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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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分开吧。”
赛诺站在喀万驿防风壁前的入口处，转身对着身后的旅行者和流浪者点了点头。
流浪者扭过头极其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几人接下来的交谈。他看着不远处地上叽叽喳喳的小团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这种脆弱的东西跑到沙漠里来，是不要命了吗？
“等等，我理一下——赛诺你和艾尔海森根据线索前往卡维可能在的地方排查，我们和流浪者去那个叫做拉菲尔的学者曾经所在的沙漠部落赫尔墨斯打探情报，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是相信你们的判断的啦，但是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卡维在哪里的呢？”
赛诺看了一眼艾尔海森，对方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只是看着远处的沙漠不知在想些什么。赛诺在心底摇了摇头，虽然这个人平常也是这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在和卡维吵起来的时候，总还是会带一点生动的属于人类的气息。没有卡维在一旁活跃气氛，这人越发像一个机器了。
“世上并不存在真正完美的犯罪，不管是谁干的，总会有线索暴露出来。”
赛诺眼中神色锐利起来，他提起武器，和旅行者告别后紧随着艾尔海森的背影前去。
“好，旅行者，那我们也出发吧！”
派蒙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斗志昂扬。一旁的流浪者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的眼神在走远的两个背影身上顿了顿，随后不留痕迹地错开，回头看着旅行者和那只傻里傻气的不明飞行物，随意嘲讽道：“你们是打算这样赤手空拳地去送死吗？”
派蒙不高兴地叉了叉腰，“旅行者可是很厉害的，这一点你还不清楚吗？”
流浪者的表情看起来一脸无语，如果不是来之前小吉祥草王耳提面命他要好好合作，他巴不得把这两人的脑袋提起来将里面的水都倒出去。
“你们翻的那么多资料是被你们吃了吗？”
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怎么可能！”
派蒙气嘟嘟地飞到他面前，“虽然那些纸都是木头做的，但就算是我也知道木头是不能吃的！”
派蒙一脸洋洋得意，炫耀着看向旅行者，眼里写着“你看，我争气吧？”
旅行者无奈扶额，果然对付阴阳怪气的必杀技是清澈的愚蠢。
流浪者似乎也没遇到过连嘲讽都听不出来的人，一时间噎了噎，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派蒙一眼，点头，“嗯，你真聪明。”
就因为这一句话，在三人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旅行者被迫承受了派蒙牌3D立体环绕魔音——
“旅行者你听见没有，他夸我了诶？”
“我决定将他从最不好惹的人之一的名单里放出来了，连提纳里都没有这样夸过我欸，他果然是变温柔了吧！”
如果说流浪者从前从未有过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的时候，那么现在，有了。
……
“你故意支开他们？”
艾尔海森在走出旅行者他们的视线之后就停下了脚步，赛诺看着他沉思的表情，疑惑发问。
也不怪赛诺对艾尔海森的计划没有一点察觉，毕竟在他的心里，旅行者已经是被归为可靠的伙伴一类的存在，况且有旅行者的加入，整个队伍的武力也会提升一大截。
不过赛诺也理解艾尔海森的顾虑，虽然流浪者是小吉祥草王送来帮忙的，但是在此前的传闻中，这个人的风评其实有些一言难尽。艾尔海森戒备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别看他跟派蒙解释的时候信誓旦旦，其实他对卡维到底在哪里也是一头雾水，自己不过是配合艾尔海森演出罢了。
赛诺悠然叹气，再这样下去，他都可以找妮露小姐去她的剧目里客串了。
“不算故意。”
艾尔海森突然抬起头，眼睛直直盯着他，但眼神落处却无实点，只是虚虚聚焦。
“赫尔墨斯最近活动频繁，塔立格那边尚且还能应付，然而他们对卡维的失踪似乎并不知情。我让旅行者他们去那里，不过是求证一点猜想罢了。”
因为无法确认赫尔墨斯在卡维失踪的事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吗？赛诺摩挲着下巴，如果这个部落真如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一样无辜，那面对旅行者他们的试探自然不会有所破绽，但他们若是将不安分的爪子伸进了这滩浑水里……赛诺一怔，看着眼前这个算无遗策的家伙，想到阿扎尔的悲惨下场，默默惋惜。如果艾尔海森愿意当风纪官的话，自己的工作应该会轻松许多吧。
“所以现在……”
艾尔海森看了赛诺一眼，目光越过他，遥遥看向墙壁的另一边。
“我们得回一趟须弥城。”
*
“人啊，总喜欢把生死看得太重，并借此衍生出许多可笑的情感——友情、爱情、亲情……哼，不过都是基于利益链条构建的关系网络罢了。”
“所以我不明白，你在为什么生气呢？卡维。”
昏暗的房间内只点着跳跃的烛火，卡厄斯就这样坐在阴影里的椅子上，姿态优雅。火苗映在他的眼眸里，就像那双试图吞噬一切的眼睛燃烧了起来一样。
歪理邪论。
卡维在心里给他说的话下了定义，虽然不同的人对待不同的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但偏执到卡厄斯这样的，已经是可以作为教令院学者研究反社会人格成因的样本病例的程度了。
卡维终于从刚刚那个令人心悸的画面带来的剧烈情绪之中清醒过来，他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这样没有任何数据支撑的观点如果发表在期刊上，是会被教令院的学者耻笑的，你的导师没有告诉过你吗？或者说……你不是学者？”
“真清醒啊……”
卡厄斯敷衍地拍了拍手，“看你在竭力保持冷静的同时还想着试探我，我都替你觉得可怜。你不就是想知道你父母死亡的真相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会让你知晓你被隐瞒的一切——这个交易，还算划算吧？”
卡厄斯露出一个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什么条件？”
卡维警觉地盯着他，不放过他眼神变换的任何细节。
“你的身体。”
犹如恶魔的低语，卡厄斯站起身，慢慢靠近卡维坐着的床上。
“怎么？不愿意吗？你不是说为了真相可以不顾一切吗？那就将你的命拿来，如果那个真相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重要的话……哎呀，等等！”
卡厄斯故作懊恼地拍了怕脑袋，眼神骨碌一转，粘稠到让人恶心的眼神落在了卡维的身上，“你看我都忘了，人类啊，是那样自私自利又虚伪做作的生物……所以，你的选择是？”
“噗嗤。”
卡厄斯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卡维还能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
他的语气阴沉了下来，似乎是为被冒犯而感到不悦。
“嘴上说着人类可恨，为了利益不择一切手段，可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卡厄斯从没发现原来这个人的目光能够如此尖锐，像是要将人深处的灵魂都洞穿一样，卡维动了动手腕，勾出了一个虚假的笑容。
“你已经苟延残喘了吧。”
卡维的目光滑过那包裹严密的黑袍，“困恶魔之魂灵吗？倒是要谢谢你给了我灵感，能拥有追溯过去的力量，也只有超出时间之外的魂灵了吧。但据我推测，你的力量应该快枯竭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迫切地想要找一个容器盛放你的灵魂。”
“卡厄斯先生，你可没有资格批判人类的自私啊。”
卡维的声音并不大，因为这两个月以来的折磨，甚至还有些虚弱。但当这些话传入到卡厄斯耳中，却如惊雷，震耳欲聋。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卡厄斯平静的声音下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如果是从前的我，可能看不出你的阴谋，但很可惜，我刚刚从璃月旅行回来，邂逅了一段因缘。”
卡维仿佛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暗流涌动，声音并无变化。
“黄粱一梦，梦醒回魂。”
卡维的眼神刹那间亮了起来，卡厄斯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飘了起来，他的眼前浮起了一片雾，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
“嘶——终于问出来了。”
“你把他叫醒了？”
“对啊，再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
卡厄斯用了很长的时间理解这段话，等到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被绳子捆着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卡维和另外两个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两人便是大风纪官赛诺和那个当了一段时间的代理大贤者的艾尔海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厄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从来都是他戏耍别人，这次竟然被别人反过来戏弄，他的心底涌起一股怒气，那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困惑。
刚刚这个房间里还只有他和卡维两个人，艾尔海森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自己对被绑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
“别想了。”
卡维好心劝他，毕竟卡厄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料想不到黄粱一梦的存在。其实早在他第一次穿越时，就开始尝试着使用黄粱一梦的力量，直到看见卡厄斯的黑影附身上了自己母亲的时候，他才借由那股爆发的情绪成功和黄粱一梦建立了联系。
从那时候开始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为卡厄斯编造的梦境了。
再后来艾尔海森他们寻来，在从卡厄斯口中得到足够多的情报后，卡维好心地将人叫醒，不然卡厄斯怕不是会一直沉溺于梦境之中。
心魔曾经说过，梦中的一切都是梦主自我意识与愿望的体现。执念越深，越不易醒。也是心魔运气不好，遇上了卡维这个特例，如果遇见的是卡厄斯，那心魔现在估计已经在美滋滋地享受着猎物的美味了。
“哈哈……果真聪明。”
卡厄斯脸色变了几轮，最后却异常兴奋地看向卡维。
“那我不妨再赠送你一个秘密，害死你父母的，正是你自己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