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故纸书蠹

9、规矩

　　染青立在英道河身侧，汇报着净化罪灵的细节，英道河微微垂目，脸上悬着一层不在意的认真。妩瑕带着玄夜也来到了英道河身侧，“英局好”，她一改清甜的嗓音，咬字干脆，饱含敬意：“恭喜染队喜获新搭档，祝二位琴瑟和鸣再立功勋。”

　　琴瑟和鸣…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染青费解地看了一眼妩瑕，玄夜似笑非笑地点头称是，端起酒杯朝向英道河，“感谢英局领导有方。”
　　“我不喝酒，敬茶。”英道河平静地回复。
　　玄夜了然地点了点头，换上了一盏热茶，如下围棋般，衔杯直向英道河的左手，未及对方接住，玄夜已落子。

　　啪，滚烫的热水悉数浇在了染青的手上，她一手接住茶杯，一手护住英道河，“英局，年轻人紧张，您别在意。”染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住茶杯，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

　　英道河后撤一步，未让一滴水沾到自己，他从冰桶中夹出一块冰，执起染青的手，抖落茶杯，用冰块细细擦拭她烫红的皮肤，凉意顺着染青的手爬上了她的脸，“告诉他规矩。”英道河淡淡道。

　　冰块消融殆尽，英道河抽出手巾擦了一下手，抬眸一瞬盯死了妩瑕的眼，刹那，妩瑕的面容变得极其扭曲，只一刻的时间，妩瑕的脸仿佛老了十岁。

　　一命千秋？！玄夜猛地转头看向英道河，七曜神玉在他身上，他竟可以催动神玉吞噬妩瑕十年寿命，不对，他自己并没有变年轻，这吞噬的寿数去哪了？

　　“未经许可，猎魔人不能对猎魔人使用神力，妩瑕，你不是新人了。”英道河将使用完的手巾轻轻放回桌面，“要守规矩”。言罢，他转身离开了宴会厅，此刻，染青才敢轻轻呼出一口气。

　　“玄夜，你跟我来。”染青带着玄夜走到了天台。
　　“英局有一个外号叫九命猫，你知道为什么吗？”
　　“怎么，他能死而复生？”
　　“不能，但他有八个猎魔队长。”
　　“所以呢？”
　　“特处局第一条规定，所有猎魔队长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确保英局的安全，必要时以命换命。”染青举起自己烫伤的手，“今天这样的意外，我希望永远不要再发生。”

　　“那是否有规定，猎魔队员必须确保队长的安全，必要时以命换命。”月凉如水，玄夜的话像一条沾水的皮鞭甩在了染青脸上。

　　死去的搭档像走马灯般，瞬间出现在染青眼前，耳边蜚语再次响起，“为什么要选最弱的做队长？”“这不就是献祭队员吗？”“这女人到底是英道河什么人？”

　　染青捏紧拳，抬起头坚定地看着玄夜，“在我的小队没有这样的规定，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