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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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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不,我给你们说……”
 又是一番新的讨论响起。
 窗边挨着门口的地方,有四个与众不同的人,他们看着是平平无奇,连衣着也带着点困窘,似乎是银钱不足,四人只点了两道素菜一壶清茶。
 听的堂内的讨论,几人毫不关心,依旧是静静地喝着茶,间或吃上一口菜,虽与周围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但也常见,因为平头百姓遇见江湖人士,往往是泾渭分明的。
 待得堂内已听不到新的讨论话题,一行人才结账走人。可店小二却是懒得搭理他们,毕竟伺候好这些大爷们可比伺候这些穷鬼好多了。
 店小二一心附和堂内的大爷们,却忽略了他口中的穷鬼刚出门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青崖山,虽为是鬼谷的地界儿,可这景色却着实不错,哎?你当年是怎么想的呢,这么好的去处,也不说早点带我们来欣赏欣赏。”
 开口说话的正是刚刚离开茶肆的四个穷鬼之一,只见此人面色青黄,污秽满身,似是要命不久矣一般,行走间自带一股子让人难以忍受的酸臭味儿。
 “我说,阿絮,咱们赶紧找个地方换下来吧,这一身的味儿,我都快被熏吐了。”说话的是个满脸黑黄的高大男子,虽然身材高大,却是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状态,还略带一点儿驼背。
 “换什么换,这样多好。”被称作阿絮的男子,潇洒的抛了抛手里的酒葫芦,很是得意的冲驼背男子眨眨眼,“毕竟我下了那么大一翻功夫,老温,你可要多坚持一会,可别浪费我的好意。”
 “还好意,阿絮,我看你是蓄意报复,不就调侃了两句你被墨朚包成了粽子嘛,尽然忍心糟蹋我的绝世风采。”
 “不不不,这不叫糟蹋,这叫降低风险成本,谁让你温谷主的画像飘得满江湖都是呢。”
 “那能怨我吗,还不都是那位赵盟主干的好事。”
 这两个嘴不停息的地说着,后边两人满脸黑线且十分无语的憋着笑,唯恐笑出了声儿被听到。
 “成岭,你和韩英先回去吧,我和你温叔去打点好酒,稍后便回。”
 “好的,师傅,你和温叔晚会儿回也没事,记得回来吃饭就行,我和韩英先走了。”说着,不顾身旁青年的意愿,拽着人几个起落就消失了。
 “噗……”
 看着周子舒哪怕戴面具也透露出一丝羞愤的脸,温客行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温客行!”
 “在呢,阿絮!”
 一呼一唤,二人就动起了手,三招两式的,就消失在了原地,看来这酒又不知道何时才能打回来。
 “所以说,成岭师兄,你就为了看师傅和师叔的热闹,才拉着我先走的?”韩英还处在不在线的状态,顺嘴就秃噜出了心里的想法。
 “嘘,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韩师弟,咱们也该回去做饭了,否则师傅他老人家绝对不会放过咱俩的。”
 “为什么?”韩英依旧有些蒙圈,他还没有从庄主之前的态度转换中反应过来,哦,现在不应该叫庄主了,应该叫师傅。
 想他那么伟岸高深英明神武的师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幼稚的周三岁了?
 “你以为师傅和温叔为什么离开,就咱俩这身手,怕是早被两位发现了,只是没好意思说破,嘿嘿。”
 “……”韩英顿时无语,为什么所有人都变了,他那孤傲高深的师傅呢,他那桀骜不驯喜怒无常的师叔呢,那他老实憨厚心思单纯的大师兄呢,怎么都没了?还是他一直都没睡醒,在做梦呢?
 韩英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嘶~,好疼。
 夜晚,子时。
 一抹白影悄无声息地飘进了一个雅致的院落,刚落定,屋内烛光亮起。
 “前辈,别来无恙。更深露重,来杯热茶。”话音刚落,房门自内开启,却是青衣乌发的墨朚,端坐于桌前。
 “你小子,什么时候好的?”看着眼前人终于不是雪发白眉的模样,叶白衣松心里了一口气。
 “多谢前辈挂心!请。”
 叶白衣随意坐下,也不讲究什么虚礼。
 “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墨朚看着叶白衣略带犹豫的样子,主动问道。
 “他不相信!”叶白衣状似烦躁的说道。
 “您老人家是怎么说的?”墨朚好奇,毕竟按照他的猜想,蝎王此人心思沉敏,应该不会直接拒绝。
 结果听叶白衣言简意赅的说完,墨朚顿时无语极了。
 好嘛,生身大事,叶白衣就两句说完,剩下就一句,跟他走。
 蝎揭流波又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傻子一个,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跟你走。结果这老顽固,尽然拿出对付容炫那一套,言语不听,直接干仗。
 这可倒好,直接把小孩给揍趴下了。
 “哎,我说前辈,你这跟开玩笑有什么区别,也许人家蝎王还会以为,你就是晚上梦游发癔症专门去揍人家呢!”
 “那我能怎么办,小屁孩年纪不大,气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比他老爹还更胜一筹!”
 “这不正常吗,毕竟那孩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黑暗中挣扎求生的,又碰到了赵敬这样的伪君子,能全须全影长大,已经很不错啦。他要再没点儿小心思,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哎,也怪我,怪我当年没有早点找到他!”叶白衣说着,一口闷了茶,直直的把茶喝出了酒的感觉。
 墨朚无语的抽抽嘴角,这叶白衣,初识时端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可相熟之后就会发现,这货就是个长不大的老顽童。
 墨朚满眼无奈的看着桌子上横放着的龙背,慢慢地抿了口茶,心里想着“容长青啊容长青,你每天面对着这样的叶白衣,是否也会无奈呢。”
 龙背莫名一声长吟,似是回应墨朚一般。
 “是吧长青,你也觉得那小子欠揍吧。”叶白衣手扶龙背,自言自语。
 “叶前辈,接下来就是考验您演技的时候了,准备好了吗?”墨朚调皮的眨眨眼。
 “你这小子,真真满肚子坏水,不过,能看热闹,也不错,放心,那一群乌合之众,我就往那一站,只要我不说话,就没人敢放肆。”
 “行,三日后就靠您了,另外,记得戏要演足,不过下手也不要太重,别真把人给整死了。”
 “放心,这点手段叶某人还是有的,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离去。
 “呵,这人,还真是……”
 墨朚微微扬眉,对着无人的屋子嘟囔着,此时从房顶跃下一团白光,仔细一看,不是阿雪又是谁。
 “阿雪,你来了,看来周子舒他们也到了,走,和我一块先去见见小蝎子。”
 青崖山,一处破落的房舍。
 两个男装打扮的人正在秘密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人一身玄色黑黑袍,满头异域风情的辫子,媚眼略带妩媚,可也眼神里却全都是嘲讽。
 “记得我的话,莫漏马脚,去吧!”说完一挥手,另一名男子转身离去。
 “月满夜深会佳人,想不到蝎王也是多情种啊!”
 正在沉思的蝎揭流波突然出手,朝着气息浮动之处激射出两枚暗器。
 “啧啧啧,蝎王,待客之道,不致于此吧!”
 话音刚落,一青衣墨发的男子踏着月光而来,仿若九天谪仙下凡,可这却让蝎揭流波不得不警惕。
 这人,他见过,而且,武功奇高,最起码,他在此人手下走不过十招。
 “阁下深夜而来,所为何事?”深知自己敌不过,蝎王转而摆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
 “蝎王,能冒昧的问一下,我家小阿香和他那个蠢女婿,您给安置到哪里去享福了?”
 “怎么?这两个明不见经传的人,也能引来你亲自出手?”
 “哎呀,别说的那么客气,想那小丫头,不还上了您家义父的群鬼册嘛,怎么明不见经传了,要知道,我家小丫头能得到这么个名声,还挺不容易的,蝎王可不能这么看不起我家小丫头的努力,否则那丫头会哭的黄河倒流的。”
 “呵……”蝎王顿时有些无语,是不是这些高手都有些不正常,比如之前的叶白衣,比如现在这个神经病。
 “来来来,咱俩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我家小丫头和他的小女婿还给我,我帮你得到你想知道的,怎么样?”
 “怎么样?阁下问的好不客气,又怎知道我想如何?”
 “那,不如我先猜猜看?”
 蝎王满脸狠厉的扬扬唇角。
 “呐,刚刚那个小姐姐,就是传说中的艳鬼吧,蝎王让艳鬼一身男装是去试探谁?我猜猜,应该是赵盟主吧,不过我想,结果肯定不会如了蝎王您的意,毕竟那位赵盟主的行事手段,怕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墨朚抬抬眉毛,一副十分肯定的神态。
 “啧……”蝎王发出了不知是何意味的气音。
 “而且,你真的以为叶白衣是来逗着你玩儿吗?”墨朚说完,看到蝎王的神态蓦然一惊。
 “你如何得知此事?哦~,原来叶白衣和你,是一路人。”
 “蝎王这语气,怕不是还认为,叶白衣说的都是玩笑话。”墨朚近前两步,递出一块令牌,“看看这个,是否还认得?”
 蝎王十分谨慎的接过,唯恐墨朚耍炸,待趁着月光一看,却心神大震。
 虽然时隔久远,可他依旧认得,这个是他们家族的标识,可这东西当年早就因战乱遗失了。
 “这个,是当年的老族长拼着最后一口气,送到南疆大巫手上的,为的也是希望家族能寻得生还之人,来继承家族。”
 蝎王用力握了一下,然后佯装毫不在意的还给墨朚,“这又如何?怎知你这话就可信?”
 “蝎王不相信在下,也情有可原,不过待一切尘埃落定,你自会有答案,我此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怎样,要不要合作?当然,你想要的答案会有的。”
 “呵,空手套白狼?阁下玩的一手好计策。”蝎王不屑的撇撇嘴。
 “谁说空手套白狼了,武库钥匙够不够砝码?”
 “呦,原来是鬼主驾到,有失远迎啊。”
 “蝎王客气!”温客行一身红衣,迤逦前行,看到墨朚也混不吝的嗤笑一声。
 “得,两位佳人慢慢聊,墨某人就不当陪衬了,告辞!”
 看着屋内相谈甚欢的二人,墨朚头疼的万分,试想一下,以后可能要和两个阴险狡诈的千年狐狸和平相处,他得浪费多少脑细胞。
 三日后。
 一大清早的,路边的茶肆都坐满了人,大家都胡乱的塞两口吃的,起身就走,原因嘛,自然是因为看热闹啊。
 话说这赵盟主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计谋,硬是逼着鬼谷谷主温客行现身,现在正在被诸位武林同道围攻的青崖山外,这么大的热闹,怎能不去瞧瞧。
 以赵敬为首的武林群雄里三层外三层的伫立于鬼谷界碑旁,让本有些萧肃阴森的鬼谷多了些许人气。
 “赵盟主,好计策,尽然以毒蝎为诱饵引我出谷!”
 “温谷主,所谓兵不厌诈,谁曾想,这小小的紫煞,竟然能掉出你这条大鱼。”
 “呵,好毒蝎,没想到,你尽然早就为赵敬所用,那赵敬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俯首帖耳。”
 “温谷主,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的扰乱我方军心,你当天下英雄都是傻子吗?随便你玩弄股掌之间?”赵敬不得意的说到。
 “恐怕将天下英雄当做傻子玩弄的,就是赵敬你吧。”
 此话一出,场面登时一静。
 只见一群黑衣护卫,抬着一位双腿残疾的老太太,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其年过半百,满脸伤疤,头发花白,若不是那一身绫罗黑氅,此人怕是连街上的乞婆也不如。
 “呸,哪里来的疯婆子,竟然敢污蔑我们赵盟主,还不快快认罪!”老沙人傻气盛,看到如此情形,立马要维护他的一片青天。
 “呵,就他,也配!”那老妇轻蔑的说道。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这人怕是与赵敬有故事,是以,不管是一心维护赵敬的,还是假意充人头看热闹的,都兴致勃的做了闭嘴的鹌鹑。
 “怎么,赵敬,多年不见,也不打声招呼,岂不是对不起你这赵掌门的儒雅随和?”轿一落地,那妇人便又针对起赵敬。
 “哦,这位夫人,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不知赵某人何处得罪了您,让您如此兴师动众的来诘问我赵某?”赵敬心中惊异。
 “兴师动众?不,这还哪到哪啊,我只不过是多找了些许证人,一起来撕下你那张让人作呕的假面罢了。或者说,应该叫您前少谷主更为合适吧。”夫人满脸狠厉,愈发衬得她那张脸阴森可怖。
 “什么前少谷主?你这疯妇疯言疯语些什么?”沈慎适时的出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沈掌门,多年未见,您依旧如此莽撞,看来时光再怎么改变,也没能让您多长几个心眼,怨不得被当做傻子一样,让人玩的团团转。”
 沈慎一时愣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这老妇人为何会认得他,还这样一副老熟人的样子。
 “诸位是不是都很好奇,想必都疑惑我是谁,为什么会和赵敬有如此深仇大恨吧?”
 “阿弥陀福,施主,您和赵盟主的恩怨可否容后私下解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清剿鬼谷,杀了这鬼谷谷主温客行啊。”少林衍悔大师出声劝解。
 “大师出家之人,也来趟这一趟俗世污水,实在是有违佛祖教诲。更何况你们若要杀这位鬼谷谷主温客行,怕是要背上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名了!”老妇人依旧淡定道,丝毫不把少林寺放在眼里,毕竟她是来报仇的,无所谓生死,也无所谓得不得罪人了。
 “施主何出此言?”智音师太出言询问,说实话,峨眉派并不想参与这场剿杀,可惜江湖大势所趋,她们不得不来。
 “智音师太,可知那鬼谷谷主温客行为何人?”老妇一脸玩味的神态,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视过众人,待看到赵敬时,眼神中迸发出滔天恨意。
 赵敬此刻心里也有些猜疑,可是却也不太相信,毕竟那个人当年确确实实的死在了自己面前,不可能还活到现在的。
 “还能是何人,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鬼谷出来的恶鬼头子,人人得而诛之。”老沙气不过,看这婆娘叽叽歪歪的,委实有些扫兴。
 “呵,他啊,可是当年圣手甄如玉的儿子,你们少林和峨眉以及在场的诸位,怕是有不少人都受过神医谷的恩德,怎么,靠着人家老子的医术苟活至今,现在来围杀人家的儿子,呵呵,真是够英雄,够豪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