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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人心险恶 ...


  •   喜君和费鸡师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才各自放心,见卢凌风面色不善,费鸡师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了!”

      喜君当然也看得出来,问:“这是怎么了?”

      卢凌风叹了口气,“你只问她吧!”

      落衡还理直壮道:“我怎么知道你,不就输了几个钱吗?我也没要你的,我房里有!”

      卢凌风苦笑了一声,真是夏虫不谓语冰。

      喜君忙替他解释说:“卢大哥肯定不是为了钱,你到底干什么了?我和鸡师公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落衡这才有几分气短,说:“也没什么,我在庙里跟人玩双陆摸牌九,输了些钱他们也不放我走,我只得写信让你们送钱来。”

      “你一个女儿怎么跟人去赌呢?”喜君听了也皱眉。

      “这怎么叫赌啊,就是玩嘛,我在宫里经常玩的,难道宫中没规矩?”

      卢凌风见她如此不知所谓,“小姐啊,这不是宫中,外乡之地是没有规矩不讲王法的。你以为你真的只是输钱吗?一般人家五十贯输得起吗?那是坑家败业的!你再多赌几天,人都给拐走了!”

      “真的吗?”落衡小声问。

      “当然是真的了,这外面天高皇帝远什么事都有,不比长安,你以后就知道了!”喜君安抚说。

      落衡这才知道错了,露出愧色来,低头道:“我知道了,再不犯了,卢大哥你别生气。”

      卢凌风摆手道:“今天晚了,大家早点歇下吧!”

      喜君拉着落衡上后院去了。

      次日一早卢凌风上了公堂,命将昨晚带回的人每个打二十大板然后返其本家。

      差官领命行刑去了,一会儿又上来问说:“长史,昨日带回的人里还有两个女子也要打吗?”

      “女子?带上堂来。”

      两个尼姑到了堂上,口口声声嚎道:“老爷,贫尼冤枉。”

      卢凌风本想姬女之流,一看是两个尼姑,又听她们喊冤枉,只问:“你两个是什么人?”

      “小的是庵中的尼姑。”

      “你们身为尼姑不思礼佛,开场聚赌,交结闲人,到了官府面前还敢口称冤枉,简直不知死活。今追去度碟,饬令还俗!”

      “哎哟,这可叫小的们怎么活啊!”

      卢凌风示意差人赶紧拉出去,转身吩咐书吏写榜,本城之中凡有赌情一律严处。寻常百姓倒还事不关已,那些赌徒家人见了无不称颂。

      经此一事每逢出门落衡都跟着喜君一道,再也不敢独自闲荡了。

      有日城中来了个戏班子,喜君落衡带了杨稷一起去看,这戏班不演秋胡戏妻,文君相如的儿女戏,只演目连救母,宋生遇鬼这样的志怪戏。喜君觉得没意思,落衡和杨稷却看得入迷,一连看了三天,落衡先是做恶梦,不敢吹灯睡觉,后来都不敢一个人睡,不上几天花朵一样的脸就萎黄了。卢凌风白日见她气色不好,问:“你这几日是不是病了,我让老费给你看看。”

      落衡摇头,“不用了,我不是病的是吓得。”

      “吓得?”

      “街上演杂戏,又是鬼又是怪,下地府入妖洞,我现在晚上都不敢睡觉,看到树影听到风声只觉得鬼来了。”

      卢凌风好笑道:“你既怕就不别看了。”

      “可是好看啊,越怕越想看。”

      卢凌风隐隐觉得不对,又问喜君看了没?喜君说:“我只看了一天,我不爱看这些神神鬼鬼的。”

      “你有吓着吗?“

      “那倒不曾虽也做了几个奇怪的梦。”

      卢凌风问落衡:“你又一人看得戏吗?”

      “不是,不是,我哪一个人出去,小杨稷也看了,也做恶梦,夜里发梦魇我还听见他叫了两声。”

      “竟有这样的事?”卢凌风更觉有蹊跷,心道:这落衡是富贵繁华中长大的被吓到还情有可原,杨稷街头巷尾什么没见过,如今人在屋里也能被吓?遂换了常服带着费鸡师一并去看戏。

      戏台前人倒不少,今日演得是东海黄公,讲得是黄公伏虎妖。

      卢凌风和费鸡师在远处坐了,仍觉得台上人影眼花缭乱,且都戴着森森面具,血口獠牙实在可怖,耳边丝乐更是嘈杂诡异,人做鬼声又伴兽叫。粗看来是热闹新鲜引人入胜,细想来却是暗藏玄机,但是演戏吓人又是什么目的呢?卢凌风正在沉思之际,费鸡师说:“我口渴买壶酒来喝吧!”

      卢凌风陪他去左边酒馆打了壶酒,见门前有个药摊,招牌写着“安神安眠,静心理气,专治梦魇”,便问掌柜说:“这卖药的一向在这儿吗?”

      掌柜看了一眼,说:“没有,这几日唱戏人多才来的。”

      卢凌风若有所思了一阵,拉着费鸡师走到摊前,“先生有膏药吗?我这朋友闪了腰。”

      那摊主袖着手,“没有,我不卖那个。”

      卢凌风心中了然,这世上行医卖药有治跌打的,有治风寒的,有看内经的,岂有连膏药都不卖只管安神睡觉的呢!又问:“先生有什么药?”

      “有安神静心,专治失眠恶梦。”

      “多少钱一副?”

      “我这药三副病除,二百钱!”

      卢凌风要掏钱,费鸡师拦道:“有病我来开药,肯定比他的灵。”

      卢凌风盯了他一眼,费鸡师也就不拦了,卢凌风拿了药转手交给他,“你闻闻这药里是什么?”

      费鸡师嗅了下,“没什么,就是七叶草,酸枣仁,常用的安神药。怎么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卢凌风将药掂了掂,轻笑道:“比起长安红茶,人面花算不得猫腻,回去吧!”

      到了府中立马让人到街上把戏班子和药摊子的人都抓来,那班主到了堂上倒头如蒜,“小的们初到贵地不曾给老爷拜礼,实在该死,望老爷饶小的们一遭。”

      “该打,我抓你来是为了你的拜礼吗?你自己干了什么从实招来!”卢凌风拍案道。

      班主苦脸回说,“小的们不过演几出杂戏并没干什么犯法的事。”

      “你是唱戏还是卖药啊?”说着把那包药扔到班主面前,班主一见顿时面如死灰,呆了片刻,哭道:“小的全招,小的们都巴中人,自小学得行巫演傩也略知医术,在乡间与人演社,出马,经常有妇孺老小受惊受风来求药,小的们就想了这么个主意,不过是想多挣几个钱罢了。”

      “你们横行巫邪,蛊惑人心,哄骗乡民,看要你们只是为财不曾害命,本官也不用刑了。来啊,将这一干人等递回原籍,男的徭役,女的官卖,所得银钱入库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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