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爱丽丝玩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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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听说过吧？The AliceDoll——在进入组织以前，她就已经是黑暗世界里鼎鼎有名的清道夫了。虽然没有代号，却是一把忠诚又好用的刀呢。”
金发女郎依旧凝视着窗外，艳丽的红唇勾出妖冶的弧度。
“时隔三年，Alice终于再次出现了。这一次，死神的镰刀又会挥向哪里？我真的很期待……”
正对落地窗的写字楼中，随着员工的离去，灯光渐次熄灭。无人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洋装的少女正站在楼顶。她的头上是一轮皎洁的圆月，脚下是永不停歇的车水马龙。束成双马尾的蓬松长发打着卷儿纷披在身后，在夜风中微微飘摇。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足与她身高相仿的巨大弓矢，反曲的弓身在月色下闪着冰冷锐利的光。
贝尔摩德迤迤然挂断电话。
“啪”地一声，她按下手中的遥控，瞬间，酒店所在的一小片区域突兀地陷入一片漆黑。
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因突然停电而产生的嘈杂，金发女郎却依旧安静地抱臂站在窗前。没有了灯光的干扰，从落地窗流泻进来的月色显得更加皎洁。在一片银亮亮的浮光中，她更加清晰地看到了对面楼顶少女的轮廓。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她意味不明地一笑，轻声道，“……小魔女。”
***
毛利侦探事务所。
“柯南，你在看什么？”小兰有些奇怪地问。
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写作业或者看书，但连着两天，他好像对窗外的景色特别感兴趣，有事没事总要看上一眼。
柯南趴在窗边，指着对面说：“小兰姐姐，对面的灯好像已经有两三天没有亮了耶。”
小兰看过去。
和事务所隔街相对的，自然就是名为Kirim的手作店。
“哦，这个我听阿倪先生说过。他这几天要联系制作玩偶的工厂，之后还要去考察玻璃作坊，所以最近会暂停营业一段时间。”
“诶？是这样啊？”
“嗯。怎么了，柯南是有什么事要找阿倪先生吗？”
“没有啦。”柯南摇头否认。
只是有点在意而已。毕竟之前那里的灯都会亮到很晚。
不过既然是人不在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么一想，手工店主也是个不错的职业，完全可以到处乱跑——
这样想着，他走到沙发前，拿起放在那里的才看了一半的书。刚看了没有几行，就听到电视里传来国际新闻播报的标志性声音。
这一定不是大叔想看的节目……
柯南转头一瞧，果然，毛利小五郎已经向后靠着椅背呼呼大睡了，面前的桌子上东倒西歪着几个啤酒罐子。
“真是的，爸爸又不关电视就睡着了。”
小兰拿着抹布走过去，将啤酒罐扫进垃圾袋，转身四处寻找遥控器。
“呼——呼——”这是毛利小五郎的鼾声。
“……废弃已久的德尔顿疗养院被萨林集团收购。负责人表示，将尽力维持疗养院的原貌，以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为蓝本，建立具有历史感的恐怖主题游乐园，为游客提供更加真实的体验……”这是电视里的英文播报声。
“奇怪，放到哪儿去了……”小兰遍寻遥控器而不得，“刚刚还有看到……”
柯南无奈地合上书，跳下沙发，站在桌子前观察片刻，抬手一指，“小兰姐姐，那个是不是遥控器啊？”
小兰看向他指的方向，只见毛利小五郎的外套口袋鼓鼓囊囊，顽强地露出一个方而长的轮廓。
“真的是！”她伸手一掏，正是她到处都找不到的电视遥控器。“柯南，你真聪明！”
“啊，哈哈……”柯南干笑几声。
甚至都用不到推理，反正大叔经常乱放遥控器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在他还没变小之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个大叔，可真是有够“坚定不移”的。
电视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13日晚十点，知名游戏软体开发公司‘蓝鲸’的执行董事科林·谢福曼先生被远距离弓弩狙击身亡，现场遗留……卡兹。”
随着小兰按下遥控器按钮，电视画面与声音全部戛然而止。
柯南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小兰姐姐，等一下！”
“柯南？”小兰奇怪地回头看他，“怎么了吗？”
“啊，没、没什么。”柯南不能直接说自己对刚才的新闻有点在意，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含糊过去：“只是刚刚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建筑而已。”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再打开电视看一会儿？反正吃饭还早。”
“不用了——”柯南边说边低头翻书包，随即惊呼一声：“糟糕！我要用的书落在博士家了！小兰姐姐，我先去博士那儿拿书，顺便去写一会儿作业！”
“哎？”小兰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小男孩已经提着书包蹬蹬蹬跑掉，她只能几步走到窗边，对着快速远去的小小背影呼喊：“路上小心啊，早点回来吃饭！”
街上遥遥传来回应：“——好！”
***
阿笠宅。
“咔哒咔哒！”阿笠博士对着一堆零件敲敲打打。
“哗啦哗啦！”小侦探对着一堆资料翻翻找找。
“我说新一啊，你到底在找什么？”阿笠博士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起身走到男孩背后，越过他的头顶去看那些摊开的文件和剪报。
“就是刚刚播报的国际新闻，‘蓝鲸’的执行董事——”
“喔，是那个被人用弩箭杀掉的吧？”阿笠博士显然也听了一耳朵，“还真是不幸。”
“新闻里的那支箭让我觉得很眼熟，如果没记错的话，老爸之前收集的资料里好像有过类似的照片——找到了！是这个！”
被翻开的文件夹中有一张被放大的照片，其中赫然是一支孤零零掉落在雪地上的染血的箭。
再下一页就是被打印出来的通缉令，然而照片的位置只有一个身着黑色洋装的模糊剪影。
“Alice……Doll。”阿笠博士辨认着念出来，“是国际通缉令，看起来危险程度很高呢。”
“是啊。毕竟是由国际刑警组织发布，在全球进行通缉的‘红榜’。”
柯南只扫了一眼就将视线下移。通缉令的下面有一些零散分布的熟悉字迹——诸如“No.57爱丽丝玩偶”、“No.39‘魔女’”、“继任者”，以及一个被画了圆圈的“弓丨弩”——似乎是文件夹之前的主人看到这里忽然有了灵感，所以随手一写。
阿笠博士干脆走到一旁坐下，猜测道：“这个意思是，‘爱丽丝玩偶’是‘魔女’的继任者？”
“唔，大概是吧。这个圈的意思大概是……她的标志性武器是弓丨弩。”
阿笠博士点点头，又问：“不过，新一，你怎么突然对这类事情感兴趣了？”
“只是觉得她的重新出现有些古怪。”
柯南习惯性掏出手机，给找到的资料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将散落一桌子的纸张归拢收好。
“我记得三四年前，类似的箭矢先后在北海道与本岛出现。警方封锁了资料，只流传出来几张相当模糊、完全看不清细节的照片，所以当时我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奇怪的是，在那之后，她就完全地销声匿迹了。”
直到今天。不，确切地说，直到昨天。
那么，中间这段空白的时间。她去了哪里？如今又是为什么突然归来？
“也许她只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一个声音从背后飘过来。“怎么，大侦探不打算继续他伟大的事业，想要改行做赏金猎人了？”
柯南露出一双死鱼眼：“只是了解一下，了解一下而已——”
“哦。”灰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端着咖啡杯往书架那边飘过去。
柯南看向阿笠博士，“她这又是怎么了？”
“啊，这个嘛……”博士弯下腰，小声道，“好像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晚上也常常睡得很晚。”
柯南小声吐槽：“那她还喝咖啡，真不怕熬夜秃头。”
回答他的是少女阴森森冷飕飕的声线：“——我、听、得、到。”
“噫？！”
说人坏话被发现，柯南果断抱起书包跑路，“我先走了！小兰姐姐叫我回去吃饭！”
“等等，新一，你的资料！”
“博士你先帮我收着吧！”
***
初冬的夜晚来得格外早。随着天色渐暗，路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上班族三三两两约去居酒屋，打扮入时的少男少女分流向小巷店铺。嘈杂的人流中，没人去特别关注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他正用一种不太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神态与语气打着电话。
“……是啊，我从新闻里看到了，所以刚刚还回去翻了老爸之前的资料。话说你们现在不是正在纽约吗？”
“啊，原来小新打电话来是想关心粑粑麻麻~”电话那边的女声瞬间好似戏精附体，“哦，麻麻好感动！”
柯南：“……”
什么鬼。他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啦好啦，别担心。”有希子心情很好地脑补出儿子语塞的样子，终于收起了调笑，正经安慰，“只是一个可爱的小玩偶而已，你老爸老妈完全没在怕的！”
柯南举着手机，呵呵一笑，心道：最重要的是，也不会有人花那么多钱雇佣红榜57去杀一个作家和隐退的演员……
路口的绿灯恰在此时亮起，他随着人流一同走过人行道。
“新一，圣诞假期要不要来美国玩？到时候带你去游乐园！”有希子十分积极地提议。
柯南冷静识破她的“险恶用心”：“我看你是想炫耀‘小儿子’。”
“因为小小新一真的很可爱呀。每次看到现在的你，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呢！”
——所以，好大儿，过来让麻麻挼吧！
“所以你终于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吗？”
——放弃吧老妈，没可能的。
说话间，柯南已经走到了街对面。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女人穿着同样是黑色的羊绒裙。
“喂，小鬼别挡路！”那男人说。
“不要吓唬小孩子啊。”女人用胳膊肘搡了他一下，低头笑道：“小弟弟，不好意思，他总是不太注意这个。不过天很晚了，小孩子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哦。”
“啊，嗯。”柯南乖巧点头，目送两人走到路口。
虽然是一身黑衣，但好像和组织没什么关系。他收回视线，摇摇头，自嘲神经过敏：又不是穿黑衣服的人都是组织的人。看两个人手上提的购物袋——组织的人可没这么接地气的表现。
“新一？”有希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怎么了吗？”
柯南耸耸肩，“啊，没什么，差点和别人撞到了。”
他正想继续往前走，然而这时，在街道的嘈杂声里，零星对话飘进他的耳朵：
“……谁知道呢，那家伙是个疯子……”
“别让西達听见……而且让疯子和老鼠互咬，不也很有趣吗？”
“的确……”
等等。
——西逹？！
柯南一个激灵，匆匆对手机那边说：“老妈，我有点事，先挂了，晚点再打给你！”
说罢，不顾有希子的疑问，他一把合上手机，转身向两个黑衣人那边跑去。不巧的是，红灯已经变为绿灯，那两个人穿过人行道，很快就消失在了往来路口的人丨流中。
可恶！
柯南追了跑了一会儿，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跟丢的事实。他一拳锤在路边栏杆上，无可奈何地掉头返回。
不会有错的，西逹是法语Cidre的音译，也就是西打酒，产量仅次于葡萄酒的世界第二大果酒，再加上两人提到的“老鼠”——他们多半和组织有关！
也怪自己，轻而易举地就被表象迷惑。不过——
他在脑海中飞速回忆着刚才的细节，两人手中提的购物袋上引着的广告词引起了他的注意。
或许，可以从那个地方入手？
***
郊区，已经有些年岁的老厂房中，随着黑衣女子的动作，灰扑扑的墙壁向一侧移开，露出崭新光洁的电子屏幕。
女子靠近了一些，屏幕上的识别系统扫过虹膜，“滴”的一声轻响后，一扇隐藏的门无声打开。
女子拎着手提袋，通过门后布满扫描检测仪器的长廊，进入尽头银白色的电梯。
不需她手动操作，电梯自行平稳下降。两分半钟后，轿厢微微一震，电梯门随即向两侧滑开。
“晚上好，幸小姐。”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与此同时，面前的气密门闪过“准许通过”的绿光，在一声沉闷的响动后缓缓开启。
神奈幸走进去，耐心地经过多重消毒舱，终于得以进入实验室内部。
然而这次迎接她的却不是以往的安静和死寂，而是一阵前所未有的骚乱：惨叫、叱骂、呼痛声夹杂在一起，洁白明亮的走廊上漂浮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西逹。”
神奈幸走到双手抱臂站在玻璃幕墙外的白大褂女子身边，在打招呼的同时往里面看去。
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少女赤足站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迹，两团形状模糊的肉萎顿在她脚下，蔓延的鲜红在空气中慢慢转变为暗褐。更远处倒着几个生死不知的研究人员，有一个的脖颈上插丨着一柄手术刀，血汩汩地从刀口冒出来。
神奈幸悚然道：“爱丽丝——”
“没关系。”西逹看起来并不焦灼，反而心情很好地拿走了她手里的购物袋。“喔，你已经把东西都买来了，真不错。”
说着，她直接走进玻璃门，牵起染血少女的手，“走吧，爱丽丝，我们去换衣服。”
“——等等！被她毁了的东西怎么算？”主持这间玻璃实验室的研究主管匆匆赶来，抗议道，“那可是珍贵的实验体！”
“是被活丨剥的狗而已。”西逹戳穿他的话。
“而且，早就和你们说过了，这种虐丨杀一样的实验不要让爱丽丝看见。”
“什么，原来狗和狗也会共情啊。”
主管嘲讽道，“而且，别把她说得像是纯洁的小白兔一样——作为魔女的继任者，她不也一度以虐丨杀猎物而闻名吗？照我说，不听话的狗就应该给予惩罚才对！”
西逹看着他在控制终端上调出了禁锢在爱丽丝脖颈上的电丨击环的控制按键。
“嗯……”她说，“劝你最好不要那样做哦。”
但她说晚了一步，主管的手指在按键上重重落下。
几乎是在同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少女甩手将一旁的玻璃托盘在桌子边缘磕碎。
透明的碎片四散飞溅，少女徒手抓住其中一片，毫不在意锋锐的碎片边缘切入自己的手掌——没有人看清之后发生了什么，几乎只在眨眼的刹那间，研究主管捂着自己的脖颈嗬嗬几声，在迸射的鲜血中向后倒了下去。
他手里的控制终端随即被少女弯腰取走，像掰一块苏打饼干一样——“喀嚓”。
“Cool！”
突然传来的一声癫狂称赞把神奈幸吓了一跳。她转头一看，三步开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眼角纹着蝴蝶的短发女人。对方目睹这血腥的场面，舔舔嘴唇，难掩兴奋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需要重新熟悉日本的‘新人’吗？”短发女人十分熟稔地和走出来的西逹说话，“哈哈，我喜欢她的性格！”
西逹抬抬手，让负责清理的人运走玻璃屋中的尸体，然后将购物袋塞给少女，“走廊左拐，右手边第二间屋子是你的，去换衣服吧。”
少女接过袋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手上被玻璃划出的伤口已经奇迹般地止住了血。她安静地走掉，赤丨裸的脚在地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血印。
西逹这才回身对短发女人说：“基安蒂，既然喜欢，不如你来带她一段时间？”
基安蒂翻了个白眼，“我没兴趣带小崽子。你自己带吧。”
“我是研究员，不出外勤。”
“让那个闲得慌的女人去。”
“贝尔摩德在美国。”
“琴酒。”
“他拒绝了。”
“基尔。”
“不在日本。”
“伏特加。”
“他连自己都带不好。”
“……”
基安蒂烦躁地皱眉，暗骂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走一趟。
——哦，对，是琴酒让她来的。
——原来锅在这儿等着她呢。
“啧。”
她现在突然不觉得那女孩可爱了。
她只想把这个即将成为包袱的崽子一丨枪丨崩掉。
“嘀嘀嘀。”
正在这时，西逹手腕上的表盘响了起来。按下通讯，里面传来的仍是一成不变的冰冷电子音：“陌生访客。A级002号通行证。”
“准许进入。”
电子音重复一遍：“准许进入。”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远处的电梯开始运行，而后是气密门开启的声音。
基安蒂在心中默念“A级002号”，很有兴致地转身看向长廊入口，“——朗姆？”
然而并不是。
滑动门在电机操纵下向两侧开启，金发深肤的青年悠闲地一手插兜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爱丽丝玩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