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敲敲_77

35、白鸽

　　裴成礼也终于解决完那点关东煮了，站起来和宋迟他们打招呼。
　　岑栀知买完东西就去前台结账，席瑜什么也没买，本来是和岑起他们打游戏的，后来在手机那边听见岑栀知说要去超市，就觉得有必要去问问岑栀知为什么躲着她。
　　谁知道在这遇见了裴成礼还被他亲眼目睹了不说，现在人还都聚在一块了。

　　“阿瑜，你不够仗义啊，游戏挂机就是为了来超市？我倒要看看你买的什么好东西。”宋迟三两步上前。
　　席瑜往后退一步，对着他笑：“没买什么，我来找裴成礼的。”还指了指坐在玻璃门前收拾残局的某人。
　　被点名的某人一脸懵的看过来，下意识说了句：“谁找我？”

　　席瑜一个眼神扫过去，裴成礼了然，连忙道：“嗷，对对对，他来找我的，我特地在这等他。”
　　岑栀知自顾的结完账，瞥了眼旁边说谎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两个人，有些无语。

　　配合的还挺好。

　　“那你俩刚才在那干嘛呢？”棠以卉一脸意味深长的席瑜，又把目光转向柜台前面结账的岑栀知。
　　“买可乐。”两人异口同声。

　　岑栀知说完觉得尴尬，付完钱后就准备走，被棠以卉一把拉住：“欸栀知，咱俩逛逛呗。”然后把她拉到旁边。
　　一排排满目琳琅的零食规规整整的拍在零食柜上，棠以卉哪是想买东西，她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

　　棠以卉凑近她，悄咪咪的说：“陆煜还在你家吗？能不能让我见见？签名照呢？”
　　岑栀知心下一凉，心道完了，忘记帮她问陆煜要签名了，陆煜那会走的急，岑栀知完全忘了这一茬。

　　岑栀知神色不动，心底却早就已经心绪不宁了，想着要怎么跟她解释，结结巴巴的开口：“对不起啊海棠花，我给忘了。”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她乖乖的站在那，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棠以卉叹了口气，“这样啊，没关系，反正他是黎阿姨公司的艺人，你俩以后见面的次数是不是还挺多的？”岑栀知重重的点头，听见她继续说：“那你下次记得帮我要哦。”
　　岑栀知又重重的点头。

　　棠以卉说着就顺手拿起一桶货架上的泡面，还纠结着要哪种口味的，就被宋迟一把抽走然后放回原位。
　　“你疯了棠以卉？自己胃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这玩意你能吃吗？”宋迟表情不像平常那般大大咧咧，很少见的多了几分严肃，这话说的也是义正言辞的，没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棠以卉恂恂的垂下手臂，不爽的哦了声，但也没再去拿泡面。

　　后来黎辛夷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你再不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岑栀知连再见都没说，匆匆的往家跑。

　　外面还在下着大雪，沉压压的一片，看起来有些让人窒息。
　　岑栀知抖抖伞上的雨水，刚跨进雪地里手腕就被人拽了一下。

　　岑栀知不得已往后退一步，回头看着那人。
　　席瑜重新戴上帽子一手还抓着她的手腕，后者漫不经心的说：“那边结冰了不好走。”

　　岑栀知移开视线，没有说完，换了方向继续走。
　　席瑜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就安安分分的跟在她后面，出了超市，走了好一段路了，身后那人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岑栀知都怀疑他是不是还站在超市门口没有动，迟疑了片刻然后慢慢的回头。
　　她看见少年戴着卫衣帽子，围了一条围巾，鼻尖下面全都裹在围巾里，高挺的鼻梁有一半露在外面。他没有打伞，双手插兜，一步一步的很慢的跟在她后面。

　　岑栀知有一瞬间的不忍，他帽子上肩膀上，包括围巾上全都沾了雪花，他没抬头，始终低着头看着被自己踩过的雪地。

　　岑栀知停住脚步，转身站在一棵树下等他慢慢走近。
　　席瑜还是一直低着头走着，直到快撞到她的时候才骤然抬头，两人目光赤裸裸的在雪天里对上。

　　然后岑栀知问他：“你伞呢？”
　　“没打。”他说。

　　一阵风吹过来，树上的部分雪花缓缓落下一点，伞也顺着风的方向偏向另一边。脑袋上和半边肩膀上感受到雪落下来化成水的冰凉触觉，捏着伞柄的手也冻的发红。
　　岑栀知把伞往前移了移，堪堪打在席瑜的脑袋上。

　　数不清的雪花纷纷飘下来，像极了无数只雪白的蝴蝶漫天飞舞，柳絮般的轻轻飘扬。迈入南院的青瓦砖，每家每户的墙壁上都蜿蜒缠绕着鲜红的玫瑰，本就鲜艳黝红，这会正被白皑皑的雪花覆盖，隐隐约约能看清玫瑰最初始的姿态。
　　成双的脚印越走越远，雪地里的少年少女同撑着一把伞，撑伞的人变成了席瑜。

　　到26号门口的时候席瑜跟着她一块进院，直到岑栀知打开门的时候席瑜还一副不打算走的仗势。
　　岑栀知偏头：“这是我家。”
　　席瑜嗯了声。
　　“你可以把伞撑回去。”岑栀知又说。
　　席瑜收了伞，把它靠在墙边，弯弯唇：“不用，你开你的门。”

　　岑栀知狐疑的看他，然后输入指纹密码，席瑜还是没走。
　　然后两人就看见热闹的客厅，他们都开始举杯共饮了，黎辛夷看见他们，率先开口：“席瑜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
　　说着黎辛夷还拿了条毯子走过来，她给他擦擦身上的雨水，让他换鞋进来。

　　席瑜间隙瞥了岑栀知一眼，然后一脸笑意：“谢谢阿姨。”
　　“谢什么啊这大过年的，快进来，你爸妈都开始吃上了。”

　　岑栀知：“……”
　　等席瑜换好鞋站进去了黎辛夷仿佛才注意到岑栀知似的，开口：“你愣着干嘛，换鞋进来啊。”

　　往年都是两家一块过年了，岑栀知今年搬过来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还有这回事。刚才去超市的时候黎辛夷就给席瑜发了微信，说一会直接过来就行了。
　　岑栀知换好鞋走进客厅。她看见江芍药和席叔叔也在，她客气的唤了声“叔叔阿姨”

　　岑栀知脱了外套，坐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她挨着席瑜和岑起坐下，桌上聊的都是他们娱乐圈的话题，席瑜和岑栀知几乎插不上话。
　　黎辛夷时不时把话题扯在席瑜身上，酒过三巡，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后来还非要认席瑜做干儿子，说可以免费把岑起送给他们家。
　　岑起：“……”

　　认干儿子就认干儿子，不要我了是几个意思？
　　岑栀知也躲在旁边低头憋笑。

　　岑起猛一记撞她的胳膊：“少给我辛灾乐祸。”岑栀知被他撞的整个人往左边倒去，那会席瑜双手撑在桌子上没管他俩。岑栀知直直的撞进他怀里，手还撑在席瑜大腿上。
　　所以席瑜低头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躺在自己腿上的岑栀知，两人尴尬的相望，久久没有动静。直到岑起冷不防的来一句：“席瑜这便宜真是被你占的够够的。”
　　岑栀知白他一眼，迅速从他腿上起来，然后岑起又来一句：“以后你可得叫他干哥了，咱俩算是断了。”
　　他说的是黎辛夷要认他做干儿子的事情。

　　后来酒劲上来了，江芍药也开始站起来倒酒，她把手里装满啤酒的杯子递给席瑜：“来儿子，赶快敬你干妈一个。”
　　腿上的余温刚消失，席瑜听他妈这话一说出口就知道几个人醉的不轻。

　　没办法，之后接过那杯酒，象征性的说了句“叔叔阿姨新年快乐”然后一口灌进嘴里。
　　席瑜很少喝酒，但是酒量还行。江芍药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后面无论说上什么话题都要席瑜走一个，一来二去席瑜也算喝了不少。

　　岑栀知被岑起按住，两人明里暗里的打打闹闹。
　　快十点的时候一伙人才结束话题，席瑜和席叔叔稳稳的扶住江芍药，走的时候嘴里还和黎辛夷说着下次继续。

　　岑栀知跟岑起两人收拾着残局，岑远就扶着黎辛夷在门口送客。
　　后来收拾的差不多了，岑栀知快速的洗了个澡就钻进被窝。

　　这一天下来确实有点累，还是在上京自由点，根本不会有什么过年过节的气氛。在上京没什么熟人，这些节日过起来也就枯燥乏味，所以每年除夕都是岑起带着岑栀知出去吃饭，黎辛夷和岑远都是待在各自的公司。

　　“叮咚”一声。
　　岑栀知手机亮了。

　　是席瑜发来的消息：【下来】然后外加一张图片。
　　图片里面是席瑜家后花园。

　　岑栀知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也懒得下去，但是眼尖的一眼就看见照片一角的啤酒瓶：【你大晚上喝什么酒】
　　席瑜：【没喝】
　　岑栀知：【你装什么】
　　席瑜：【那你下来】
　　岑栀知回他两个字：不冷

　　席瑜：【我把我衣服给你穿】

　　岑栀知现在严重怀疑席瑜喝大了，都已经满嘴胡话了。
　　岑栀知没回，过了几分钟席瑜给她发了一条转账，一后面三个圈，上面还写着“新年快乐”。

　　岑栀知：“……”
　　脑子一热竟然点了收款，岑栀知觉得现在有必要去看一下这个酒鬼，他别一晚上把手机里的钱全发完了。

　　岑栀知随便穿了件卫衣就咚咚的跑下去，刚到楼下，席瑜又发来一条：【顺便给我带桶泡面下来】
　　岑栀知：【休想，我已经到楼下了。】
　　叮咚一条，又是转账记录，这次是五百元。

　　岑栀知没辙，觉得这人怕不是疯了，又问他【要什么口味】
　　席瑜说随便。

　　外面还在下着雪，也起了点小风，席瑜坐在后院的椅子上，头顶有一个巨大的伞。他那会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去睡觉的，大概是今晚喝的有点多，觉得闷的慌，就跑到后院透透气，脑海里也是混混沌沌的，冷风吹的都有些不理智，没忍住就给岑栀知发了消息。
　　他现在想见她，很想。

　　岑栀知穿着单薄的毛衣，手里抱着桶方便面，朝他跑过来。
　　刚想骂他是不是刚才在家里没喝够非要继续喝的时候，发现他旁边摆着饮料瓶子，确实不是酒。

　　那话被她咽下去，随后转了个话锋：“你大晚上发什么神经？”
　　“新年快乐”他嗓子像是含了块铁砂似的，哑的不行。

　　岑栀知骂他的话也是没说下去，小声的回他“新年快乐”。
　　岑栀知走过去抽开他对面的板凳坐下，把手里的泡面放在他面前。席瑜淡淡的掠一眼，然后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岑栀知站起来：“？”

　　席瑜没管她，把自己卫衣脱了以后直接套在她身上，接着又穿上自己的棉服。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的一气呵成，然后他说“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