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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夭折的羽翼 ...

  •   “既然天桥不是第一案发地点,一定是有人将死后的樊白杉移到天桥外面的,监控里面没有看到嫌疑人吗?”
      “没有,这一块是新开发的校区,刚刚建起来也左右不过十几年,学校里面的设施都还不太完善,学校外面只有校门口一段路有监控,这天桥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附近还没有安装监控,所以不知道受害人是什么时候被绑到天桥上面的,也没有看到嫌疑人。”
      陈客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睛一刻也不敢从监控画面中离开:“那受害人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
      “十月27号凌晨两点十五分。”
      “大晚上的出校门,学校也不拦着?”
      “害,据他们学校的宿舍管理员所说,一方面是因为经常有学生会在实验室里面熬夜做实验,考试周也会有很多人在教学楼通宵复习,所以就不设置门禁了,而且有些学生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所以有时候大晚上地做完实验,再回去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学校当然也不会拦着了。”
      “学校就不当心学生出事吗?”
      “学校里面那么多学生,他们也管不过来呀,再说了,现在的学校啊,只要事情不是发生在他们自己学校里面,他们其实就无所谓了,到时候只要说是学生不服从学校管理,擅自离校,不在学校管辖范围内,这责任自然也就不会到他们的头上了。”
      “对了,技术科那边怎么说?”陈客看着画面定格在一辆车的背影上。
      “技术科现场查到的物证比较少,因为这一个小区附近娱乐设施实在是太少,所以学生一般都会去夜市里面去吃点东西呀,唱唱歌还有玩玩游戏什么的,所以平时经过天桥的人还不少,而且事发当晚,刚刚好是周五,去的学生就更多了,所以现场痕迹很杂,提取不出来什么有效信息,前天晚上下了暴雨,天桥上面的痕迹就更少了,唯一的跟案子有关的也就只有绑着死者的那堆钢丝了。”
      “既然死者已经死亡了,也就不会反抗了,凶手为什么还要在死者身上绑铁丝呢?这既然过程变得繁琐,而且也会加重移动尸体的难度,简直是多此一举。”
      “对了,受害者信息在哪里。”
      “陈队,给。”
      陈客翻开搜查记录:“樊白杉,20岁,逋临县人,孤儿,10岁被养父母收养。”他若有所思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林之息是孤儿吗?”
      “林之息不是,她父亲是自由职业,具体做什么不清楚,她母亲在她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去世了。”
      “行吧,明天早上,和我去学校里面走一趟。”
      ……
      林之息坐在拘留室的板凳上,安静地盯着自己的手,那天是什么时候把手放到那个人的肩膀上的?她有点想不明白。
      周五晚上,她背着书包,有些拘谨地走进KTV包厢,KTV里面人头攒动,音乐开得震耳欲聋,男男女女在闪烁的灯光里摇晃着身体。
      “呦!之息,你来了呀。”范柯莲站在人群的中央露出亲和的笑颜,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紧身吊带裙,勾勒出丰满的身材曲线,艳丽的红衬得娇俏的白愈发可人,蓬松的大波浪卷在缤纷的灯光下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性感的红唇一张一合,迷人又危险的气质恰到好处地浑然天成。
      嘈杂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他,而后不约而同地略带嘲弄的转过头去,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林之息知道她们看不起自己,原本她以为考上一个好大学就好了,可是进了大学之后却发现家世和出身成为她无法跨越的鸿沟,她只能有些无措地点了点头。
      范柯莲略带嘲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嗤笑一声:“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林之息,我的舍友,就说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呀,她每科都满绩,而且呀,当初组里就我们两个人,之息,你给大家说说呗,你是凭什么本事提前拿到教授手里的比赛名额呀?我可是特别好奇呢。”
      林之息有些拘谨,她当然听出了范柯莲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社团,一开始觉得辩论社能提高她的口才,如今她只觉得事到如今越来越适得其反了。
      “就是好好听课,多练点题。”
      “听见了嘛,人家学霸都说了,好好听课,多练点题。”站在范柯莲一旁的男生说道。
      林之息抬眼看了他一下,她记起来了,这个人叫张新,电气系的,追求范柯莲有段时间了,前几天还在她们宿舍楼下唱情歌来着。
      “听见了,学霸的指导振聋发聩呀!!!来来来,为了感谢学霸的指导,来,喝一杯。”周围的人起哄道。
      “我不会喝酒。”
      “你说什么?”张新走上前来,把一大杯的酒递到她面前:“大点声!!!”
      “我说我不会喝酒。”
      “心高气傲,看不起我们这些考不好的?”
      “没有,那就给我喝下去。”
      周围的几个人围上来,牵制住林之息的手脚,捏住她的下颌,往里面灌酒,林之息止不住的呛咳,将酒水吐了出来。
      “嘿,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还敢吐出来,行啊,那就把你吐出来的再给我喝回去。”
      “谁在我的KTV里面大喊大叫的?”人群之后响起一个男声,光是听声音,就已经在林之息的脑海里涌现出一个玩世不恭的有钱公子的模样。
      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见了刚刚走进来的安羽,他内里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在衬衫领口处绣了一朵绿色的龙舌兰,在根部汇合处镶上一颗深蓝色的钻石,他的领口随意地敞开最上方的三颗纽扣,露出深深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一条项链在居中位置晃晃荡荡着,他在外面随意套上的纯黑色马甲却一丝不苟的将纽扣系到胸口处,就着这略有些宽松的马甲在腰部系上一条黑色的腰带,将他宽肩窄腰勾勒的恰到好处。原本在侍应生上有些逼仄的气质却在他身上荡然无存,他仿佛天生就带有孤狼一般的桀骜气势。
      那一刻的林之息却觉得面前的人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安羽放下了托盘却并不着急走,他径直走向了林之息,林之息下意识想要逃离,但是角落限制住了所有的可能性。
      “在这做什么?”
      “团…团建。”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回答,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真有闲情逸致呀。”
      包厢内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这个角落,林之息不自在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向是人群焦点的范柯莲看着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林之息和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上,内心不忿,她一向只允许自己是那个注定耀眼的存在,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成为比她更为出类拔萃的存在,况且那个人还是林之息。
      于是她拿着酒杯走到林之息的身旁坐下,像是关系很好地将手搭在林之息的肩膀上,但是却越过林之息直接对着安羽说道:“这位帅哥,叫什么名字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撩着头发到耳后,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限魅力。
      安羽微微偏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却不咸不淡地笑了笑:“我叫什么名字呀,林之息。”
      范柯莲的脸色有些变化:“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我们俩可熟了,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对吧。”安羽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她还说会对我负责呢。”
      林之息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脸皮如城墙般厚的人玩世不恭的模样,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两个字:要吐。
      范柯莲用手肘撞了撞林之息:“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没骗你,我真不知道。“她急切地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范柯莲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转过身笑着说道:“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乐子,大家说对吧。”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道:“对。”
      范柯莲点点头,对周围人的反应很满意,她走到安羽面前:“再说了,KTV不就是热热闹闹的,如果一个人都没有,帅哥,你还能赚得了钱吗?”
      安羽点点头,眼神有些危险,表情却笑着,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不是在生气。
      他看到还坐在地面上的林之息,笑道:“既然如此,不知道这位美女介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玩玩呀。”安羽笑着又转向范柯莲。
      “当然,不过如果帅哥愿意给我们免单的话就更好了。”范柯莲眼神暧昧。
      “当然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打台球,你们赢了我们,今天晚上,全给你们免了,但是如果你们输了,钱照出,怎么样?”
      “愿赌服输。”范柯莲点点头。
      “愣着干嘛,起来呀。”安羽看了林之息一眼。
      范柯莲心下一急,以为安羽要和林之息比,林之息乡下来的土包子,肯定不会打台球,估计台球规则都不知道,所以她赶忙说道:“她不能算。”
      “不能算什么?”
      “不能算我们这边的人,所以,你不能挑她比。”
      “我没把她算到你们那。”
      “啊?”
      “她是我这边的,我们和你们比。”安羽重重地将我们二字强调,指了指林之息,又指了指自己。
      “帅哥,我奉劝你一句,她可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叫她和我们比,你不如直接免单算了。”
      “还没比呢,不要那么急着下定论,过早地认定胜局,万一满盘皆输,岂不是会很难看。”安羽依旧是漫不经心,他走到台球桌前,将球杆拿起,斜斜地倚在桌旁,拿着巧克轻轻摩挲着球杆的顶端。
      张新看着范柯莲有些阴郁的脸色,站到了安羽的面前:“我和你比。”
      “行啊,反正谁来我都无所谓,林之息,你去哪呀?“
      林之息停下溜出门口的脚步:“我,我就是想去上个厕所。”
      “你不说我还以为你要临阵脱逃呢。”安羽的尾音轻佻地向上挑起,略带戏谑的笑意。
      被说中心事的林之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着头,猫着腰地钻了进去。
      “知道规则吗?”
      “不知道。”
      范柯莲在一旁露出不屑的笑容。
      “首先,台球的规则是选手在合法进球的时候可以连续出杆,直到无法合法地将同种花色的球打入球袋为止,在选手将自己颜色的球全打入球袋之后,再将8号球打入即可。
      “听懂了吗?”他歪着头问道。
      她低下头,小声地回答道:“嗯。”
      安羽依旧盯着她看,若此时林之息抬起头,便会看到他一脸探究的神情。
      “小同学,看好了。“他用右手的食指点了点球杆,闲闲散散地站起身来,走到桌前。
      他俯下身,神情不似方才那般随意,换上了专注的神色。他的左眼微微地眯起,右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球,就像是观察猎物一般,他调整着角度,将杆对准白色的圆球。
      “啪嗒。”他瞅准了时机,仿若野狼找到咬断猎物颈喉的最佳时机,球一下便被打散开来。
      “小同学,看好了,怎么打球。”
      安羽面向球台上的主球方向站立,上身前倾,右手平握球杆,杆头指向主球,与主球相隔大致10至20厘米之间的距离,随后他的左脚像左侧方迈出一小步,尺度大概与他宽厚的肩膀相同,他的右脚尖向右外侧自然转动六七十度的位置,随之,他的下颏对准了球杆的中轴线,两眼向前平时,几缕碎发散落在他的太阳穴附近,他的左手平放在球台台面上,手心向下,由手腕到指尖,向内侧稍微转个小弯;小指、无名指和中指,一齐向内侧转动拱起,手掌左边压在台面上,三个手指形成支撑的手势;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在左手与球杆方向接圈内,他的嘴唇微抿,形成一条冷硬的曲线。
      “啪”球在桌面滚动了起来,白色的球在绿色的背景色下肆意地转动着
      又是一声轻微的撞击声,桌面上的又一颗球也被带动起来,耳边的声音渐渐地安静下来,余下的只有球在桌面的细微摩擦声泛入耳膜。
      “啪嗒”,球落入球袋之中。
      “这可不行。”范柯莲看出安羽的技术不俗:“改个规则吧,轮到你们的时候,帅哥你打一次,她打一次,如果她依然进了球,就再轮到你,就这样循环,如果她没打进去,就轮我们,我们这边也是一样,张新打一球,我打一球,我打完再轮他,怎么样?”
      “行啊,我没问题。”安羽爽朗地笑了:“林之息,愣着干嘛?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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