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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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气实在是很适合睡觉，窗外阴雨绵绵，雨滴如丝线一般飘落在窗上，又坠成水滴滑下。
滴滴答答。
卡维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在枕头上蹭了蹭，在淅沥的雨声中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雨下大了起来。
以艾尔海森那种万事都考虑周全的性格来说，必定是不会将自己陷入因没有带伞而淋湿的窘境之中。卡维起身倚靠在床头思索了半天，终于还是起身拿了两把伞出门。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他们现在可算是“热恋期”，虽然卡维觉得他们现在的相处方式与过去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像这种雨中送伞接对方回家的情节，应该也算得上是浪漫情趣。
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互剖心扉的情景，卡维脸上不由得蔓延出一片红晕来。直到现在他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不敢相信自己和艾尔海森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了。
学术家庭……兜兜转转漂泊这些年，他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归宿。
智慧宫内。
在艾尔海森的办公室没有找到他，卡维毫不犹豫地朝着智慧宫的方向走去。
一向被人吐槽踪迹难寻的艾尔海森，却总是能被卡维轻易地找到。
这大概是他们二人都不愿承认的心有灵犀吧。
“难得难得，你竟然也会主动研究这方面的知识……既然你对这个方向感兴趣，不如来做我的学生吧？虽然你比起柯莱来说不太听话，但你的大脑勉强够用，嗯，更何况你本来就是我们室罗婆耽学院毕业的学者，这下看那些人还怎么编排知论派出不了机关天才……”
卡维放轻了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前方的那两个人影，先不说珐露珊和艾尔海森同时出现在智慧宫这样奇怪的组合，就说他们所站的区域——这里的书大多都是有关妙论派研究方面，并且偏向设计与美感方向的——一看就不会是艾尔海森这种人会感兴趣的知识。
如果要他来设计，一定会摒弃所有流感与线条设计，只采用性价比最高最省空间的方式——是能活活把甲方气死的程度。
卡维被自己地想法逗笑了，他的笑惊动了正在谈话的两人。卡维见他们发现了自己，索性也不藏着，朝两人的方向走去。
“珐露珊前辈，您挖墙脚都挖到前代理大贤者身上了啊。”
珐露珊横了他一眼，随后眼珠骨碌碌一转，在两人身上打量了半天，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来得正好，要请教设计方面的知识，你才是专业人士啊。”
“哪里……”
卡维还未来得及推辞，珐露珊就将一堆书塞进了他怀中：“刚好，就让你来给他挑选一下，我就不掺和啦！”
珐露珊晃荡着走远了，背后卡维欲伸手挽回，被她堵回去：“年纪大——听不见——”
她是走得轻松，剩下两人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还是艾尔海森最先发话：“所以，有什么推荐吗？”
卡维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耳根，将那堆书跺在桌上，自己拉出一把椅子，语重心长地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有兴趣了？”
卡维翻看着手下的书，看到一本收录了自己论文的期刊，有些心虚地将它塞进书堆最下面，却被艾尔海森伸出手拦住了。
“就这本吧。”
艾尔海森在他身边坐下，抱着书略微翻了翻，看见书后的收录文章及作者名单，嘴角勾了勾。
他将其他书归类整理好，这才不疾不徐地解释道：“爱屋及乌。”
还未来得及想清那个“屋”是谁，卡维下意识地反驳道：“设计不是客观上的勾画，而是融入灵魂的建筑，理想与感性的结合，可不是光看书就能掌握的知识。”
卡维说这话的本意是想劝艾尔海森放弃了解这方面的想法，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好像如果让艾尔海森一点点深入了解他所研究的内容和看他写过的文章之后，仿佛是将他的过去扒开来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艾尔海森的面前。
“你说得对。”
艾尔海森沉思了片刻，“真理是实践出来的，只有理论知识确实不够。听说今日祖拜尔剧场有演出，不如我们去现场实践一下。”
卡维绝望地捂住脸，理解到了艾尔海森想要和他“约会”的意思，随后无语道：“你到底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给迷惑了啊？”
艾尔海森一顿，卡维警觉地看向他，“不会真有这东西吧？”
艾尔海森看了他一眼，掏出一本封面可疑的书。
卡维接过，顿时被上面几个大字闪瞎了双眼——
《恋爱实操手册》
他目光下移，看见了著作者的姓名，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因论派那个著名的找对象找了二十年的学者吗，现在都熬到讲师的年纪了还单身着，你是指望从他书里学到什么啊？”
艾尔海森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主动约会申请会夭折在第一步——因为从来不关注教令院的八卦而错信了某些“盗版”恋爱教程。
*
两人撑着伞走在回家的路上，路口处，卡维停下了脚步，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吧，祖拜尔剧场。刚好还可以和妮露小姐聊聊天。”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跟上卡维的脚步，两人并肩而行，雨帘为他们割出了一片静谧的空间，两人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
实在是很……平静的一幕。
“艾尔海森书记官！还有卡维先生！”
舞台剧一谢幕，妮露就激动地一边招手一边跑下台，她将两朵须弥蔷薇的干花标本塞进两人手中，“这是祖拜尔剧场为观众们制作的谢礼，请二位一定收下。”
“谢礼？”
卡维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托了卡维先生还有你师弟巴赛木先生的福，越来越多的学者关注到了戏剧及舞蹈这些艺术形式，甚至最近还有学者针对须弥历史与人文孕育出的艺术等论题做了许多研究，我对那些专业的术语不懂啦，但我知道越来越多的人到祖拜尔剧场看我们的表演，大家都很高兴，所以准备用须弥蔷薇作为谢礼，感谢那些观众的支持。”
“须弥蔷薇，坚韧而温柔，如星星之火，热烈燎原。”
两人从大巴扎出来之后，天已经黑尽，雨势也减弱下来，灯火依稀处，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兰巴德酒馆的喧闹声。卡维的脚顿时定在了地上，他眼巴巴地看着艾尔海森，相信他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艾尔海森似乎还在思考妮露那一番话，见状只能将干花放好，警告道：“只能一杯。”
卡维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两人将酒打包带回了家，阴雨带来的湿漉黏在身上，所以他们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各自的房间准备洗澡。
冲刷了一天的疲劳，卡维只披着一件睡袍就从浴室中出来。他听着隔壁停了的水声，心念一动，抄起桌上的酒朝艾尔海森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寂静的夜被敲门声打破，门吱呀一声打开，卡维眼里含着笑意，举起酒瓶晃了晃，“一起喝？”
艾尔海森没有说话，只是侧身将人放了进来。卡维还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最后下了结论——冷冰冰，和艾尔海森一模一样。
他将酒瓶放在桌上，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他们就这样就着雨声小酌。
也许是气氛正好，两人三言两语地聊着，没有争论，气氛倒也和谐。卡维安分不下来，撺掇着艾尔海森把那本恋爱实操手册拿出来看一看，艾尔海森知道他想借机嘲笑自己，不过也没说什么，放下酒杯将书取了过来。
卡维连忙接过拜读起来，“首先你要和他有共同话题，切忌争吵！！！”
“如果你想要和他约会，一定要拐弯抹角，不要让他看出你的企图……”
“表白的时候……”
卡维一条条念下去，憋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还有这条，如果要做一些实质性的事，一定要率先征求对方的同意，直到对方说出‘我同意你的行为，并对一切发生的事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哈哈哈谁会在床上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啊？”
他笑得手有些颤抖起来，端着的酒杯一个不稳倒在了身上。
酒液从他裸露的胸膛滚落下去，与雪白的肌肤映衬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旖旎的画面。
艾尔海森的眼神沉了下去。
他接过卡维手中空了的酒杯，准备找块毛巾给他擦一擦，手却被人勾住。
他一怔，回头便陷入了那双氤满水光的眸中。
卡维嘴角勾着笑，像一只狐狸一样抓着他的手臂攀附过来，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不想试试吗？艾尔海森书记官……”
……
被浪翻叠，似乎随着雨势越来越激烈。
直到凌晨。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