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记我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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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珐露珊前辈，您这次开的选修课挺有意思啊。”
因伤口还未愈合，卡维被艾尔海森严令“在你伤好之前我是不会允许酒馆把你的账记在我身上的。”他在家里待得无聊，听说珐露珊新开了门选修课，索性到教令院来蹭了一节课。
下课之后的教室熙熙攘攘，学生们兴致盎然地讨论着没听懂的问题和今天的八卦，讲台上珐露珊将书本整理规整，看着撑在讲台边的卡维，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当然，这可是我的新课题。”
“新课题？您上一个课题已经完成了吗？我记得您一个月前才交给教令院审批吧？”
“呵呵……你说那群只会计算利益计较得失的家伙？”
珐露珊冷笑了一声。
卡维机智地没有回话，看这样子，珐露珊前辈的经费又没能批下来啊。
“那您找到称心意的学生了吗？”
众所周知，知论派前辈珐露珊惦念有二，一为课题经费，为此那些卡她经费的审核人员不知道被她诟病过多少次，是路过室罗婆耽学院都会打个喷嚏的程度。二为亲传弟子，与教令院其他那些桃李成蹊的导师不同，珐露珊挑学生的眼光比商人给母驮兽挑种兽的标准还要高。然而她中意的看不上知论派这条毫无发展前途的学术道路，看上她的她又觉得人家没有灵性，不肯吃苦。
以至于到如今，她还在四处寻找着梦中情“生”。
“要我说，您不如把标准放低点，要不到我们妙论派来也行。”
卡维诚恳建议。
“去去去，又是你们院那老头让你过来游说我的？如果不是提纳里不肯放人，我早就如愿了好吧。更何况，我这次一定能从选修这堂课的学生里找到适合的。”
珐露珊眼中闪过精光，扫视着台下的面孔，像是在集市里挑选白菜一样。
“哪能是游说呢？这明明是殷切的邀请。”
卡维迎上笑脸，殷勤的接过珐露珊手中的书，“再说了，知论派和妙论派的合作还少吗？两个学院的研究方向又有重叠之处，知妙友谊永存嘛。”
“就你会说话。”
珐露珊嗤笑一声，伸了个懒腰，“人老喽，身子骨不行了，动来动去的太麻烦。不过……”
珐露珊动作顿了顿，“说起来知论派和妙论派的合作，你读书时是不是和我们学院一个学生合作过一个课题来着？”
卡维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您……怎么知道的？”
珐露珊眼神向台下瞟了瞟，“只需要在这听一个课间，你就能洞悉从蒙德到至冬七个国家上下几千年的所有八卦情报。”
卡维“哈哈”了两声，糊弄了过去，并抱着书将珐露珊送回了办公室。
“您再考虑考虑啊！”
卡维挥了挥手，关上门后咻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孩子……”
珐露珊摇了摇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阳光撒下，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倒真像小太阳似的。”
*
“我不喜欢晒太阳。”
艾尔海森坐在生论派苗圃边的椅子上，对着这个已经骚扰了他半个小时的人，忍无可忍地放下书直视他的眼睛。
“也不看星星不赏花不当模特不喝酒，谢邀。”
卡维遗憾地“啊”了一声。
“别这么冷漠嘛，作为同学，我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你融入教令院大家庭~我相信你内心也渴求着和大家一起……”
“不，一点都不渴求，谢谢你的好意。还有，我们并不是一个学院的，算不上同学。”
艾尔海森捧着书，冷淡拒绝。为了避免无意义的社交，他空余时间总会在不固定的地方享受自己的时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每次都能如此精确地发现自己的位置。
“你这是什么话，教令院一家亲！对了，你是今年才入学的吗？”
艾尔海森点头，希望这个人能快点被打发走。
“哎！这不巧了吗？”
卡维眼中突发迸发出激动的光，“你得叫我一声学长呢！”
艾尔海森挑眉，示意这哪里巧了？
卡维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喜气洋洋，“终于轮到我占学弟便宜了。”
艾尔海森合上书，用书脊推开他的手，“你知道吗？如果我换一个性别，你现在就应该在风纪官面前陈列罪状了。所以，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也为了我的心理健康，别再来找我了。”
卡维失望地收回了手，眼巴巴地看着他，“正常的学术交流也不行吗？”
艾尔海森避开他的目光，冷冷的回道：“我的研究方向不需要和人合作。”
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艾尔海森抬眼，金发在他眼前一晃，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
真奇怪。
艾尔海森回神，他有一种错觉——如果看见了那双湿漉漉的带着渴求的眼睛，他也许……真的会答应。
荒谬。
他摇头，在心底否决了这个想法。
那之后，卡维果然消停了一段时间。艾尔海森欣慰之余，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虽然在祖母去世，他向教令院递交入学申请书后，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之后的生活，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与他相遇的第一眼里，悄然滋生。
“我的论文又被拒了。”
“谁让你那么大胆，想法太前沿，落地太虚幻，用老头的话来说，就叫做——天马行空。”
刹诃伐罗学院的走廊上，两个学者趴在窗沿吐槽着那些期刊的审核，这种事在教令院每天都会发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天才，当你辛苦研究出的结果被人轻易否决掉时，你就会意识到，这里从不是努力至上的殿堂。
“哼……天马行空？你是没见过卡维的设计图，那才是天马行空吧？然而老头怎么说的——说他是天才，是妙论派的奇迹！”
“算了算了，别生气。谁让人家长着那么一副脸呢？”
“你的意思是说……”
“谁知道他是怎么上位的……”
“哈哈哈！”
放肆的大笑在走廊墙壁处撞出扭曲的尾音，听起来无比刺耳。
艾尔海森站在拐角处，他对这种论文过不了就吐槽导师、审核的言论没有丝毫兴趣，人类本就这样喜爱推脱责任的生物。直到他听见了熟悉的名字，他没想到人性能一次次打破他的认知底线。
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那是愤怒——可他并不是一个会为人打抱不平的性子。
他应该离开，不必把这无意间听到的诋毁放在心上，并以客观的角度给人性下限的观察内容添上一笔。
“根据《教令院规章制度》及《学者规范》，你们的言行涉及严重诋毁妙论派的导师和同学，如果我将此事上报给风纪官，你们将接受风纪官的询问调查并被审判，取消在教令院的学习资格。”
艾尔海森从阴影中走出，抱臂靠在墙上，冰冷的眼神划过眼前哆嗦的二人。
可能没有想到自己的吐槽会被人听了去，那两个学者发抖嘴硬，“你……你又没有证据！”
将自身能力短缺归结于导师的偏爱，因自己研究结果不理想拒绝承认别人的优秀。所以啊，他说过，教令院里并不都是聪明人，像这样人的存在，不过是在玷污别人寻求真理的道路罢了。
“也许……我有？”
旁边的教室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怯生生地从门缝里探出，那两人看见本该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冒出一个人，全身颤抖以为见了鬼，直到他们看见那人的脸——赫然是刚刚被他们议论的本人。
那一刻他们巴不得钻出来的是鬼。
卡维挠了挠后脑勺，“我做了一个可以录制音频的机关，本来想找一个空教室试验一下音频的音质来着，很抱歉不小心录进了你们的谈话。”
那两人都快跪下了，哭爹告奶地祈求着卡维不要举报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是多么多么不容易，并再三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诋毁他。
“所以，你就这样原谅他们了？”
看着屁滚尿流逃走的身影，卡维笑了笑，“我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不过，还能怎么办呢？”
是啊，还能怎么办呢？世人永远喜欢光怪陆离的故事，喜欢窥探身边的阴谋诡计。没人会在意你是不是无辜的，三人成虎，谣言永远是一把毁掉一个人最省力的刀。
“倒是你，没想到你竟然愿意为我说话。”
卡维转身，恢复了他平日里的笑容。双手合十一脸感动地注视着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鲜有地迟疑，“我只是对不法行为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并采取举措而已。”
“我就说吧！”
卡维一只手握拳撞上另一只手的手掌，“你果然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嘛！”
被无故扣上这一顶大帽子的艾尔海森哑口无言，坚信着他内心一定拥有一颗小太阳的卡维拉着他去了咖啡馆。
“老板——两杯咖啡，记我账上！”
卡维单手托腮，幸福地听着咖啡馆里的音乐，跟着哼唱起来。
“怎么样？这家咖啡的味道可好了，还有这里的氛围——相信我，没错吧？”
这人心怎么能这么大？
艾尔海森嘬了一口咖啡，不过……确实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记我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