那谁呢？”
“对哦？艾尔海森人去哪里了？”
赛诺和旅行者无语地同步拍了拍额头，为什么这两人凑在一起总有一种清澈的愚蠢感。
“如果你们再在那里唏嘘一会儿，失踪人员的性命都快被聊没了。”
艾尔海森从另一边的甬道里走出，身后的风纪官们或扶或抬着一群佣兵，正是那些被克里尔抓走当实验品的人。
“我们在也没用，治疗药物不是在你手上吗？”
赛诺看着前方被风纪官押出的塔拉索，点了个头向众人告别，上前交接将人带走了。
“等等，赛诺！我们有东西给你！”
派蒙终于想起了和旅行者到须弥来的目的，冲过去追上已经看不见背影的赛诺。
“什么药物？”
卡维一脸懵逼地瞪大了双眼，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
艾尔海森故作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到那个秘境是去躲沙尘暴的？”
卡维想了想，意识到艾尔海森到那个秘境确实是去找什么东西来着，但他没想到这东西还有治疗药物啊！
他想通其中关窍后，不肯承认艾尔海森的讽刺其实是事实，嘴硬地弱弱回应：“我这不是，看见你留的记号以为你有什么危险嘛。毕竟让一向都单独行动的人都留记号的秘境，应该还是挺危险的。”
卡维越狡辩越觉得有道理，说到一半突然愣住，“对哦，你为什么要留记号？”
“谁知道呢。”
艾尔海森快被他这一套反问说辞给气笑了，“反正绝不是害怕某人找不着路把自己的性命丢在沙漠里。”
“你别胡说！我才不会迷路，我可是知道赛诺计划的。”
“说起这个，我倒是很好奇，你和赛诺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
卡维摸了摸自己右边没有耳坠的耳朵，咳了几声，“赛诺给了塔拉索一封信让他来找我，那个时候塔拉索应该已经知道克里尔干的事了，并且有意包庇。我到驿站的那天，房间内水壶是温热的，说明不久前才有人待过，而驿站的风纪官都有自己的房间，更何况塔拉索进门之后出奇地紧张，我本来怀疑是他的同伙在暗中监视我们，现在想来多半是愚人众的士兵，为了来确认我身上的某个东西——”
“好吧，其实我刚开始也没有猜到他们觊觎的到底是什么，直到我看见了那封信的落款。”
“大风纪官。”
如果你和珐露珊前辈聊得尽兴，她就会告诉你一个关于大风纪官的故事。在她邀请赛诺为她的毗岚重机命名时，赛诺曾一本正经地提出建议取名为“大风机关”，所以在后来卡维和赛诺共同研究根据毗岚重机结构改造的装置时，卡维不止一次地嘲笑过他的谐音品味。以至于在看见“大风纪官”四个字，他便心领神会。
“你们还真是……”
听着这堪称魔幻的联系暗号，连艾尔海森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过我要提醒你，下个月的房租记得早点准备了。毕竟——”
他指了指赛诺离去的方向，“你这一趟除了白搭进去一个机关外，似乎什么报酬也没得到。”
卡维一愣，随即崩溃，“为什么我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啊？不行！我得去讨薪！”
艾尔海森自顾自地向外走去，“当时给你承诺的人现在正在被审判，你不会要找赛诺去讨吧？他说不定会请你去兰巴德酒馆喝一顿酒，然后拉着你陪他打七圣召唤，哦，对了——还是旅行者送他的新牌组。”
于是，一趟旅程下来，艾尔海森收获了怼他的快乐，赛诺收获了新的牌组，旅行者收获了又一份旅程记录。
而他——卡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似乎莫名其妙地给人打了白工，还负了一身的伤。
嘶，实惨。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实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