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飞鸟与山林》丁香与醋栗

11、技巧与争吵

　　十一
　　真田去了超市，买了许多厨具和食材，他一边买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透完全不自己做饭嘛。
　　晚上，他接到透的信息，产品出了问题，今天要晚点回去。
　　真田做好了晚饭，可是他等到十二点，她还没回来，他给她发信息，很快透的回复，太忙了抱歉，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公司睡。
　　真田一夜无眠，他从没想过会这么忙，第二天，他做了早餐送到透的公司楼下，回复是：在准备材料，你放在前台就好，第二天她依旧没有回来，他把早餐送到前台，在前台的置物架上看到了昨天送来的早餐。
　　他自认为自己的训练并不轻松，没有想到，她的工作也是这样，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先生，还是给渡边秘书吧。”第三天，前台已经和真田熟了起来。
　　“嗯。”真田看到了前两天的早餐。“把那些给我吧，可能没法吃了。”
　　“请您见谅。”前台拿过前两天的早餐，“最近好像真的很忙。”
　　“我知道。”真田接过来，径直往外面走去，可是难以掩饰心里的落寞。

　　下午，真田出去锻炼回来，一打开门就吓了一跳，透四仰八叉的躺在家门口的地板上，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
　　“透。”他慌了，手抖的厉害，伸手去试她的鼻息，然后手忙脚乱的想要掐她的人中。
　　“别动，让我睡会。”透一把打开他的手，嘟囔着。
　　“……”真田无语。
　　他伸手抱起透，把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下高跟鞋，盖好被子。
　　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透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但是却睡不着了，她坐起来，扎起了头发，记得自己好像在客厅睡的，她走卧室，微微愣了一下，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桌子的饭菜。
　　“哇，你这么贤惠。”透立刻笑道。
　　“快吃吧。”真田递过去筷子。
　　“公司的一个产品出了点问题，预计下周上市的，可是却有个公司提前上了相似的产品。”透叹气，夹了一口烤鱼。“社长生了大气了。”
　　“所以要加班三天吗？”真田问。
　　“是啊。”透回答，“不过今天休息了一下午。”
　　真田没有说话，帮她挑去鱼刺。
　　“我是不是该娶了你啊，这么贤惠。”透咬了一口他夹给她的鱼肉，笑着说。
　　“别说那些没用的。”真田忍不住叫道，他的耳朵红的更厉害了。“我有话和你说。”
　　透收起了笑意，看着他。
　　“这个给你。”真田伸手将一张卡放在透的面前，透微微愣了一下。“这是这些年当职业选手攒的钱。”他声音平静，“也不是很多，大约有二百万左右。”
　　“什么意思？”透微微皱眉。
　　“没什么，就是把它给你。”真田径直把卡递给透。“没有必要那么拼命的工作，真的不用害怕的。”
　　透沉默着，不说话。
　　“如果之后做不了秘书，我们可以去开一个网球俱乐部或者剑道馆，可以教小孩子网球或者剑道，我负责教他们，你负责收钱。”真田的声音很轻，“如果你喜欢做秘书，我可以去找一个教练的工作，我可以每天负责做饭和家务，你可以专心的做秘书，我们可以一起在东京生活。”
　　透依旧沉默着。
　　“所以不需要害怕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和你分担的。”真田低声说，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仿佛是无言却坚实的山林。
　　浴室的灯光晦暗，他们在温热的水下接吻，紧紧相拥，像是飞行很久的飞鸟和几乎暴风雨摧残过的山林，相互慰藉，相互救赎。
　　“有趣吗？”透裹着被子，笑道。
　　“嗯。”他的脸依旧很红。
　　“你可真是一点也不讲就技巧。”透脸上带着调侃的笑。
　　“什么技巧？”真田微微一愣，支起身子。
　　“你说什么技巧，横冲直撞的。”透直起身子，去床头柜里找烟。
　　“不许抽。”他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臂，“你喜欢什么技巧？”真田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有时候横冲直撞也挺不错的。”透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就在这时，真田感觉到膝盖一阵剧痛，从未有过这么严重的疼痛，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怎么了？”透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
　　那种疼痛似乎不会消失，剧烈的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到底怎么了？”透支起身子问道。

　　周日，透和真田来到了位于东京郊外的疗养院，这里的院长是个经验丰富的医生，他的女儿是透的同学和好友。
　　“真是麻烦您了，平泉叔叔。”透躬身。平泉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夫，治疗过许多运动员的伤势，刚刚平泉向她详细的说了真田伤势的情况，膝盖的伤并不重，但是也需要尽快治疗，医生给的建议是在疗养院住院治疗，随后进行复健，可能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我不想住院治疗。”出了平泉医生的办公室，真田就对透说。
　　“你今天就住院，我晚上就来把你的东西送进来。”透似乎丝毫不想和他商量，“你都把钱给我了，我还能亏待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田皱眉。
　　“就这么定了，别和我废话。”透拽着真田去办理手续。

　　真田的治疗就这样开始了，他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床上治疗，下午的时候可以坐轮椅出去转转，这个疗养院还是很大的，其中也有一些其他运动的职业选手。
　　“今天遇见了一个棒球的职业选手，他也是膝盖部位受的伤。”
　　“你吃饭了吗？”
　　“工作很忙吗？”
　　“下午输了些液，还需要继续治疗。”
　　……
　　他沉默着一次次的滑动着手机，但是都没有她的回复，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你心情看上去不太好啊？”第四天上午，来查房的平泉大夫笑道。
　　“没有。”真田回答。
　　“也要保持好心情啊。”平泉笑道，“渡边最近没给你来电话啊？”
　　“还没有。”真田回答。
　　“大概忙的很，他们这种一出国就闲不住。”平泉笑道。
　　“出国？”真田愣住了，透从未和他提起过。
　　“你不知道？”平泉也有点惊讶，“我女儿昨天生日，渡边秘书和我女儿说因为这几天要出国，所以提前好几天送来了礼物，好大一箱呢。”
　　“我…”真田的手紧紧攥住了手机。
　　“大概是怕你担心吧，真田君要好好修养啊。”平泉继续笑道。
　　她出国了，他却一点也不知道，她都不告诉自己的吗？真田开始在网上搜索三川公司的新闻，第一条就是，三川公司收购西班牙某公司，第一张图就是三川先生和夫人的照片，他放大照片，看见了站在角落穿着黑色套装的透和上次见到的矮胖的木村秘书。
　　一种失落感顿时笼罩着他，她还是没有真正相信他，很多事情都不和他说。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打开手机，这个时候，一条信息弹进来：上面的信息都看过了，周六下午回国，顺便去看你。
　　像是她的工作时候的语气，和回复他邮件和短信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她明天要回来了，失落突然消失了，他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周六下午，真田早早等在疗养院的院子里，他坐在轮椅上，心不在焉的看着别人运动，有坐着轮椅的人在打网球，带着假肢的人打篮球，还有相互扶持着的病人在散步，他却丝毫集中不起精神，一直看着门口。
　　“今天你女朋友要来吧？”认识的曾经的篮球选手问道。
　　“她说今天下午。”真田伸手压低了帽檐，她应该不会不来吧，真田拨通了透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估计在飞机上吧。”篮球选手说。
　　天渐渐的黑了，疗养院院子里的人渐渐的往食堂去，七点就结束探视了，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了。
　　失落的情感伴随着他，他垂下眼睛，却攥紧了拳头。
　　“弦一郎。”明快的声音骤然从身后响起，他猛的回头，透裹着灰色的风衣，手里拎着两个巨大的袋子，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透。”他立刻喊出了她的名字。
　　“别激动嘛。”透笑了，将一个大袋子搁在了真田的轮椅上，“走吧。”
　　“吃饭了吗？”真田问。
　　“先去你的房间吧，把东西放下。”透拎着另一个袋子，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
　　两个人来到了房间，“西班牙真的太忙了，一直在工作。”透叹气。
　　真田打开了房间的灯，透穿着灰色的风衣外套，里面依旧穿着白色的衬衣和深蓝色的半裙，一个星期不见，她好像瘦了一些，他感觉她可能很累，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你的伤怎么样？”透问。
　　“已经开始治疗了，很快就能进行复健。”真田回答。
　　“那就很好。”透笑道。
　　“要是很累的话，明天再来也可以。”真田说。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透指了指袋子，真田伸手打开，里面是一些他平时喜欢的食物，和一个纸袋，纸袋上面写着M甜品的字样，真田从国中开始就很喜欢那家店的点心，可是这家店只有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旁边这一家店。
　　“你去神奈川了？”他脱口问道。
　　“当然了。”透眼里亮晶晶的，“我送社长回家之后就坐车去神奈川你喜欢的这家店买了你喜欢的东西，还在学校旁边的运动用品店买了你喜欢的握把胶带。”透笑道。
　　真田突然感觉嗓子哑了一下，他明白她的工作强度，她可能好几天连轴工作之后，还跑到神奈川去只为了给他买喜欢的食物。他侧过脸去，躲开她的目光。
　　“真的没必要这样。”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你喜欢就好了。”透回答，“不早了，七点就来赶人了，我先回去了。”
　　“透。”真田喊她的名字。“下次不要再买了。”
　　透微微愣住了，她转头看着他，“下次还是早点来吧。”真田低声说。
　　“你不喜欢吗？”透声音微微有些冷。
　　“与其买这些东西，不如早些过来。”真田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冷意，他低声解释。
　　透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表情，她一把拎起了纸袋，只听到啪的一声，纸袋落进了垃圾桶里。
　　“你这是干什么？”真田低声叫道。
　　透没有再说话，径直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