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争夺(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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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确定要这么做？这不太厚道啊。”李佳明不赞同地问。他从来不曾置疑过林暮言的任何决定，但是这次，他的指示已经违背了明盛一直以来的原则。
林暮言淡淡的眸光掠过他，“你只要负责计算盈利，应该够你忙一阵子了。”
见李佳明还要开口，季墨闲闲地截断他：“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缔造了一个神话，那个女人却不屑一顾，更有甚者，还和另外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招摇过市，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
”
“会宰了那对狗男女。”李佳明不假思索地说。
季墨认同地点头，“但是他又舍不得对女的下手，所以只好拿那男人开刀。懂了吗？”
“不懂。啊……”灵光一闪，李佳明惊诧地鬼叫，“你是说老大是因为小白美女……啧啧，老大你真幼稚，想要就直接踢开对面的门说出来啊，还搞阴谋与爱情什么有的没的……”
杀人的目光挟着劲风扫来，李佳明立刻明智地闭嘴：“我啥都没说。”
起身走到巨大的玻璃幕墙前，林暮言望着阳光下巍峨的ICE大厦，露出一个无比冷冽的笑。绾绾，我期待你后悔的那天。
星期五上午，白旖绾去机场送白宗锴返回加拿大。之后折回ICE，主持月末例会。
看着下面提交的本月销售报表，白旖绾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环圆形会议桌而坐的下属在她严厉目光的注视下，额头几乎要冒出冷汗。此时的白旖绾，不同于平日的温和，浑身散发出一种摄人的压迫力。
“一个月之内被明盛抢走我们一半以上的订单？说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声音里听不出愤怒，冷静的询问更让人背脊发寒。
一众人忐忑不安地支支吾吾，谁都不敢先开口。把报表甩在会议桌上，凉凉地开口：“要我亲自去问明盛的业务员？”
一个胆大的硬着头皮开口：“是明盛在恶性竞争，恶意和我们抢生意。”
“什么意思？”
“明盛在业内拥有其他同行无法望其项背的技术力量，他们的软件已经做到第七代，是目前全球最先进的。而我们的最新产品只能达到他们第五代的水准。按惯例，当新一代产品推出后，明盛会立即停止老产品的生产，一方面是为了维持市场公平竞争，更重要的是激励本公司攻克更高层次的技术难关。但是大约半个月以前，明盛突然开始恢复第五代第六代软件的生产，并且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出售。”
白旖绾沉吟,“明盛这么大的动作，其它软件公司会没反应？”白旖绾皱着眉回想，这个月没听说市场有太大波动。
另一个下属迟疑了一下，才说说：“明盛第五代第六代的产品，只针对ICE的客户出售,处理得很低调，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查出来。”
白旖绾怔住，林暮言这招真狠，用自己最大的优势去攻击ICE最大的缺陷。一招制敌，没留任何还手的机会。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漫无目的浪费任何一分精力。利润？无疑，此举明盛能获得丰厚的利润，即使他们的售价低于市价。但是为什么只针对ICE，如果对整个市场全盘放手，相信明盛的营业额可以再翻不止三倍。但是如果不是为了钱，又是什么促使他在两家合作的关键时刻，突然在ICE背后捅刀子，难道他不怕高筠灏翻脸？还是，他根本不在乎森重的案子？不可能，没有商人能抵抗巨大利益的诱惑。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林暮言根本就对SOMA项目志在必得，所以可以毫不在意和ICE的合作关系，放手打压！寒意不禁从心底升起，森重骤然修改招标方案，纷传是明盛做手脚，和森重订立了秘密协定。现在回想，细则的修改，获利最大的，的确是明盛。林暮言，他的心机到底又多深沉，布的局究竟有多大，耗神耗时，待到收网的时候，他要得到的又是什么？
心思百转千回，遍体生寒，表面却在短暂错神之后，迅速恢复平静，打起精神给下属鼓励，“不要把明盛想得不可战胜，他们占了技术和价格两方面的优势，也没能把我们的生意全部抢走。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优势在哪里，为什么其余的客户还愿意用我的产品，除了价格，他们更看重的是什么？凡事多想深几层，生意是一个不断发现和变通的过程。每一个人的每一个行为，背后必然有特定的目的，对我们提出的要求，都是实现这个目的的手段。每一个客户背后都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我们要在这个网里找到ICE能给而明盛给不了的。”
会议结束后，白旖绾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才站起来，脑袋忽然一阵眩晕，扶着桌子站了一会儿，才渐渐恢复清明。神色有些黯然，完全没有会议时面对下属的自信理智。
收起文件夹，快步向总裁办公室走去。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高筠灏抬头，挑眉看着她：“怎么连门都不敲？是股市崩盘了，还是ICE总部遭恐怖分子袭击？”
白旖绾把报表拍在他桌上，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新加坡北亚研究所的家伙都是吃干饭的吗？捧着人家早就淘汰的技术研究来研究去，也没见进展。不是一个个智商高到不行么？心思都用到哪儿去了？”
白旖绾怒气冲冲地说一大堆，高筠灏只是微笑：“我也觉得那帮人靠不住，既然你有这么多意见，现在打电话过去训话？以ICE未来总裁夫人的身份如何？”说着当真提起电话递给她。
“你——”白旖绾颓然坐进沙发。
“总裁大人，就算你不在乎生意被明盛抢走，不在乎ICE在亚太无法立足，难道你也不在乎ICE的股票一再下跌？”
高筠灏依然笑得如春风般和煦：“股票下跌？刚才你不是解释得很好？我还不知道你对金融学这么在行。”
ICE会给高级职员发放优先股权，作为奖励，不可转卖，只能在到期时收取利息分红。所以刚才有人拦住她担忧地问，为何ICE的股价最近跌落严重。虽然自己也很心虚，但还是镇定地回答：“公司运行的项目风险越大，要求的投资报酬率就越高，在资本化过程中，股票跌价是正常现象。”没课的时候，她经常跟着林暮言去听金融学高年级的课，在睡觉和偷窥林暮言的间隙清醒时间听到的理论，竟然有一天会真的派上用场。
“你很清楚股票下跌的幅度已经超过财务总监的预期。这可是ICE自上市以来，最大的跌幅。董事会很重视很重视在亚洲的投资，绝对不会袖口旁观。如果再不采取补救行动，万一日后SOMA项目有任何闪失，引发股市混乱，股东抛售股权，后果不堪设想。你说，林暮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你该去问他。”高筠灏冷淡地说，看出白旖绾有冲动跳起来跟他急，连忙加上一句顺毛的话：“输赢之间，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
白旖绾神智一凛。输赢之间，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那种语气，那种表情。她很熟悉。像猎人守在暗处，精神高度集中地等着猎物踏入陷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最无情的手段，封死猎物的后路。一种神秘冷酷的笃信和兴奋。
自嘲地笑笑。产业是他的，他尚且不急，她担心什么。再说以高筠灏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吃亏不还手。暂时隐忍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暮言设计他的同时，他也在精心布局，等到最精准的时机出手，一击毙命。说不定，林暮言的行动，正合他意。
她要他还手，但是如果换成林暮言败北，她是否能无动于衷。他们之间的对弈，高手搏杀，无形中已经金戈铁马你死我活。她甚至无心观赏，却已经被无辜卷入。但是她看不清局势，更不能预测结果。唯一确定的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谁赢，她都无可避免地要目睹另一方的惨淡收场。商场如战场，输的一方，必定血流成河，白骨森森。何况这对对手，都是追求完胜的人。
一时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难以言喻的疲倦，靠进沙发，声音沙哑：“你们要合作还是要厮杀，谁死谁活，都于我无关。所以，请不打扰到我的生活。”
高筠灏冷笑：“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争，是林暮言要逼我出手。你不是劝我反击？小绾我问你，如果真到了那天，我和他水火不容，针锋相对，你会帮他，还是帮我？你会选谁？”
白旖绾皱眉，眼中流露出淡淡厌恶，却晶亮无比地看着他，一字字地说：“我帮谁谁就会赢？你太高估我的作用。而且，也太高估你们对我的意义，我姓白，不姓林，也不姓高，是一个完完整整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会为了谁冲到风口浪尖拼死搏杀。所以，你们的争斗，与我无关，我只负责做好本职。”
说完打开门走出去，高筠灏对着她的背影缓慢而坚定地说：“不是你帮谁，谁就会赢，而是，你选谁，谁才是赢家。”
白旖绾身形一顿，静默半晌，“从来我都是被选择的一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争夺(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