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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五章 走向-徐州 ...

  •   第七十五章
      “于恒,究竟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你是要反吗?”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对温旋存的什么心思,你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求情,朕能放过你已经是看在你我相交的多年的分上了,你现在竟然还敢同朕提要求?”

      “朕就是要杀了她,朕要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是怎么死的,朕就是要折磨你……”

      于恒目光冰冷的看着靠在自己身上晕倒的黎颂,他伸手拉住黎颂的头盯着他的脸,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你还真是和他很像。”

      黎颂被他抓着头发被迫抬起脸,于恒看了一会,松开手任他倒在了后面的靠垫上。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背对着黎颂走了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径自倒了一杯水,手都有些发抖的喝了一口。

      元成帝也是这样,目光中充斥着血色,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将自己抽筋扒皮了一样。

      只是黎颂的年纪还小,爆发的时候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他记得黎言佟当时的样子。

      他身穿一身龙袍在大殿之上,疯狂的嘶吼。自己跪在下面,看着他将所有的奏章撕毁,整个人就像个疯子一样。

      于恒放下茶杯,但是手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叶熙坐着马车已经走到徐州,例行检查的时候叶熙发现,曹虎已经控制了东四州各路的通关关卡,将四州对外围的算是水泄不通。

      驾车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看上去已经的有三十多岁了,额头上有一处伤疤,整个人冷冷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带着一个草编的斗笠,在前面头也没回的道:“前面例行检查,需要下车。”

      叶熙整了整衣袖,下车便看见一对队官兵都聚在此处。

      “做什么的?”为首的官兵问道。

      叶熙微微抱拳行礼,笑了一下:“有一位老朋友在此地约我相见,多年好友,特来赴约。”

      他说完,那领头的看着他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身边的士兵们立刻便将马车围了起来。

      站在叶熙身后驾车的男子刚想动,却被叶熙挡住了,叶熙笑道:“大人们这丝何意 ?”

      为首的士兵冷笑一声:“叶大人暗访杞州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自然是要提前准备,这些日子更是天天看着您的画像做事,今个迎到您了,也不算白费心思,就和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叶熙微微惊诧了一下,尴尬的道:“画像什么样,我能看看吗?”

      那为首的头领拿出一副画卷,直接抵到了他的眼前。

      叶熙左右看看,回头对刚刚驾车的男子道:“额……像吗?”

      “很丑……”男子说。

      叶熙笑了一下对着头领说:“各位确实辛苦了。”

      那首领哼了一声,招了招手:“叶大人,请吧,我们大人等着您呢。”

      说话中,那身边的一群官兵便已经要用绳子绑住两人了,叶熙退了一步,忙道:“别麻烦了,我们两个自己走,就不劳几位费心了。”

      那官兵思忖一霎,倒是没有把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放在心上,反倒是看着他身后的男子有些忌惮。

      叶熙笑了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诸位放心,此行我定然配合。”

      那官兵沉默片刻,也想起了上面的嘱托:“叶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是来请大人的,大人和……”说着又看了看叶熙身后的男子:“和这位朋友请换乘我们的马车,我们这就送大人进城。”

      叶熙拱手:“多谢。”

      他同驾车的男子一起上了官兵们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坐在上面,那男子问道:“你真的要去吗?”

      叶熙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折扇,展开扇了两下,似乎觉得马车中的味道不是很好闻:“无妨,殊途同归。”

      说完,他又看着那男子道:“梧桐自己应该已经入城了,后面的事情还得要你帮我。”

      男子嗯了一声“放心,我就算死也会护你周全的。”

      叶熙笑了:“我叫你前来又不是送死的,放心吧,出不了事情。”

      男子点了点头:“你……表妹,我之前……”

      “嗯?”叶熙瞧着他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

      “说话多有得罪。”

      叶熙了然:“无妨,你这个性子,若是说话不得罪人便也不是你了。”

      男人垂头不语。

      叶熙打开车帘,看着外面的街道街道肃清,连商贩都没有,还有大量的卫兵在一直巡逻。

      “防守这般严密……”他嘀咕着。

      车子左拐右拐,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叶熙下车之后被前面的人一直引着朝前方的宅子走去。

      到了前堂,侍候的小厮道:“大人先行休息一会,我们大人一会过来。”

      叶熙点了点头。

      跟在身边的男子四处打量了一番,抱着手臂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过了一炷香,只听见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有人匆匆前来,嘴里嘀咕着道:“快将那茶换下来,叶大人前来,怎么可以上普通的茶水。”

      叶熙起身,正看见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年纪四五十岁,身形不算高挑,脸上带着笑意,一对八撇胡翘的有些得意。

      那人瞧见叶熙先是一愣,赶忙伸手过去抱住叶熙的手臂道:“啊呀,叶大人远道而来,当真是辛苦了,下人们招待不周,多多谅解,多多谅解啊。”

      叶熙一笑,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手笑道:“想来您就是徐州知州越大人吧。”

      越太清见他收了手有些尴尬,目光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扇子,却又赶忙摆了摆手:“正是在下,大人能知晓小下官的名讳,真是下官的荣幸,荣幸之至啊。”

      随后赶忙搀扶着叶熙坐下:“叶大人快请坐,万不要同下官客气。”

      叶熙笑了笑,坐下:“自然,越大人这般热情,我自是不会客气的。”

      越太清脸上尴尬的顿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便又笑道:“啊,对了,就是不要客气,徐州人爽朗,不好虚情假意。”

      叶熙点了点头:“看徐州现在的兵马调配,是东四州现在都是这般戒严吗?”

      越太清也坐下,招呼下人给叶熙换了茶水:“啊,也不是全部,毕竟徐州算是东四州的城门,自然是要比别的地方防守的更严谨一些的。”

      叶熙端着茶盏,顿了下没有喝,抬眼直接问:“所以越大人是投身在曹将军的门下了?”

      越太清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赶忙放下急声解释:“这话怎么说,曹虎带着五万大军啊,兵临城下,扬言若不开城门便要屠城的,叶大人您也知道,徐州是小地方,比不得杞州有自己的后备军,您说说,真让他攻进来遭殃的不还是徐州的百姓吗?”

      “这么说来您倒是没有投靠曹虎,是为了徐州的百姓才假意投成的?”

      越太清脸上阴晴不定的辗转过好几个为难的表情,尴尬的喝了口水才说:“叶大人,下官吃的北黎的粮,那自然是效忠恒王……和殿下的对不对,与其让咱们自己人自相残杀连累无辜百姓,倒不如将他放进来,北黎国力强盛,东四州又有袁将军坐镇,收复叛贼那是早晚的事情,何必搞得两败俱伤,您说呢?”

      叶熙轻笑出声:“越大人爱民如子,心有城府,徐州有越大人坐镇还真是众人之幸。”

      越太清赶忙摆手,十分谦逊的说:“哎呦,大人就不要这般折煞下官了嘛”说着他眼珠一转,笑了一下:“叶大人此番前来不知道是受何人委托,大人这般奔波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啊。”

      叶熙笑了一下,微微垂眼,手持茶盏拨了拨那叶子:“越大人觉得我是受何人所托呢?”

      越太清哈哈哈的笑了两声:“是下官说错了,北黎是殿下的北黎,自然是授命于太子殿下,叶大人此番前来当然是代表的朝廷,下官失言了,还望大人莫要介怀啊。”

      叶熙不动声色的闻了闻那茶叶的味道,顺手放到了一边,并没有喝,继而道:“越大人多心了,我并没有多想,你我之间不过闲聊罢了,自然是没有诸多顾忌的。”

      越太清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既然大人已经到了,想必袁将军的兵马也已经要兵临城下了吧。”

      叶熙没有回话,垂着眼帘没有笑也没有看他。

      越太清抿了抿嘴,观察着他的表情,马上换了一张面孔:“哎呀,你说这个曹虎,他真是疯了,好好的大将军不做,搞到了东四州来,他到底是想做什么,还真的要称霸东四州,自立为王吗?”

      叶熙依旧没有搭腔。

      越太清看着他垂着眼帘自顾自的摸着袖子,讪讪的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不知道朝廷要如何处置此事呢,额……我们徐州最是可怜,打开城门吧做了东四州的叛徒,不开城门吧死的就是我们徐州所有的百姓,你说说,下官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事啊,朝廷若是治罪,我可是没法活了。”

      叶熙终于抬眼看向他了,他笑了一下:“越大人,您还在乎朝廷治您的罪吗?应该也不在乎了吧。”

      越太清愣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忙道:“叶大人此话何意啊?下官着实没有明白啊。”

      叶熙垂眉低笑,喝了口茶才在越太清迫切的注视下说了话。

      “话说这曹虎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啊,对待大人也是以礼相待,进城之后也没有破坏徐州各地,除了增加了防卫巡逻之外,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他到达徐州不过几日,但徐州却连点硝烟味都没有闻到,瞧着他这做派倒不像是一路逃窜,更像是回家了一般轻车熟路。”

      越太清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怪异,等到叶熙说完,他才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解释:“这曹虎之前本就在东四州带兵,复国之战的时候他也是在东四州主事,熟悉这边的地形布局,也是情理之中。”

      叶熙冷笑了一声:“军队整齐,排布有序,这可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曹虎行军向来狂傲,走到哪里都要掀起一阵风浪,早年间他攻城之时,城中之人不死一半都不算正常。后来殿下下令,不得随意伤害无辜平民,但他所过之地,依旧狼烟四起,百姓们四散逃离。越大人说自己是为了百姓故而没有抵抗直接打开城门,可就算是这般,这城中的规制也未免太完整了吧。再说大人您,曹虎没有将您圈禁幽闭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官兵和人手供大人调派,这是拿大人您当做心腹在用啊。”

      他刚一停顿,越太清便想插话着急解释。

      但叶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我来徐州,事前无人知晓,并没有收到朝廷的诰命也没有受到恒王的指派,而徐州早早将我的画像分发在各处城门口,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我前来的消息呢?”

      “最后越大人能提前部署将我接到此处,又是受谁指使呢?”叶熙毫不留情的点破他。

      越太清无奈又焦急的想要辩解,手忙脚乱了一通,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说明白。

      叶熙便道:“越大人,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我之间和还用得着这般吗?”

      越太清听他说完这句话,变脸的表情几乎赶上了杂耍的脸谱,他有些轻蔑的笑了一下,顺便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在最长的那根上面踟蹰了一会,又笑了两声。

      “哎呀,竟不知道叶大人是这般痛快之人哪,早知道又何须如此嘛,习惯了习惯了,官场寒暄就是这般,哈哈哈,那个……叶大人啊,您不要介意,我呢,也是个爽快人,不过是被这歪风邪气啊带的,没办法,都是这般、都是这般,哈哈哈”

      叶熙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他像是伫立在气候随时发生变化的大地上的一颗小树。给人的第一感觉总是不起眼的,风大的时候他会跟着风向吹得向左向右,向前向后。下雨的时候也会被风雨雷电冲击的落叶纷纷。赶上艳阳高照的日子,他也没有多出众,依旧有些脆弱的沐浴阳光。下雪的时候他也会缩成一团,被大雪压的树枝垂落。

      但……

      他就是不为所动,还是立在原地。

      有的时候是笑眼眯眯,有的时候是垂眸沉思,安静,淡然。

      不屈不挠这四个字说的不是他,他会弯也会饶。

      但他弯曲的弧度很有意思,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不管怎么风雨飘摇,如何大雪飘飘,他弯曲的弧度仅限于修养却不谄媚,他的求饶仅限于认错却不是真的屈膝。

      这就很有意思了,因为这样看去,他就好像没有底线,却又不是真的没有底线。

      越太清咳了咳,他道:“额,这个大人刚刚说的啊,说自己这个既不算是朝廷特使也不授命于恒王,所以啊,下官也是好奇,哈,额,想问一句,那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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