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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六·小三】 ...
“我愿与姑娘一同服侍谈哥哥。”
“你……你瞎说什么呢!”这话实在令人惊恐,吓得陈麦一把缩回了手。
她环顾四周,云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屋内也只剩下她和袁芷蓉两人。可眼前的人却不达目的不罢休,在被拒绝之后,竟然又不顾礼仪跪在了她的面前,声泪俱下,恳求她能发发善心,做一个大度的女人。
在陈麦的认知里,“大度”一词,绝不是能用在这个地方的。
她连忙扶起低头抽泣的人,带她坐在桌前,思考该如何才能让这个女子放弃脑中荒唐的想法。
她想了想,问:“你看话本子吗?”
哭泣声戛然而止,女子愣愣地看向她,带泪的睫毛微微颤动。
陈麦也没指望袁芷蓉回答,兀自断定道:“你肯定是看的,不然怎么会怂恿谈忠信和你私奔?”她指了指梳妆柜旁的小匣子:“我猜那个抽屉里装满了话本子。”
“我没有。”女子嘴硬地反驳,不知道是驳得哪句话。
陈麦才不相信她的话,毕竟这梦她也是做了全的,又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何况家中还有个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迂腐书生。
“你喜欢谈忠信,想和他在一起,可你早已经和别人有了婚约,同样地,谈忠信也想娶你,却又苦于没有功名也没有好家世。于是你撕毁了婚约,欲与他私奔。”她说着,心中又生了气,“我就不明白,你是不知道私奔二字该怎么写吗?私奔就私奔,怎么就发展到跳崖殉情上去了呢!”
袁芷蓉与谈忠信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却因女方身负婚约,无法在一起。袁父棒打鸳鸯,逼迫袁芷蓉嫁给自家侄子,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袁芷蓉因此重病缠身,很快没了生气,香消玉损。谈忠信也在得知此消息后,选择随她而去。
这些都是陈麦梦到的,她未曾插手谈忠信人生时的结局。
她来这里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让谈忠信活着。只有他好好地活下去,她才有可能摆脱这个梦境。所以哪怕在听到两人的倾诉衷肠后,她也没有改变原来的想法。
既然袁父棒打鸳鸯是外力阻挠,那么谈忠信的信就是主动放弃。这样两个人也能好聚好散,各奔前途。
她这样想着,便将兜里的信拿了出来,放到袁芷蓉面前,说:“这封信是谈忠信让我交给你的。”
……
木质红棕桌上静静放着方方正正的白色信纸,秋日午后的一束阳光照射在纸上的墨字:芷蓉亲启。
袁芷蓉盯着上面的字没有说话。她认得,这是谈忠信的字。
“他嘱咐我,务必要交到你手上。”
“至于我和他的关系……并非你想的那样。”
“非要讨个究竟的话,我是上天派来救他的。”
耳边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她却全然听不进去,心中生出莫名的慌张感。
“等等!”她手握那封信,起身看向要走的人,“姑娘可否告诉我,谈哥哥他……现在如何?”
“他很好。”隔扇门由内打开,阳光倾泻而入,站在阳光下的人回头,说,“你读了那封信,照上面说的去做,你和他都会更好。”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袁芷蓉用帕巾抹掉泪,忙不迭地打开了信。
**
陈麦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她感到一身轻松,背着手,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走在喧嚣的街道。
蓝天白云下,街上热热闹闹的。
商贩们支起各自的摊子,忙活着、吆喝着、叫买着。
一排排古朴的建筑整齐筑立,屋宇间白墙的空隙联通着两条热闹的大街,不知从哪儿钻出的小土狗摇着尾巴在地上嗅来嗅去,又一股脑儿地穿过了巷子,去往其他热闹的街。
秋收之际,忙里偷闲的人也是有的。
陈麦梳着这个时代流行的发髻,穿着这个时代再简朴不过的衣裳,和这里的人们擦肩。艳阳下温柔的风缓缓吹动她的头发,一片莫名飘来的枯叶,轻轻落到她的肩上。
目光所及之处有白墙灰瓦,有茶社食肆,有坐在宅门前翻花绳的小女孩,有手持棍棒巡街的衙役,也有普普通通的人群百姓。
整条热闹的街,似乎属她格格不入。
哪怕她穿着这里的衣裳,梳着这里的发髻,她所拥有的思想和知识也远高于这里的每一个人。
就像见过了大海,又怎会只着眼于曲曲小溪?
阳光洋洋洒洒地,照耀四方。
陈麦游游荡荡大半天,穿梭在熙来攘往的热闹一条街,吃热腾腾的素面,喝甜丝丝的鹿梨浆,还买了小半斤的饴糖和一些日常用品。
问她哪里来的银钱?
当然是叶嫂嫂给的。
叶嫂嫂知道她要跟着谈忠信去县城后,私下里塞给她二十文,让她买点喜欢的吃用,算是给她的零花钱。
陈麦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那小半斤饴糖就是买来带回去给叶嫂嫂尝尝的。
当她吃饱喝足,充实又幸福地回到书院时,天色还早。她看了看四周,最终找到一个乘凉的好地方。于是她搬了一块石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上去,躲在高墙下的阴影中等待着谈忠信。
她选的位置极其好,就在书院对面,既能遮挡烈日阳光,也能清楚看到书院门口进出的人。这儿没有叽叽喳喳的小鸟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可以在阴凉的地方小憩,也不会错过谈忠信下课。
她知道谈忠信嗜学如命,自然不会是放学最先走的那一拨人,很多次她都是在家中等到凌晨,他才缓缓而归。
谈忠信就读的圣笃书院,是附近九个县中最好的书院,听说书院内的教书先生大多是致仕官员,学识渊博又声望极高,吸引了不少远道来此求学的读书人。
圣笃书院并不像其他的书院坐落在山水林间,偏偏是建在了市井中。它的后面,就有条繁华热闹的大街,人群络绎不绝,叫卖声激情高昂。
不过对于陈麦来讲,相比于现代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机械声,这里的声音似乎更能让她接受。
所以她放心地靠墙睡了过去。
天空慢慢变得流光溢彩,此刻不再是纯粹的蓝和白,夕阳的照耀让天空充满缤纷,清澈的蓝渐渐趋于橙红色。二者交界漂浮着的缕缕柔白色,也逐步沾染上了火红的橙,它们时而聚合在一起,时而分散在天空各处。分散时犹如挥舞披帛婀娜多姿的仙女,聚合时又如普渡众生无情无欲的观音。
墙下的姑娘,安静地靠墙而眠。黄昏的阳光不再那么强烈,金光照耀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脸蛋也变得橙红。傍晚的风轻轻吹动着她的发丝,如梦如幻。
“好一副绝美的画面,好一位美丽的姑娘!”
“王兄,你口中的这位姑娘瞧着似乎不大雅观,她好像在流口水?”
握扇的男子摇摇头,欣赏不远处的美景继续说:“非也非也,张兄此话说得不对。口水人人都有,可若从美娇娘口中流出,那便是金津玉液。”
张姓男子听后,说:“既如此,王兄何不前去相识一番?也好替美娇娘擦擦她的‘金津玉液’?”
“这……”握扇男子面呈犹豫。
张姓男子偷笑,又道:“难不成,王兄是害怕家中嫂嫂?”
“一介妇人,我怕她作甚!”
“那王兄为何不敢?”
看到同伴眼中的戏谑,男子微仰下巴:“何来不敢一说?”似乎是为了壮胆,他猛地展开手中折扇:“去便去!”
男子说完便走下台阶,往墙下熟睡的女子走去。
然而他刚走到熟睡女子的面前时,身后便传来一阵大笑,笑声中的讽刺意味毫不遮掩。
男子恼羞成怒,骂人的话欲脱口而出,转身却突然被同伴拉走。
男子看着刚才还站在书院门口的同伴,一脸疑惑:“你拉我作甚?”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同伴快速把他拉到一旁,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袁璟出来了,你没听他在笑那个谁吗?”
“谁?”
“啧。你看美娇娘看傻了吧,还能有谁!”瞄到书院门前的身影,同伴也顾不上解释,拽着还在莫名之中的男子逃离此地。
笑声也吵醒了熟睡中的“美娇娘”。
陈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便发觉有两个身影一溜烟儿地消失在街角。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打着哈欠看向对面的书院。
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学生陆续走出了书院。
当看到书院门前站着的熟悉身影时,陈麦有一瞬地惊讶,她没想到谈忠信竟然也出来的那么早。
既然这样,她也就做好提前回家的准备。她起身挎上包裹,里面装的是在街上买得饴糖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件,朝书院门口招手。
谈忠信没有注意到她,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故意。他的视线一直看向远方鳞次栉比的屋顶中的某一个,他跳动的心也被住在里面的某个人牵引着。
陈麦见状,索性直接上前叫他。可不等她喊出口,就被人抢了先。
“谈忠信!”说话的人站到了谈忠信面前,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和他们般大的书生,“谈大举人今日不同往般啊,怎连先生的提问都未答上来。”
男子故作担心,揶揄道:“谈举人可有何烦心事?说来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开心开心!”他笑着看向众人:“各位说是不是啊!”
“是啊!”
“谈举人说出来吧!”
“对,莫羞得像个妇人似的!说出来才好啊!”
年轻男子身后的跟随者们你一句我一句,无不在嘲弄侮辱着谈忠信。而谈忠信则站在原地沉默着,似乎并没有出声反驳的想法。
陈麦站在街对面看得清楚,她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识到“校园暴力”。
年轻男子似是笑够了,可当他发现眼前的男人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情时,瞬间变了脸色。
他怒气上头,一把夺过身旁的跟随者的折扇抵在了谈忠信的身前,一边狠狠地戳着他的肩,一边出口骂他。
“什么减租减息,什么土地归公按劳分配,我们祖上留下的田产凭什么要拱手送给你们?我们出银子雇你们干活,怎么就剥削你们了?”
“谈举人你倒是讲讲,凭什么你们穷得吃不上饭了就盘算着打我们的主意,你再讲讲你口中那些所谓的‘封建地主’,噢呵,也就是我们,是如何榨取克扣你们的?你可讲出个所以?”
谈忠信踉跄着向后退步,男子步步紧逼:“谈举人为何不说?平日见你在先生面前说得头头是道口若悬河,怎么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是不敢,还是根本说不出?”
男子的质询句句传进了陈麦的耳中,她这才知道原是那些她曾灌输给谈忠信的思想,让他招了灾。
看着那一行人将谈忠信围住,不断地嬉笑戏弄他,书院里的其他人却仿佛没看见般低着头快速离开,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撸起袖子准备替谈忠信解围。
远处的叫喊声旋即打断了她即将展开的见义勇为。
那一嗓子喊得极大。
但真正打断陈麦的,而是那人喊的名字。
“袁璟!袁璟!”
袁璟……
陈麦愣住了,看向那个年轻男子。
曾在她梦中出现过的名字,是阻碍谈忠信和袁芷蓉在一起的第三者,如今她终于见到了真容。
与此同时,那人气喘吁吁地去到了袁璟身边,对他附耳低语。
陈麦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只看到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袁璟蓦地变了神情,抛下周围的人和事,神色慌张地疾步离去。
袁璟一走,其余人也随后分散开了。
一场荒诞结束了。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场陈麦亲眼见到的校园暴力草草结束。
似乎没什么不同。
施暴者享受了言语上的快感;旁观者作壁上观,践行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亘古真理;就连受害者也只是受到了点语言上的羞辱,身上没擦没破的,从头至尾定定地站在那里。
施暴前和施暴后,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但陈麦隐约觉得,她好像在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一位小姑娘受到了班级同学的排挤,她们没有动手打她,也没有把她锁在卫生间里在她头上浇水,而是告诉班上其他同学:“不许跟她玩。如果你跟她玩,我们就不跟你玩了。”
于是那位小姑娘成了班上独来独往的人,就连她的班主任也认为是她不合群,对她的关注越来越少。
还好幸运的是,小姑娘有一个从小到大的朋友。
他知道小姑娘没做错过任何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待她。
陈麦很想跟那个朋友一样,始终如一地站在那个孤独的人身边,告诉他:你没做错任何事。
可她确实又不太能做得到。
毕竟在现代社会的认知里,谈忠信他,
——做了小三。
言语暴力也是暴力,不值得提倡。
谈忠信受到的言语暴力和他做的事情是两回事,应该区分来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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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六·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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