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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求丹 ...

  •   珈蓝山的秋天和无穷山的秋天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二十年没有出过无穷山,虽没见过世面。但我也对研究山着实不感兴趣,不管是豪迈的山,俊秀的山,奇险的山,还是逶迤的山,不都是山么,长了些花草树木,住了些虫虱鸟兽而以。

      所以我只扒在师父肩上,看着秋叶纷飞,看着师父宁静安详的俊颜,偶尔留下斑驳的树影,显得澄清又缥缈。偶尔一片叶子掉落在师父的肩头,我用头为他拂去。太静了,安静会给我一种悲伤沉郁的感觉,我不喜欢。所以我的蛇嘴一刻不停的问师父问题,脑子里好像有十万个为什么,真是名副其实的“问题”儿童。

      我说“师父,你曾见过那上华夫人么?“
      师父沉默。

      我说:“师父,你爹娘是什么样的人?”
      师父继续沉默。

      我说:“师父,你会弹琴吹笛唱曲么?”
      师父还是沉默。

      我说:“师父,你唱支歌给我听吧?”
      师父仍然沉默。

      我说:“师父,要不,我给你唱支歌吧,世上只有师父好,有师父的孩子像个宝,离开师父的怀抱,幸福哪里找.....”说罢我扯开喉咙一阵乱唱,惊得树上的鸟儿一阵扑棱棱飞走了。

      师父的眼睛亮了一下,可是还是不理我,誓要把沉默进行到低。

      一个人唱独角戏真不好玩,于是我怒了:“师父,你咋都不说话呢?好歹也吱一声表明你在听啊!”

      师父他老人家终于被我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开了他的金口说话了,不过他惜字如金只说了一个字“吱”

      我想发狂,我想倒塌!于是我做了个晕倒状:“师父,你真乃高人也,幽我一默也不同凡响啊,叫我乐呵得晕陶陶啊!”

      师父斜了我一眼,笑道:“不是你叫我吱一声的么?”

      我叫你吱一声,你就吱一声,我叫你和我谈个恋爱,你肯么?我快要被师父雷晕了,遂甘拜下风,丢盔弃甲,不敢再胡搅蛮缠。

      我正色问道:“师父,大师兄他们在哪儿呢?”
      “你马上就可以见到。”

      “师父,我们是去求丹呢,还是去偷丹呢,还是去硬抢啊,可是师父,这样好像不太好耶,我们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们却乘人之危,巧取豪夺有点像强盗的行径耶?”

      “当然是去求丹,师父象强盗么?再说,似上华夫人这等做下这么多伤人害己之事的□□之人,小小你还同情起来了么?受不住她采补死在她身上的男子不知又有多少,他们又有谁来同情呢?你先儿不还振振有词的要除魔卫道么?这时候到说起这般话来。”师父敲了敲我的蛇头,蔼声道。
      “哦,师父,小小知道了”

      我安静了一会儿,看那秋叶一片片落下,她们跳跃着,旋转着,轻舞飞扬着,翩然落下,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我和师父就这样穿行在树叶的舞蹈里,斑驳的树影掠过,好美啊,象是行走在一个美好的梦里,真希望可以和师父这样一直一直走到时间的尽头。我又拂去落在师父头发上的一片黄叶,梦呓一般问道:“师父,你说,叶子的落下,是因为风的吹拂还是树的不挽留?”

      师父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笑了,打趣道:“小小真是怪孩子,竟瞎想些怪问题。不过师父认为叶子的落下本是它的宿命而已,不是说叶落归根么,树养育了叶子,叶子落入土中化作春泥又护树,然后来年又长出新的叶子,这不是循环往复的宿命么?”

      “不是这样的,师父,那新的叶子已然不是旧年的那一片,情怀也就不是旧年时了。师父,如果我是片叶子,只要树挽留我,对我轻轻的说一句:不要走。那么不管外面如何狂风肆虐还是和风习习,我都会坚定不移永永远远守着它不离开。哪怕我的存在仅只是为他增了一抹小小的绿色。”

      “傻小小,你非叶,焉知叶的心愿。即使你是叶,你又怎能抵得过宿命的安排?”伸出手又拍了拍我的头,秋日的光阴落在他的掌心,三吋长,透明而白皙。

      是啊,宿命的安排,就象我和师父,师徒的本分是我们永远不能逾越的天堑。而我们的理想又相差万里,他要的是成仙,我要的只不过是一份最普通的凡人的快乐,我们的路就象两条平行线,本就不应当相交。我想永远留在他的身边,那只是痴心妄想罢了。这不是宿命的安排是什么?

      我沉默了下来,师父亦不在言语。这种沉默就像蜿蜒的白刃刺进了我的心里。我觉得很忧伤,师父啊,你能看到我心底满满当当的忧伤么?

      我们沉默的走着,终于在一个山头会合了大师兄。大师兄见了师父满脸愧色眼含热泪跪下道:“徒弟不孝,本已犯下大错。今竟要劳烦师父相助徒儿。师父的大恩大德,我和雪儿怎生报得起?”

      师父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谦然又温和,道:“起来吧,休说这些报恩的话。以后和慕雪好生过日子才是正经。”

      原来这些日子大师兄他们得了师父的命令竟一直在珈蓝山的琅嬛洞待着。今天才出来等师父一道去,三师姐本也是要来的,不过大师兄不允,遂设了结界不让她出洞。

      在这山头上,我向着下方的山坳里遥遥望去,只见数幢楼宇在夕阳洒下的金辉下,象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这恐怕就是孔雀妖的老巢了。

      我蹭了蹭师父的肩膀,道“师父,就是这里么?我们过去吧。”

      大师兄叹道:“师妹,这里恐怕设了不少结界阵法,进去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送命,怕是不那么容易过去啊。”原来上华夫人把自己的家整得比铁桶还牢实,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怕是连一只苍蝇飞过都得给灭了,这可怎生是好,看咱专门挖地道对付日本鬼子的解放军叔叔们穿过来挖个地道行不?

      师父微微一笑:“咱们有求于人,还是先礼后兵吧,看我的!”

      只见师父使了个法术,变出一只纸鹤来,朗朗对纸鹤道:“无穷观李青玄有事求见上华夫人,恳请赐见!”念个决那纸鹤便似得了灵气活了过来,携声朝那楼宇处飞去。原来师父竟还会这等以物传声的法术,我真是大开眼界啊。

      俄顷,那纸鹤又飞了回来,吐出两个字:“不见。”声音甚是珠圆玉润,拒绝得也甚是干脆。

      这上华夫人怕是晓得我们是不怀好意而来,遂避而不见吧。

      师父冷冷的对那纸鹤又道:“上华夫人,李某诚意而来,还是见一见的好。十年了,天上的月亮可马上又要圆了。”

      师父,你这话可说得真是暗藏机锋呀,不对,这是威胁,红果果的威胁,怕是要气死了上华夫人。

      念个决那纸鹤又晃晃悠悠的朝着上华夫人处飞去。

      纸鹤再飞回来的时候说的是“好,好,好,请进来吧”,声音颇有些咬碎银牙的味道。

      那纸鹤说完了并自行慢慢化入了空气里消失不见了。

      得了上华夫人的应允。我们三人,哦不,两人一蛇并畅通无助顺顺利利的过了那些结界阵法,到了上华夫人的地盘。

      上华夫人果真好奢华,只见那楼宇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大理石的台阶,名贵的地毯、玉制的石像,一切极尽奢华之能事。

      我们走进正殿,只上华夫人站在殿中高阶上.我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上华夫人,遂仔细打量,只见她一袭华丽的紫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不盈一握,大眼睛含俏带妖,小嘴微微翘起,红唇微张,象是欲引人一亲芳泽。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引诱男人,牵动男人的神经。果真闻名不如见面,又性感又妩媚。

      可惜师父看美人和看白菜没啥两样,大师兄更是情有独钟,不会注意别的女子一眼。

      只不过她的那些男宠呢?我东张西望,竟一个都没瞧见。哼,小气,金屋藏娇,藏得忒深,连让外人打个望饱个眼福都不可以。

      只听师父向着上华夫人抱了个拳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道“多谢上华夫人赐见。李某此次前来,只是想求得上华夫人的孔灵丹两枚,望夫人能不吝赐予。”

      上华夫人邪邪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哦?李观主莫非开窍了么?也要尝尝人间那风流滋味?”

      大师兄怒道:“休要对我师父胡言不敬,是我要求丹。”

      上华夫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胸脯一抖一抖的,道:“好你个李青玄,三百年前落到老娘手里,老娘抬举你,想和你做对风流夫妻快活赛神仙,可你摆出个正气凛然的模样抵死不从,我竟被你那一副寻死腻活的样子给骗了,一时不察叫你逃了去。哈哈,好哇,今天你竟敢主动送上门来,竟还是为你徒弟来求丹,你徒弟想做成那等人间美事,你不是一向自诩为君子,一心向道,教徒严厉么?怎么教出这么个徒弟来,可见下梁歪了必是上梁有所不正,李青玄,你果然是个伪君子。”

      大师兄气得脸色发青,又要发作,被师父按捺住。原来师父曾被那老妖婆抓住过,怪不得师父那么不耻上华夫人,连谈都不愿谈起。不知当年师父是经过怎样的艰难险阻设计了多少谋略绞尽了多少脑汁方才保住了清白逃出了她的魔爪,想到这些,我心里竟抽搐似的难受起来。

      师父被那老妖婆连讽带刺,连笑带骂,竟也不怒,只凉凉笑道:“夫人休要在提过去之事。只说现在赐丹肯与不肯!”

      上华夫人那妖俏的眼眸在师父身上滴溜溜绕了几转,就象引诱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笑嘻嘻道:“李青玄,没想到过了三百年没见,你到出落得越发标志了,好哇,孔灵丹我可以给你,只要你陪我两晚让我尝尝你的滋味。怎么样,这个条件公平吧!”

      本来人家的地盘人家做主,我人微言轻不好说什么。可我实在气得遭之不住浑身发颤,TNND,老妖婆,竟敢调戏我师父。此刻我看那上华夫人就和那起子拿个破扇子露出黄橙橙的大板牙,专门丧心病狂的调戏良家妇女辣手摧花的色狼一样。

      我大怒道:“老妖婆,你想得美,你也不吐口口水屙个尿照照,凭你那样也敢打我师父的主意。都一千多岁的老太婆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呸!”

      上华夫人仿佛这才注意到我,冷淡的扫了我一眼,轻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巴蛇,竟敢在老娘面前如此放肆?信不信我一个手指头就灭了你?”

      我又发怒了,我龇出蛇牙,恨不得飞过去伸出牙齿戳她胸前那两大馒头一边一个窟窿眼。我刚想逞能大喝一声:“来呀,怕你我就不叫杜小小。”还没等我吼出来,师父眼睛将我一瞅,点了点了我的蛇头,TNND,这下好了,我真被缝上嘴巴了,师父不但给我使了闭口决,居然还使了定身决,我只得像泥塑木雕的一样,动一动也不能了。呜呼哀哉,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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