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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白鸽 ...
他这一系列动作太过自然,岑栀知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头发也因为刚才套衣服的动作显得有些凌乱。
席瑜没管她在想什么,拿起泡面弄好调料转身去屋里倒水,出来的时候手里还另外多了一杯热水,他把水放在岑栀知面前。
泡面的间隙两人都没有说话,雪下的越来越大了,风也越来越大,但是谁都没有说要离开。岑栀知喝了口席瑜倒的热水,看了眼他混浊的眼睛,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太多时候,太多故事都是在一时上头说出来的。
岑栀知盯着被雪盖住的玫瑰,没什么语气的开口:“席瑜,你醉了吗?” 席瑜用叉子在泡面里翻翻,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岑栀知晒笑,觉得这人太厉害了,一眼就看出来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自己的小心思没一点能瞒得过席瑜的。
她沉着肩膀,眼里没有一点光,空空的望着无人的凄凉街道,泄气般的开口:“我爸爸出轨了。”
席瑜翻弄泡面的手顿住,蓦地抬头看她:“你今晚也喝酒了?”
不知怎么的,席瑜半信不信,以为是这丫头喝多了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确信的问她。
岑栀知大概早就料到席瑜会是这副模样,这话任谁听去都不太信。对外谁不知道黎辛夷和岑远的感情,岑远在那个年代算是风云人物,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把黎辛夷追到手,就连那次公司的恋爱综艺,黎辛夷也是携同岑远一块去的。
别说席瑜不信,这话就算被岑起听见他也不会信。
好在岑栀知也没打算让他相信,只当眼前这人是一个活脱脱的醉鬼,也刚巧无人倾听罢了,岑栀知早就想把这事说出来,一个人埋在心里实在是太不好受。
“就知道你不会信,说实话我也不想相信。”岑栀知看着面前的杯子,那是刚刚席瑜给她倒的水,这会雪下的大,飘了点雪花进来,然后迅速化成水,和被子里的热水融为一体,“我宁愿那晚去陪那些制片人吃饭,这样的话我就不会看见了。”
她太爱患得患失了,就是因为之前的每一天都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哪怕就算黎辛夷两人天天不着家,但是好歹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好比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玻璃罩,把自己和身边的一切都牢牢地关在里面,即使玻璃罩里已经一无所有,空空矿矿,可它最起码没有裂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玻璃罩开始出现裂痕了,虽然不大,但是她依然看见了,而且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发现。
所以她必须盖住这个裂痕,用无数的东西把它包裹起来不让它漏风。
可是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好像越来越遮不住了。
席瑜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酒劲都醒了一大半,把泡面盖起来,靠在椅子上看她,漆黑的眸子里像深渊似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岑栀知睨过去,噗的笑一声:“你别告诉我你现在酒劲没了,你这样只会让我不敢说了。”
席瑜动动腿,勾住她椅子的凳脚,半天没有动静,索性直接伸手把她椅子拉过来,“你就当我喝多了,岑栀知,在我这你想说什么我都听。”
岑栀知没看他,切一声,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但还是说了。
那天陪卫一葵去了花棚以后,按照卫一葵的话,只是吃顿饭而已,如果那天去陪他们吃饭了,一切就不会看见了,她和卫一葵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两个世界的人也终会分道扬镳。
那天后来一直下着小雨,岑起和他朋友赶到的时候她俩刚好从花棚里逃出来。岑起这人脾气也暴,意识到制片方那几个人图谋不轨后带着朋友就冲进花棚,脾气虽然不好,但事事也都有分寸,自己妹妹被欺负,他哪会轻易善罢甘休。
岑起让她俩去外面等他,自己带着人进去解决。
也就是那时候卫一葵发现岑栀知腿被花刺刮伤了,其实那会她自己腿也受伤了,但她没说。卫一葵说前面巷子口有个小药店,说要带她去买个药。
岑栀知当时注意到她额头上的血迹,那是替她挡的那一下,所以她也就没拒绝,跟着她去了。
巷子里地面坑坑洼洼的,下着雨,地面也不好走。
然后就在转角间,看见岑远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当时岑栀知脚步忽的停住,岑远穿着深蓝色的西装西裤,皮鞋因为下雨天深深地陷进水渍里,染上点混浊不堪的泥土。
两人姿势暧昧,脸也贴的近,岑远的皮包被那女人夹在手腕间,里面的红色钞票也被她一张一张抽出来,然后听见岑远说:“这都是小钱,公司里的账大多都在黎辛夷那,我们本来就是按合同结婚,财产自然也得做做戏,不然外人不就一眼看出来了?”
往日的一切温情刹那间化成烟灰,她可以相信两人感情不合,也可以接受岑远出轨,但她不愿相信他们是合约婚姻,更不愿相信,自己和岑起是他们这段筹码中的意外,因为那天岑远说:“其实两个孩子都是意外,根本不在我们计划之内。”
岑栀知脚步像是扎根在这间小巷里,一步都挪不走,身旁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卫一葵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没有花瓣的玫瑰花,花根铺满荆棘,正被她死死的现在手里,手里的书包也掉在地上,红着眼睛就要冲过去。
岑栀知即使抽出理智拉住她:“卫一葵你干什么,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卫一葵也嗖地回头:“什么叫你家的事?”
岑栀知也皱眉,卫一葵继续说:“那个女人是我后妈。”
如雷灌顶似的,岑栀知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之前家长会的时候都是岑远帮她开的,卫一葵也认识,这会借着药店的光照在几个人身上,卫一葵也认出来了,讽刺般的笑笑:“那男人是你爸爸吧。”
其实那时候岑栀知挺不想承认的。
后来的日子里,卫一葵没有岑栀知那么在意,她不满的是那个女人用着她家的钱和别的男的不清不楚,所以卫一葵也时不时的会托人去跟着她后妈,拍了无数张证据。
不仅是因为花棚,也加上那晚的小巷,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错综复杂的,这事的根源无论怎么摊开都跟这两个孩子无关。
岑栀知太爱患得患失,她宁愿一直假装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也不愿打破原有的幻想。
雪还在下,四周的一切都安静的过分。杯子里的热水也乘了太多的雪花,这会已经快要漫出来了。席瑜面前的泡面也是一口没吃,盖沿上也全是水,不知道有没有漏进泡面里。
岑栀知安安静静的说话,全程没有一点情绪的异样起伏,只不过在说到自己的患得患失的时候有了明显的停顿。
席瑜双手交叉,两人并排坐着,他这会没说话,也没看她。
他心里骤然一紧,想起那次下雨天,明明已经把她送到家门口,明明是看着她进去的,可是后来又看见她一个人抱着书包,孤零零的窝在自家院子的秋千上,那天起了很大的风,岑栀知浑身都被雨打湿,但是她没回去。
现在席瑜才明白,她那是不敢回去,她害怕,她怕撞破了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怕往日的一切化为乌有。
他不知道那次她一个人在外面坐了多久,不知道多少次她看见黎辛夷吵架的时候在外面躲了多久,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回。他甚至不敢去细想,因为过去的每一天,好像都是破洞百出。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为什么他们一家忽然重新搬回临市,为什么上次岑栀知说她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读完高三。
明明就不是个感性的人,他淡淡的听完岑栀知说完她藏在心里的秘密,觉得百感交集。
席瑜觉得她这些年可能一直都过得不好,每天都在胆战心惊。
半晌,席瑜叫她:“岑栀知。”
她没看他,只是低头嗯一声,连自己都没发觉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
她嗯完,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不就是父母感情不顺,不就是父亲出轨,不就是以后可能随时随地一个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哭什么啊。
岑栀知低着头,抬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却好像怎么都擦不完似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焦急,浑身都轻微的抖起来。卫衣袖子重重的抹在脸上,本就冰冷的脸颊都被擦红了。
席瑜看不下去,转身抓住她的手臂哑着声:“别擦了”,素净的脸蛋被擦的全是红痕,席瑜心脏忽然一揪,疼得不行。
他把她手按住,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手不停的抚摸她细软的头发,无声的安慰她。
席瑜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全身都在发抖,像是触发到什么开关似的,岑栀知的哭声再也止不住的发泄出来。她双手被席瑜按着,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他们迟早会分开……迟早都会。”细细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可是他们能不能晚点分开,我才17岁,我还没有高考,我和岑起都是他们的筹码,等他们分开我就一个人了,谁都不要我……谁都不会要。”
席瑜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嗓子沙哑:“不会的,不会的,没人不要你。”
岑栀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哭腔也越来越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怀里的人哭声慢慢变小,眼泪都快哭干了,忽然打了个喷嚏。
席瑜把人扶起来,岑栀知头发被他揉的乱七八糟,身上的卫衣也全是眼泪,席瑜这下干脆把自己身上的棉服也脱下来给她,一层一层的把帽子给她戴上。
岑栀知声音极小,还时不时吸着鼻涕:“那你穿什么?”
席瑜觉得好笑,明明都哭成这样了还有心思问他穿什么。
席瑜盯着她哭红的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席瑜没回她的话,自己身上现在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帮她拢拢衣领又很快收回手。
轻声跟她开口:“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席瑜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当一个人踮起脚尖靠近太阳的时候,全世界都挡不住他的阳光。”
“岑栀知,失败的婚姻和你没有关系,你们也不是筹码,叔叔阿姨会选择留住这场例外就说明你们已经是他们很重要的人了。”
“所以岑栀知,他们不会不要你。”
“还有”席瑜顿了一下,穆然看着她:“岑栀知,以后不想回家的时候就来找我,我在你这,你怎样都行。”
“只要你转身,就一定能看见我。”
“当一个人踮起脚尖去靠近太阳的时候,全世界都抵挡不住他的阳光”
——选自《人名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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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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