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短篇合集》绯缺落

72、【岁岁相逢】克制

　　王一博摘下头盔，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片场的灯光刺眼，他眯着眼睛看向场外，助理小跑着递来毛巾和水。

　　“一博，今天拍得怎么样？”经纪人从监视器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行程表。

　　“还行。”他简短地回答，用毛巾擦了擦脸。二十五岁的生日前夕，剧组特意安排了高强度的打戏，说是给他的‘生日礼物’。王一博并不介意，工作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盘旋在脑海中的思绪。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电梯里，王一博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边缘摩挲。屏幕亮起，通知栏里堆满了未读消息：家人、朋友、圈内同行都在提前祝他生日快乐。

　　唯独没有那个人的。

　　房间门关上后，王一博将手机扔在床上，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却冲不走脑海中那张熟悉的笑脸。

　　两年了，自从那次几乎要捅破窗户纸的对话后，他主动拉开了距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娱乐圈的规则、粉丝的期待、公司的压力，还有两人如日中天的事业……有时候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克制。

　　擦干头发，王一博裹着浴袍出来，突然听到了门铃声。他皱着眉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谁会在这个时间来？

　　透过猫眼，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门外，肖战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手里拎着一个纸袋，正不安地左右张望。王一博深吸口气，拉开了门。

　　“生日快乐，老王。”肖战的眼睛弯成熟悉的弧度，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二十五岁了啊。”

　　王一博愣在原地，喉咙发紧。他们上次单独见面是什么时候？去年某个颁奖礼的后台？还是大前年的剧组聚会？时间在忙碌中模糊了界限，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肖战，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刺痛。

　　“不让我进去吗？”肖战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带了你喜欢的那家小龙虾，还有……”他压低声音，“重庆小面，我让妈妈特意做的。”

　　王一博侧身让开，闻到肖战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夜风的清凉。他关上门，转身时发现肖战已经摘掉口罩，正在打量酒店房间。

　　“挺整洁的嘛，不像你的风格。”肖战笑着说，将食物放在桌上，“我以为会看到满地乐高和滑板。”

　　“又不是小孩子。”王一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你怎么来了？”

　　肖战正在解开食物包装的手停顿了一下，“朋友过生日，不能来吗？”他抬头，目光直视王一博，“还是说……不欢迎？”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王一博看到肖战眼下淡淡的青色，知道他一定又是连轴转后赶来的。两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们也是这样面对面站着，只是那时是告别，现在是重逢。

　　“当然欢迎。”王一博叹了口气，走向桌前，“正好饿了。”

　　肖战笑了起来，眼角泛起细纹，他随即从纸袋底部拿出一个小盒子，巴巴儿似的捧到王一博的面前，“先看礼物。”

　　王一博接过，轻轻打开——是一枚精致的摩托车模型袖扣，底盘刻着他的生日和名字缩写。

　　“知道你现在穿西装的机会比较多，”肖战的声音带着笑意：“想着这个比领带实用。”

　　王一博用指尖抚过摩托袖扣，金属冰凉的触感却让他心头发热。他记得，这是肖战送他的第三年与摩托车相关的礼物。

　　第一件是他二十岁生日时的一个头盔，第二件是二十三岁时的一个项链，现在是袖扣。每件礼物都标记着他成长的节点，就像肖战一直以来说的，要陪他见证每一个重要时刻。

　　即使在他们房间保持距离的这两年，这份默契似乎从未改变。

　　“谢谢。”王一博抬头，对上肖战温柔的目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无话不说的从前。但他还是迅速移开的视线，无视了肖战失落的眼神，“小龙虾要凉了。”

　　他们坐下来吃东西，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说工作，比如共同的朋友，比如正在拍的电影。气氛轻松得几乎让人忘记曾经有过的疏远，下到肖战无意间问：“明天生日有什么安排？”

　　王一博剥虾的手停住了，“剧组说要给我庆祝，但我推了，准备自己去跑跑赛道。”

　　“一个人？”肖战皱眉。

　　“习惯了。”王一博耸耸肩，故意忽略肖战眼中的关切。

　　“我调整了行程。”肖战轻描淡写地说，就像讨论的是明天的天气，“如果你不介意，我陪你去。”

　　王一博的心中突然加速。他放下筷子，直视肖战的眼睛，“为什么？”

　　肖战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因为我想。”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王一博想起无数个他们并肩而立的时刻。肖战总是这样，用最直接的方式打破他筑起的所有防线。

　　“好。”王一博听见自己说，内心那道名为克制的高墙悄然松动。

　　第二天清晨，王一博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听到肖战的轻笑声：“起床了寿星！我在酒店大堂等你，带了早餐。”

　　王一博这才想起昨晚肖战离开前说的话，嘴角不自觉地上场。他快速洗漱完毕，戴上帽子和口罩下楼。电梯门一开，他就看到肖战站在大堂角落，手里提着两个纸袋，正低头看手机。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肖战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王一博站在原地看了几秒，才走过去。

　　“豆浆和小笼包。”肖战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快吃，一会儿凉了。”

　　他们坐在车里吃早餐，肖战兴致勃勃地讲着他最近的话剧排练，王一博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向句话。这种熟悉的相处模式让他们都放松下来，仿佛回到最亲密无间的那段时间。

　　“你最近骑车技术有进步吗？”王一博突然问道。

　　肖战笑了，“你教的我敢忘吗？不过确实没什么机会练习。”

　　“今天可以再教你。”王一博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教肖战骑车意识着亲密的肢体接触，意味着打破这两年来小心维持的距离。

　　然而反悔的话来不及说出口，肖战眼睛一亮，兴冲冲道：“真的？不许反悔！”

　　赛道位于郊区，人烟稀少。王一博换上装备，跨上自己最爱的摩托车，感受引擎的震动。

　　“别太拼了。”肖战递给他头盔，眼中满是欣赏和一丝担忧，“今天你生日，安全第一。”

　　王一博点头，却在这天的骑行中展现出不同以往的大胆风格。几个危险动作后，他听到肖战在场边大喊他的名字。

　　“王一博！够了！”肖战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厉。

　　王一博减速停下，摘下头盔，看到肖战快步走来，眉头紧锁。

　　“你是故意的！”肖战站在他面前，呼吸有些急促。“为什么？”

　　阳光照在肖战的脸上，王一博能看到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这一刻，他突然不想克制了。

　　“因为你在看。”他轻声说。

　　肖战愣住了，眼中的怒气渐渐化为复杂的情绪。他们沉默地对视，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傻瓜。”肖战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整理了一下王一博被头盔压乱的头发，“我一直都在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王一博心底的锁。他抓住肖战的手腕，恳求道：“再陪我跑一圈？”

　　肖战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这次，王一博放慢了速度，让肖战坐在后座，感受背后传来的温度。风吹过他们的身体，带走所有言语，只剩下心跳声清晰可闻。

　　回程的路上，疲惫的王一博在车里睡着了。朦胧中，他感觉自己的头靠上了一个坚实的肩膀，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地沉入梦乡。他没有看到，肖战眼中满是温柔，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好让他睡得更舒服。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王一博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外套和鞋子都被脱掉了，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去处理点工作，晚点回来陪你切蛋糕。——战’

　　王一博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以及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有几十条生日祝福，而置顶的聊天框显示肖战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别睡太久，晚上会失眠。’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王一博笑了起来。他回得：‘已经醒了，等你回来。’

　　发完这条消息，王一博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两年的克制，在这一天土崩瓦解。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他只想任性一次。

　　肖战回来时已是深夜，手里提着一个小蛋糕。他看到王一博坐在窗边等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我还以为你又睡着了。”肖战放下蛋糕，走到王一博身边。

　　“在等你。”王一博站起身，两人之产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意识到王一博态度上的松动，肖战凝视着他，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二十五岁快乐，一博。”

　　这个简单的触碰让王一博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向前一步，将肖战拉入怀中，紧紧抱住。肖战先是僵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回抱住他。

　　“这两年，我很想你。”王一博在肖战耳边低声道。

　　他感觉到肖战的身体微微颤抖，“我也是。”

　　他们就这样相拥而立，不需要更多言语。窗外，城市的灯火闪烁，而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时间仿佛静止了。

　　最终是肖战先松开了手，笑着指向蛋糕，“许个愿吧。”

　　王一博看着烛光映照下肖战的脸，在心中默默许下了二十五岁的愿望。吹灭蜡烛后，肖战好奇地问：“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王一博难得地露出狡黠的笑容，“说出来就不灵了。”

　　肖战挑眉：“对我还保密？”

　　王一博没有回答，而是凑近肖战，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这个代替答案，可以吗？”

　　肖战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终化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伸手扣住王一博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当他们的唇分开时，肖战轻声回应：“你的愿意，已经实现了。”

　　王一博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需要克制了。二十五岁的第一天，他找回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这一次，他们都不会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