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敲敲_77

34、白鸽

　　窗外雪越下越大，席瑜思索半天还是给岑栀知发了个消息：【岑栀知，我问你想听什么答案】
　　那头没回，后来过了很久也没回。
　　之后接连好几天席瑜给她发消息，她要么说在写题没看见，要么就是现在有事待会再聊。

　　躲他的意味太明显了。

　　岑栀知干脆直接关了手机，还顺便开了免打扰，那话她也只是一时脑热问的，现在已经后悔了。她也不能确定如果席瑜给的答案是她满意的她该怎么做，又或者席瑜给的答案不在她的范围之内，她以后又该以什么形式去面对他。
　　岑栀知狠狠的抓了把头发。

　　席瑜这混球，招人的不行。

　　*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过年的喜气已经完完全全的飘进了含雪的空中，每个院都有人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赶。

　　“岑起！别再玩你那破游戏了！赶紧过来帮我贴个对联！”黎辛夷此刻正站在小板凳上，扭头对岑起吼道。
　　岑远在厨房做饭。

　　岑起那会正好在和席瑜他们组队玩游戏，被黎辛夷这么一吼游戏里的小人也瞬间没了。

　　岑起敢怒不敢言，右脚踢了踢沙发旁边坐着的岑栀知，还扯了扯她的衣服，哄着她：“妹，你去帮妈递个对联去。”
　　岑栀知耳朵里塞着耳机，她对周杰伦那可是爱的深沉，一首歌能听好几个月。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头上还戴着一个毛茸茸的红色小发箍，被岑起这么一弄，发箍歪了不说，就连衣服上的毛都被他扯掉了好几根。

　　岑栀知恼火瞪他一眼，扯掉耳机，语气称不上好：“你干嘛？”
　　岑起没有半点分神，下巴朝黎辛夷那边点点，示意她过去。

　　黎辛夷那边又在催，岑起提高嗓音：“岑栀知马上过去帮你。”说着又用胳膊肘碰碰她。
　　岑栀知不耐烦的把手机音乐关掉，不情愿的起身。谁知道黎辛夷头也不回的说：“她能帮什么忙，个子还没我对联高，是她贴对联还是对联贴她？”

　　这下岑起手机里的人物又没了，屏幕也灭了下来，随后发出一阵爆笑。
　　岑栀知：“……”

　　“岑起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那破机子送给我公司的艺人去！”黎辛夷下了最后通牒。
　　这下岑起按耐不住了，他实在是怕黎辛夷这行动力，上次暑假刚从席瑜那淘回来的一个新款游戏机，就因为考试没考好，直接被她拿走到现在也没还，这会他不仅怕那机子被她随便送给某个艺人，更怕自己手机也被她收了。

　　岑起慌乱的站起来，把手机扔给看热闹的岑栀知：“替我玩两把。”
　　岑栀知看了眼手机页面的游戏画面，她迟疑了一会，“我不会。”

　　岑起也不在意，不以为然的说：“没事，你就随便玩，跟着席瑜或者宋迟都行。”他说完就没了人影。
　　岑栀知抱着他的手机，有些不知所措，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谁是席瑜和宋迟。

　　岑起玩的角色是一个将军，岑栀知不认识，操控着键盘，时不时喃喃自语几句：“这往哪走”
　　席瑜在那头顿了一下，手机里面也传来宋迟的声音：“岑栀知？”

　　岑栀知顿然，还在反应他声音是从哪出来的。接着就听宋迟又问了一句：“岑起呢？”
　　她没管了，也回他：“他在贴对联，让我帮他玩几把。”
　　“那也行那也行，你就跟着席瑜吧，先别乱跑。”宋迟口若悬河。

　　然后他又叫了几声：“席瑜？席瑜？你没开麦吗？”

　　“叫什么，在这呢。”

　　席瑜清澈的声线传入耳膜，听的岑栀知浑身都轻微的抖了一下，像是要贯穿全身似的。
　　上次旱冰场过后，岑栀知对席瑜总有种莫名的情绪，两人的关系也总是说不清道不明，时好时坏。

　　席瑜说：“跟着我。”
　　岑栀知反应了一会，霎时，“你在哪？”
　　她听见宋迟在手机里笑，嘲笑她你别不是一次没玩过吧。

　　“你在泉水待着别动，我过来接你。”
　　“哦。”

　　没一会一个人物就过来了，岑栀知跟在他后面，就负责简单的兵线，什么打打杀杀的场面席瑜就让她退后，然后适当的放一些技能。
　　简而言之，就是尽量别离他太远，也别离他太近，总结下来就是——别死了就行。

　　岑栀知这会也只会清清小兵，就待在席瑜后面。
　　宋迟按耐不住了：“哎不是岑栀知，你别吃我线啊。”

　　岑栀知这下不动了，她还以为所有的小兵她都能打呢。
　　席瑜刚打完过来补血，说：“别管他，吃你的。”所以岑栀知不仅吃完了宋迟的兵线，席瑜还把他自己的兵线让给她了。
　　“席瑜你畜牲！我现在经济还没她一辅助高！”宋迟嚎天喊，声音大的岑栀知头都下意识往后移了半寸。

　　席瑜也不恼，还在那头笑个不停，嗓音含带笑意：“你去吃对面的。”
　　宋迟咬咬牙：“你行。”

　　后来岑起过来了，岑栀知就把手机还给她，岑起说：“不错啊，一次没死。”
　　他们大概也是听见换人了，她听见宋迟嚎了一声“你他么终于回来了。”接着又听见席瑜的声音：“岑起你滚一边去，别吃我线，去吃宋迟的。”
　　宋迟鬼哭狼嚎的声音也很快传来：“岑起你滚！别吃我的！刚已经被你妹瓜分完了！你自己看看你的经济！”

　　岑起看了眼自己的经济：“嚯，这么高。”

　　岑栀知也重新戴上耳机，没去管他们。
　　还没听完一首歌，就被黎辛夷喊去让她去超市买盐了。

　　岑起赖在沙发上辛灾乐祸：“我就知道你跑不掉，妹，你去买盐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一瓶可乐回来，钱一会结束转你。”
　　岑栀知朝他翻了个白眼，穿了件棉服准备出门。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她听见岑起说了句脏话，接着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手机里的人说话“不是，怎么突然就不玩了，别啊，还没尽兴呢阿瑜。”

　　外面雪飘的满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岑栀知在柜子里找了把透明的伞就出门了。
　　地上也是一层厚厚的雪，岑栀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的慢，南院的这家店和上京的便利店差不多，透明的玻璃门，里面还摆着一排长长的椅子和长桌子，刚好对着这热闹的街道。

　　岑栀知收了伞，抖抖上面的雪花和雨水，放在旁边的伞架上。
　　“叮咚欢迎光临”店里的暖气一下子扑面而来，店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她家就住店里，但是岑栀知很少过来，她几乎没什么要买的，大多时间都是放学的时候直接去宋迟的店。店老板对着她说了句“新年快乐”，岑栀知也同样回了她一句。
　　还顺势撇了眼玻璃旁边的长椅，想着一会要不要吃个关东煮再回去，然后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裴成礼？”岑栀知开口。

　　裴成礼也回头，他面前摆着一个纸杯，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旁边还摆着一瓶深黑色的酱油。
　　看上去也像是过年被家长叫出来买东西的。只是没想到，两人的想法竟然如出一辙，家长的东西自然要买，但是犒劳自己的关东煮也少不了。

　　裴成礼看见岑栀知也和她打招呼：“也来买东西？”
　　岑栀知点点头，两人没多说什么，就当熟人偶遇然后简单的打个招呼。

　　岑栀知走进里面直奔主题。
　　“叮咚欢迎光临”的声音又传来。

　　岑栀知以为是裴成礼回去了，也没有往那边看。买完盐后就去了饮料柜上给岑起买饮料，看着一排排的汽水，心里挣扎了两秒，她忽然转了个方向，决定要给岑起买冰的。
　　她拉开冰箱门，刚碰到冰镇的可乐边框就缩回了手。

　　冰的不行！

　　她朝手上呼了口气，接着拿。
　　刚拿起来，手里的那瓶饮料就被人抽走。岑栀知看了眼旁边摆着一排的同款可乐，寻思着怎么就非要拿自己手里这瓶的时候，看见身侧的席瑜。

　　他笔直修长的站在冰箱门旁边，穿着黑色的短款棉服，卫衣帽子被他戴在头上，肩膀上还有几滴没化完的雪花和水珠，此刻手里正握着她刚拿的冰可乐。
　　岑栀知移开视线开口：“这还有很多。”说着又去拿旁边的冰可乐。
　　然后又被他抽走，他把两瓶冰可乐放回冰箱里，迅速的关上冰箱门，接着从旁边的饮料架子上拿了瓶不冰的可乐放在她手里，若无其事的开口：“你哥那胃喝不了这么冰的。”

　　岑栀知也没再继续执着，拿着他放过来的可乐说了句谢谢，就准备过去结账。
　　席瑜见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冷着声：“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岑栀知想松开他的手往后面退，但是根本无动于衷，席瑜抓着她的手一点都没有要松开的趋势。
　　岑栀知无奈，干脆作罢，也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又迅速低头，呢喃细语：“谁躲着你了。”
　　“躲没躲你心里清楚。”席瑜还是没松手。

　　岑栀知实在没辙，这会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经思考全部说出来：“就躲着你怎么了！谁让你总问我早不早恋的事情，我妈都没管我，你这么在意干嘛？除非你喜欢我？”说完这话的后一秒岑栀知就后悔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炸开一堆烟花，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缝起来。
　　这回换成席瑜顿住了，像是没想到岑栀知会这么说。

　　然后就听见席瑜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岑栀知探头看过去，发现裴成礼还是背对着他们坐在那，嘴里的关东煮也顺势喷出来一点。裴成礼慌乱之中还碰倒了旁边的酱油，没碎，但是清脆的‘砰’一声。接着就看见裴成礼缓慢的回头，又迅速捂住耳朵：“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听见。”

　　裴成礼没走，而且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见了。
　　这是岑栀知短时间就做出的一个总结。

　　“叮咚欢迎光临”
　　不知道是进门还是出门，但是岑栀知确定的是，出门的绝对不是裴成礼。

　　裴成礼正对着玻璃门，岑栀知还能透过玻璃上的倒映清楚的看见裴成礼的表情。席瑜也回头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玻璃门上对视，裴成礼极快的移开视线，说了句：“兄弟你继续，你继续，我吃完就走。”

　　“欸，你们都在这儿？”
　　“席瑜？你前面是栀知吗？”
　　宋迟和棠以卉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过来。

　　席瑜这会也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